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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利亚记 之五 西伯利亚森林大火

(2010-09-16 11:11:55) 下一个
被冻醒了。昨天晚上抱错了毛毯,我抱来的是铺床的,特别窄,不够容身。我在俄罗斯时间早上六点多醒来的。外面早已阳光明媚。
       远近的原野上是沼泽和白桦林,偶尔也有收割过的田野。西边的土地上,比如法国,波兰一带机器卷起来的大草卷散落在原野上,阳光透过云层投下阴影。而这里田间里的是草堆,一垛垛堆在那里,就像19世纪法国油画“拾麦穗的女人”那种景致。
         偶尔看到一片城池散落在白云下:以白桦林为城墙,沼泽为池。和昨天的黑色的原木房子不同,这一片的建筑大多是砖木混合的。朴素而陈旧。城市里汽车不少,却看不到什么人。
          从第一天上车我就发现,车厢里有时候会烟雾弥漫。今天列车员说,你没有闻到味道吗?是哪里的森林又烧起来了。他说,这里的森林每年都烧。窗外常有成片的白桦树干光秃秃立在哪里。也有一些林子枝叶茂盛,树干却是黑乎乎的。其实森林大火是一种常态。大自然借以完成新成代谢,维护生态平衡。以前在电视里看过夜间地球的照片,北半球的灯火和南半球的森林大火两相辉映。
          下午,列车到达一个大城市欧姆斯科,一条大河ertis穿城而过,河边有一处有很多大型的起落架状的机械装置林立,可能是造船厂吧。到了站台,我买了两个冰激淋,一边吃,一边看挪威阿姨站在站台上擦她那块儿窗玻璃。
            晚上,列车到达新西伯利亚,站台上的人穿着厚衣服。列车员说,当地气温19度。而两天前在莫斯科曾经是41度。
           出发前,我下载了亨廷顿的“文明的冲突”,到今天差不多浏览了一遍。又想起着一路走来的见闻,在华沙博物馆里的铠甲,武器,关于战争的伟大油画,还有在红场,在克里姆林宫的总总见闻。我又一次想,战争也和森林大火起一样的作用吧。人类这个种群通过战争保持其活力,解决其人口过剩,贫富悬殊等诸多问题,最终完成其文明的新陈代谢。而那些战争贩子,以及那些为挑起战争而准备的理由和理论,只是契机,放佛干枯的荒原上的一次偶然的闪电,星星之火因此而燎原。
   老残游记里面有一段论道。大致意思是,上帝和魔鬼是势均力敌,而且都服从于“势力尊者”的。上帝有好生之德,经冬而春,夏,秋,上天好生的力量已用足了。不要一年,这地球便容不得了,又到那里去找块空地容放这些物事呢?所以就让这霜雪寒凤出世,拼命的一杀,杀得干干净净的,再让上天来好生,这霜雪 寒风就算是阿修罗的部下了,又可知这一生一杀都是'势力尊者的。      
    比如沿途走来这辽阔的原野上,古往今来多少国族就在这些战争的烈火中,被烧焦,消亡,然后在他们遗骸和故土上,又有别的国族欣欣向荣。
     今天经过的城市有秋明,伊施姆,欧姆斯克,巴拉宾斯克,新西伯利亚,
     据说空旷的地方容易出哲学家,我吃罢列车员们从北京带来的西瓜,一边等他们的包子出炉,再甩甩三天没有洗的头发,一边把自己幻想成伟大的哲人。顿时无比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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