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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祭》第五部份 “他试炼我之後,我必如精金” 三、初期监狱生活

(2009-11-02 18:17:54) 下一个




(北京监狱,1958年冬--1960年夏)

  一九五八年十二月,望眼欲穿的梁惠珍终於收到了丈夫从北京监狱发出的第一封明信片,上面写著:“请於本月几日来自新路北京监狱探监。”梁惠珍看著丈夫的笔迹,眼泪忍不住就往下掉,但她又怕孩子和婆婆看见心里更难受,所以就强忍著。那天是星期天,梁惠珍一大早就起来,到街上买了些袁相忱爱吃的点心,就带著婆婆和小女儿一起坐公共汽车来到自新路。

  当她们来到自新路监狱外的时候,小六问梁惠珍:“妈妈,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有这么高的墙?”梁惠珍说:“这是爸爸学习的地方。”她一直告诉女儿,袁相忱去学习了。走到门口,小六又看见高高的炮楼,上面还有士兵背著枪站著,心里就有些害怕。梁惠珍就把小六抱起来走。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的门,梁惠珍把袁相忱写的明信片交给站岗的士兵,那士兵看过後,就让她们三人进去。进了监狱,才看到里面有很多人,老老少少的,都是来等著探监的。探监的人太多了,所以就分批进去,每一批半个小时。梁惠珍就像大家一样排队,大约等了一个钟头,才轮到她们进去。她进去的时候有士兵把明信片从她手中拿去,又让她们坐在一张小桌後等著,然後按著上面发信人的名字喊犯人进来接见。梁惠珍看到袁相忱从里边的小门进来,头发按规定剃成了光头,看起来比以前更瘦了,走路好像没有劲。梁惠珍鼻子又开始发酸,她告诉自己,不能在这时候流泪的。袁相忱也看到她们,快步走过来,坐到桌子对面。梁惠珍、袁相忱、袁母三个人几乎同时伸出手去,紧紧地握在一起。小六看了半天,终於认出眼前这个光头的人就是爸爸时,高兴地喊出了声,袁相忱又摸著女儿的脸庞,大家一时激动,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是袁母先说话。她告诉儿子:“家里现在一切都好,你不用惦著。在这里要吃好、穿暖,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梁惠珍说:“你在这里一定要多保重,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我给你带了些衣服和吃的东西,有什么需要就写信告诉我。”袁相忱说:“我在这里也很平安,你们也别惦著。肉体受点苦没什么关系,我现在心里很喜乐。肉体是算不得什么的,最要紧的是心里好受。我现在心里很平安,分配我在毛巾厂劳动,不是很累,你们放心好了。”梁惠珍还想告诉丈夫一些外面的消息,因为她想,自从袁相忱被捕後,又有很多弟兄姐妹被捕,大概袁相忱都不知道,但有个看守总是站在他们旁边,所以她又不好说什么。她告诉袁相忱,现在搬家了,是住在白塔寺内以前喇嘛的西配殿;老大福音已经小学毕业,考上了首钢技校,二年後可以直接分配进首钢工作。梁惠珍自己也找了份工作,所以生活没有问题。袁相忱问梁惠珍:“你在建筑单位会不会很累?不要累坏了身体。”梁惠珍说:“没关系的,我没觉得太累。”然後又拿出带来的几包糕点给袁相忱。袁相忱说:“监狱里不让带吃的东西,这些东西还是你们拿回去吃吧。”又对袁母说:“妈,我不能在你身边孝顺,你一定要多保重自己。”袁母说:“你放心,我和你在的时候一样,惠珍对我很好。你倒是要多保重自己。”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警察吹起哨子,犯人就都站起来,排队走出去了。

  这是梁惠珍自丈夫被捕後第一次见到他。相隔半年多,丈夫身体是瘦了,但精神还很好,梁惠珍也就放心了。从此,每月到了探监的时候,梁惠珍都去。她每次都带不同的孩子去见袁相忱,让他有机会看到所有的孩子们。

  有一次监狱的接见日中,袁相忱看到了自己的老师萧太太,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是却不能和他的属灵启蒙老师说句话,只能点点头以示问候。萧太太的女儿萧语平当时也在北京监狱,被判刑劳改,萧太太是去看女儿。虽然同在一所监狱,但男女犯人平时根本见不到面;即便是男犯人,也很难见到,因为干活或是吃饭,都是以监号为单位进行的。不在一个监号里,很难得有机会见面。

  监狱里还规定,每个礼拜犯人必须去看一次电影,好改造思想。电影是经过特选的,不外乎是些革命的进步影片,往往是一部片子看了又看,里面的台词都几乎能背得下来,但还是被要求去看。看的时候每人带一个马扎去监狱的操场上,坐在露天中,前面扯起一块白布,大家就坐在下面看。

  五九年有一次看电影时,袁相忱拿著马扎往前面走,忽然看见王明道先生坐在那里,王明道先生也看见袁相忱了。这时候袁相忱才知道王明道先生又被捕了。因为监狱中不许犯人随便讲话,他们两人只好对视一下,袁相忱仰头看天,王明道先生也向上看,意思是仰望主。他们两个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点点头,袁相忱就又往前走。

  袁相忱也与张周新有过一次有趣的碰面。犯人要上厕所,都要按房间号,按不同的时间分配,称为放茅。一个房间十几个人,一起去厕所,并且也是排队,这一房间的出来後,下一个房间的再进去。有时两个房间的犯人能碰上,但不能说话。里面的人要出来时,先要喊:“多少多少号报告”,表示下面的人可以进厕所了。一天袁相忱和他们房间的十几个人在外面等著,就听有人喊:“十三号报告”。袁相忱一听就想:“难道这么巧,正碰上张周新?”因为袁相忱在三八年到三九年的时候,曾和张周新一起服事过,做过同工,对张周新那浓重的福建口音很熟悉。在北京监狱中,有这么重的南方口音的人也不是很多。果然,出来的是张周新。两人见面都楞住了,袁相忱向张周新点点头,张周新在与袁相忱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故意用胳膊碰袁相忱一下,顺手塞给他一卷手纸,然後又匆匆离开。在那种情况下碰见老熟人,非常难得,所以印象就异常深刻。

  监狱里有许多人都想要做出点好成绩,争取立功减刑,而立功减刑的最好、最省力的办法就是揭发人。袁相忱看到有好几个人判了十多年的刑,但因为屡次揭发有功,所以多次获减刑。在这种环境下,袁相忱很注意说话的谨慎,因为他已经吃了很多这样的苦头,所以一般的情况下,不与别人说话,除非是特别熟了,才说一些。也可能是因为袁相忱被判无期,己经是最高刑,所以大家也不把揭发的重点放在他身上。袁相忱自己也根本不会想到他要尽力表现,以获减刑。从判决书下来的那一天,他就想:“我老死在监狱里就算了,只求神保守我不论在何处,都持守他的道。”

  监狱里有一个小夥子,原来是宾馆的服务员,有一次忍不住偷了外宾的照相机。虽然他是初犯,可偷外宾的东西在当时是关系到国情的大事,所以就判得较重。但他後来因揭发有功,表现突出,队长又对他非常好,就减刑释放了。但获释不久他又被抓回来了,因为他在监狱里又学习了偷盗技术,出去又继续偷。可见除了神的救恩外,一切都救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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