尤勤和我是广州暨南大学82-85年化学系研究生同学。我们同导师、同宿舍三年。这里收集的是我记忆中的八个故事。
想起尤勤,过去的许许多多故事就历历在目。 最让我感到幽默的是我们在珠江上的一段对话。
那是 83 年左右,我俩从广州珠江北的暨大骑自行车去江南的中山大学玩。途中要坐一段轮渡。在船上,我们停好车,聊了起来。
那时的珠江两岸,还几乎没有高楼。船行到江中间,快了起来,风很大,船身开始有些波动。
他神秘地对我说,“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坐船!”
看到他紧张地扶着扶手的样子,我不禁大笑了起来。“真的吗?那怎么可能?”
对于长在湘江边,又在长江边读过书的我来说,他十九岁才第一次坐船,太不可思议了。
原来他生在长在多山的赣南 ,在那里也许没有大的江河及坐船的必要。他妈妈说,尤勤在乡下长大,没有坐船的机会,也不会游泳。踏浪回忆说,尤勤怕水,有次去拍海,还说过,看见大海心理就怕怕的。
后来尤勤和我在加州重逢,谈起这节小经历,我俩都还曾开怀大笑过。前年他去阿拉斯加坐过大游轮,不知他有没有想起过那第一次坐船的感受。 我也曾邀请他全家和我们在休斯敦附近的Galveston一起坐船去加纳比海度假。
跳舞
当年暨大的舞会全城出名,蒙古包的餐厅一到周末就变成了舞场,不仅吸引了我们这批研究生,连附近学校的学生都骑车来参与。
我们这些研究生大都从内地来广州上学,以前没有跳过舞,只好原地开学。记得尤勤和我都在宿舍里试过舞步。胡军(现暨大校长)、老贾(副校长)、海涛(现惠州学院院长)、广军(现广外校长)等都是在这个时候学会跳舞的“舞林高手。”胡军拉我们先在宿舍里下午练兵,晚上上场的情景还清清记载在我的脑海里。他们几位练得很勤,学得很快,一下学会了好几种交际舞舞步,尤勤和我就慢慢地跟不上他们的步伐。前年我回暨大,还重睹了他们多姿多彩的舞姿。
其实尤勤和我最爱的是世界各地的民族舞( folk dance ),也叫土风舞。当时外语系有位加州来的外教 Jenny ,是个 folk dance 舞迷,每个礼拜五晚上都在教学大楼办舞会。世界各地的舞蹈和音乐她都会,有以色列的,南斯拉夫的,俄国的,德国的。不记得是从哪一位开始,我们几位研究生也以锻炼口语为借口加入了她们的行列,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每个星期五都去学、去跳。那些舞和交际舞完全不一样,有点像集体舞,步子很复杂,每个都不同,内容很有趣,变化很多,运动量也很大。
后来广州市组织各院校研究生集体舞比赛,小谢和我又跟在胡军等后面大忙了一阵。我们将好几首的 folk dance 音乐剪接在一起,把舞步也合了起来,操练了很久。结果,我们暨大队一举赢得了冠军。我们一队人捧着冠军杯的高兴劲现在还能回忆起来。
临来美国前, Jenny 告诉我美国各个城市都有 folk dance 的俱乐部,要我去找一找。刚来美国在 Iowa 时还真找到过一组人跳过,后来来了德州除了在 Austin 还跳过一次后,就没再顾及了。我想,尤勤,胡军、老贾、海涛、广军等直到今天,都会像我一样闻到那些熟悉的folk dance 音乐就两腿发痒、想动。
什么时候我们当年的跳舞冠军队再次聚起来,跳一次?只是现在已经缺了小谢。
那些年的舞会给我们留下了美好的回忆,也促成了不少对的婚姻。这是题外话,这里就不一一例举了。
实验室里的笑声
小谢、白燕、湘元和我是周端赐教授文革后招收的第二批研究生。第一批是冯建仁和老谢。他俩都留在了美国,但已失去了联系。
我们同级的师兄妹四人经常一起上课,作试验,每周还去周老师家“集训”一次。我们的实验室都在同一间,在化学楼的二楼。
除了舞厅、餐厅和球厅,我们化时间最多的应是我们的实验室。常常呆头呆脑地在那准备实验、收集数据、分析结果。但也有很多苦中作乐的时候。
记得有一次尤勤、白燕和我三人在实验室,边作实验边聊了起来。不知为什么,谈起我们每个人的姓名来,试着给我们的后代起名,也给自己改改名。
白燕说,“小谢,你看你的姓多好呀,可以叫谢谢,谢天,谢地。”
小谢接着说,“还是老常的好,可以叫常胜,常嬴,常好,常打球。”
我来了一个调皮的,“那白燕的姓最惨,只要跟个动词就完啦,比如白吃,白拿,白玩,白挨打。”
激起我们的一大阵笑声。
尤勤的神秘消失
尤勤、湘元和我本来住一间较大的三人宿舍。大约一年后,尤勤和我在调整住房时搬到了紧邻的一间二人房。可以说,我俩“同房两年,”好在并不“同床。”
走进我们的房间,靠窗摆着两张书桌和书架,一边一张床。床上只铺了一层席子,没有任何的床垫,硬得很,纯属广东人的“不良”习惯,刚开始很难习惯。只是夏天凉快些,还说是对腰好。夏季,床上挂着蚊帐,那是很多年都没有“享受”过的东东啦。还记得关了电灯,打起手电,在蚊帐里边打蚊子边聊天的情形。
有个星期天的一大早,咚咚的敲门声把我吵醒,我一听是周老师的声音,叫着小谢。我敢紧从蚊帐里爬了出来,开了门。
他拄着柺杖进来一看,小谢的床是空的,蚊帐还开着。慌忙之中,我说,“他昨夜没有回来。”
周老师坐在了小谢的床上,有点生气的样子。“怎么一夜没有回来?那还怎么学习?年轻人要休息好,才能学习好呀。他能去哪里呢?”
我镇镇神,喃喃地答,“他去他的一个远房亲戚那吧。”
几年以后我还追问过小谢,你那次到底去了哪里?害得我替他受了一顿训。他作出很委屈的样子,笑笑,“的确是去了我的亲戚家嘛。你应该说我一大早去了实验室才对呀。”我俩都会心的大笑起来。
其实在我眼里,周老师是最喜欢小谢的。那天早上爬了四层楼来找他就是一个例证。联想起来,不知道如今的研究生导师是否还是如此关心自己的学生。
打球
现在想想,在暨大的那三年真可能是我们生命中最轻松好玩的三年了。暨大的课外活动特别多,而我们也有的是时间和精力。那个年代,电视剧刚刚开始,港片流行全国,比如《霍元甲》、《陈真》都是那时一起挤在研究生楼电视房看的。经管系的随广军不知从哪里弄来《上海滩》,在教学楼放,害得全校空巷,我们忙着占位子、伸长脖子、在人汗丛中看了好几夜。
最让我们轻松的还是体育锻炼,特别是打球。我们一起踢过足球,打过乒乓球和羽毛球。
那时小谢的最爱应是乒乓球,他,冯建仁等都是高手,常常比赛打得汗流夹背、不亦乐乎,但听说都不是一位从中大来曾任广西青年队的女学妹的对手(记得姓梁,听说去了夏威夷)。我的乒乓球艺很差,只跟他对打过一次,不是他的对手。记得三四年前我告诉他我的儿子正在学打乒乓球,请了天津队的教练,已打得很好了,下次见谢叔叔的时候可以和他比比。小谢开玩笑地答道,他能打过他爸爸了吗?
我的最爱是羽毛球。研究生宿舍楼下有一片空地,我们把它改成了一个羽毛球场。架起网子,用树枝在地上画好线,常常是我们下课后拼杀的地方。小谢和我通常结成一队和其他同学对打。也许是被我们的叫喊声吸引,慢慢地住在三楼的很多女生开始端着饭盒,站在走廊里,边吃边伸着头朝下看我们打球。有了众多的师妹作我们的观众,我们的叫喊声就更欢了,眼光还不时地朝观众上面扫去。可谓,醉瓮之意不在“球。”现在还能记得尤勤那矫健杀球的姿势,为了一个球的争吵,和那朝“观众席”看的眼神。当然,他也一定会同样地说我,五十步笑百步。
火箭对湖人
来美国,特别是有小孩以后,我知道尤勤很久不打球了,早已移情野外摄影,但仍喜欢看球。我在最近三年迷上高尔夫球。前两年一次驱车从LA去San Diego路过他住的山下,没有时间见面,就至电给他,边开车边谈起高尔夫。他在电视上看过高球,对高球还懂一些。他问我打多少杆了,还风趣地说,赶上老虎没有?我搪塞地答,我刚学,期待不能太高。今年四月看望他后的一个周末我第一次过了80,给他的邮件里还提到说,79杆的成绩相当于他照到一张到目前为止最美的相片了。
我住的休斯敦市因为姚明和火箭队而在华人圈里名声大震,火箭队简直就成了“旅美中国队。”今年五月火箭队和湖人队在NBA年度大赛的第二轮狭路相逢,成了尤勤和我之间的话题。他告诉我,在他家,他是火箭队和姚明的忠实球迷,几乎每场都看,但他的儿子女儿却支持湖人队。
火箭队在LA客场出奇地赢了系列的第一场,比赛中我们互通短讯,兴奋之情难于言表。后来火箭队很惨地输了主场的第一场,又叫我们伤心。在休斯敦的第二场,我带着儿子前往现场摇旗呐喊,火箭队扳回一场。赛完,我买了一件姚明的球衣和一件小孩的T桖。T桖上印着“BEAT LA。”在炽热的对赛再转战LA之前,我把球衣和T桖空运给尤勤。他说他的儿子居然愿意穿上红红的T桖,因为麦克叔叔而改成支持火箭队了。想象到他父子俩座在电视机前为火箭队加油,为姚明加油的情景,真叫我感到安慰。
可惜的是火箭队最后还是输了。没了火箭队,我猜他们一定就是湖人的粉丝了,也一定为湖人最后拿到冠军非常高兴过一阵子。
更可惜的是,短短几个星期下来,就再也没有机会和尤勤一起去现场看姚明打球了。希望他的儿子明年继续支持姚明。
欢聚在密执根湖畔
尤勤和他太太比我们晚来美国两年,先到威州大学Milwaukee分校读博士学位。我们在不远的Iowa。1987年左右我们驱车经芝加哥去Milwaukee找他们玩。
我们从南向北穿过Milwaukee城中心,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很老、很乱的城市。除了同名的啤酒有名以外,十年前还出过一个有名的吃人肉的奇案。最近几年因为易建联在这里的NBA Bucks队打过几年球而在华人眼里稍稍熟悉。
我们住在了尤勤他们刚搬进去的公寓里,几乎还没有家具。尤勤和我重逢,很是高兴,拥抱了在一起。两位太太还是第一次见面,寒暄之后,就用广东话高兴地谈起来。
那次旅游,有几件细节还记得。
一是我们去了一家中餐馆吃饭,点了一个“左宗棠鸡,”其实就是芝麻鸡。第一次吃,口感很好,特别喜欢,但对这个名字很感纳闷。左宗棠是湖南人,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道菜呀?后来读报才读到,这道菜原来就像幸运饼一样是“美国人”的发明。
二是我们一起开车去植物园。那是我们第一次参观室内的植物园,还在圆形、透明的建筑前一起合影。记得还有他们的一位朋友同行。后来,那位朋友比尤勤先搬到了加州。
三是我们第一次看到五大湖。密执根湖是其中最大的。站在岸边,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对面的加拿大,就好像面对的是大海。水面的波浪,阵阵的湖风,感觉也跟大海一样。
洛杉矶的中国菜
在暨大的研究生同学里,历史系的邱进(原西安交大副校长,现华侨大学校长)是最嘴馋的了。哪里有好吃的他都知道。明湖餐厅的酸奶、蒸肠粉,石牌大牌档上的炒牛河,他都介绍给我和小谢。他经常自己在宿舍做小菜,我和小谢这俩个小弟是经常去他那“擦油”的顾客。我俩生平第一次吃的土豆色拉就是老邱做的。那时还买不到色拉油,他居然知道自己用食油和蛋黄调。医学院的王彪时常从实验室带兔子回来,红烧兔子肉也是老邱的一道拿手菜。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有次他和胡军等晚上神秘地抓来一只鸭子炖了。现在想来,校园里,那时只有明湖里有人工养的鸭子。
后来广州大兴土木,盖了好几个五星级的大宾馆,东方宾馆,白天鹅,中国大酒店,花园酒店,一个比一个高级。我们那时当然吃不起,只好跟在老邱后面每一个都逛到,摄影,到此留念。翻翻已发黄的老相片,那时彩色相片刚流行,颜色都很差。再看构图,个个都是英雄似的要和那些高楼试比高。尤勤也一定收留有很多这种相片。如果把它们和他如今的相片放在一起,他一定会笑掉大牙。
来了美国以后,就进入了我们在吃的方面的“黑暗”时期。小城市里的中国菜都很难吃。九十年代初,他西迁搬到了LA,我南下到了休斯敦,情况才有了一些好转,进入我们吃的“文艺复兴”时期,我们爱吃的文化才得以发扬。
十几年里,我可能去过LA近十次,和小谢见过至少七、八次面。每次见面的一个共同主题就是找一家好吃的中国店,美美吃一顿。以至我为这篇文章,在记忆里数和他见过几次面时,数的竟是那些餐馆。和休斯敦相比,我有很多不喜欢洛杉矶的地方,比如交通、空气、房价。但我也不得不承认,那里的天气和中餐的选择还是休斯敦不能比的。
尤勤住的附近好吃的我们大都光顾过,比如位于Colima大街上的一家素食店欣园,较远的一家广东店,在另一个城市的一家新开的北方店,还有离他家很近的两家。四月十六日我去看他的时候去的是一家台菜店枫林吃午餐和一家广东海鲜店伴溪吃晚餐。他告诉我前一天是他的生日,LA沙龙的朋友给他庆生日。我说,你该告诉我呀,我可以提前一天来。
我们去过最多的还是Nogales和60号交接口上的“叙湘园。”大概一起去过三次。多优雅的一个名字。里面的装璜也很文雅,是红色、白色和黑色的组合。那里的上海和湖南菜也很合我们的口味,每次都点到一道“红椒炒鸡肉。”前几个月尤勤还提起,“叙湘园”去年遇到火灾。最近开车路过,看见又开张了,只是名字已改成“沪湘园。”
六月二十六日,星期五下午我去LA看望尤勤。他病情已很严重,坐在病床上,每分钟都要咳两三次,输着氧气,不能动身,否则就因为肺部供氧不足而喘不过气来。但他的其它器官都还健康,还能香香地吃着他妈妈做的饺子和馄饨。
晚上,他太太接小孩回来,紧接着又要去CVS给他去取Tarceva药。我志愿下山去买晚餐。我说我看到大华店的旁边有一家“湖南小馆,”很可能适合他妈妈和尤勤的口味。他太太说那是他们常去的一家,小孩很喜欢那家的湖南炒饭。
我驱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那家餐馆。刚坐下来,就听到年轻的老板娘满口的长沙话,很感亲切。我点了香干回锅肉,中国芹菜炒肉丝,萝卜干腊肉和湖南炒饭。她听说我是从外州来的湖南人,特别介绍干笋炒肚子和剁椒鱼头。一听剁椒鱼头,我的口水就流了出来,点头要那两道。在隔壁的大华买了一圈给他们家一周用的油、鱼、豆腐、蔬菜和水果,那些菜就做好了。
回到家里,尤勤说,辛苦啦。我把菜打开,谢妈妈一看这些菜式,就很高兴地说,这次来美国因尤勤生病怕做辣菜,憋了很久,很想吃。尤勤一听也说饿了,想吃鱼、腊肉和豆干。他妈妈连忙给他盛饭装菜。我特别让她挑不辣的鱼肉部分。他吃起来很香的样子。问他,辣不辣,他连连摇摇头,还要更多的豆腐干和腊肉。江西和湖南的口味几乎一样。只是有点委屈了他的小孩和广东人太太。他女儿不小心吃了一个干辣椒,张开口直喊Hot。我问她还要不要,她说还要。
我坐在了餐桌靠车库的一边,尤勤从他的临时病床上看不到我,我听到他在问我吃没有。我意识到,马上换到餐桌的另一边,相互间距着一个门洞,看着对方吃我们都喜欢的湖南菜。
那是尤勤和我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
最后的告别
老贾原来准备六月二十六日从广州来美国开会顺便看望尤勤,约我同行,但他的会议被临时取消。我没有犹豫地继续了我的行程,代表我们暨大的老同学们好朋友们最后看到了尤勤。
那天晚上,吃完晚饭,尤勤在LA的好友魏博医师和我坐在尤勤床前,聊了一会。
尤勤吃了一粒刚刚从CVS买来的治肺癌的最新药,Tarceva。以前试的几种化疗药都效果不好。我们谈起这种新药很可能会有效。尤勤仍以科学家特有的细心,在一个小笔记本上记下每次用药的药名和药量。他说,用药太多,有时糊涂,如果不记下来,很容易搞乱。
尤勤说他已很久因咳嗽没有睡好觉了,坐着睡不好,腑在临时搭成的一个架子上又影响呼吸。下午联系医院,可是没有床位。他想在我们走后吃点吗啡睡一下。但又很犹豫,他知道吃吗啡很危险,可能影响他把肺里的液体咳出来。我们决定尽早离开,让他好好休息。后来,他还是决定喝了一小杯褐色的吗啡。
看他喝完药,魏博和他握手告别。
我靠过去把手伸过去,尤勤把双手伸过来。我们的两双手在他前面的枕头上,紧紧地握在一起。他的头向我腑下来,靠在我们的手上。一会后,我抽出右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告诉他,我在七八月会再来看他,要他坚持住,等着新药的功效。
从他家出来,魏博和我告别。他开车走了。
我坐在车里,打起火,又关掉,看着尤勤的房子久久不能离去。那夜温度已低,天空没有一丝云,还带着一点蓝色,镶着一条弯弯的白月,很美。月光给他家勾出一线轮廓。房子的二楼还亮着灯,他的儿子还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我搭机回到休斯敦。在机场我给他家挂了一个电话,他接的。我问他昨夜睡得怎样?他说,吃了药,不知道。那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知道尤勤当天再次住进了医院。四天之后,六月三十,礼拜二的下午,魏波来电告诉我那不幸的消息。我们永远失去了一位好朋友
也向校友问个好。
对,我们医学院是85%的港澳生哪。石牌大排档的炒粉和田螺多让人怀念啊。
我那半年吃得也很开心, 最记得的是石牌的炒河粉和田螺. 班上不少华侨男生, 功课不行但都挺有钱, 往往抄完作业后就请我们出去吃小灶. 真香! 还好当时只一年班, 都很纯, 没听说过啥出格的事.
你记性真好, 把这些小故事写得很温罄呢. 这一份同窗友情真是难得, 从始到终都令人感怀.
读着你的纪念尤勤的文章,让我热泪盈眶!祝逝者走好,生者快乐!
回忆尤勤的故事(8篇)都看了,很亲切也很感动,还有悲伤。现在总是想起我们四个在一起的日子,过去的事就像看电影一样。幸亏在最后的日子里,你代表我们看望了小谢,谢谢你。祝福小谢在天堂快乐。
在我们读书时就听说过:暨大吃的好,活动多,说是有不少的学生是从香港及海外来的。看起来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