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旅游的得与失>

<北欧旅游的得与失> 张国屏(Sean K. Chang)

由于在俄罗斯的遭遇，我感到一个人这样旅游，在体力上难以再坚持下

去，准备到了芬兰的赫尔辛基后乘飞机直接飞回美国，结束这次旅行。但是火车经过

漫长的俄芬边境地区时，看到风景非常优美，连绵不绝的小森林，许多湖泊像巨大的

兰宝石一样镶嵌其中，一看就知道环境保护非常好，偶然看到一些小木屋，结构也比

较精巧华丽，不像俄罗斯木房屋这样简陋，倒是非常像美国乡间常见的那种乡村或避

暑的木房式样，已经可以感到这是个文明发达的国家，信心顿时大增；我想我也许在

这次旅行中已经度过了最危险而严峻的时刻，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好好享受的北欧发达

国家，为什么反而要打退堂鼓呢？

我预订的Holiday Inn, Helsinki City Center就在车站旁边，非常方便。

一开始我不知道就在旁边，叫了出租车，司机说就在旁边，你可以走过去的。但是我

已经上了车，行李又比较多，他说：“那好，你要乘，我就带你去吧。”也不打表，

意思是帮你，结果我到了旅店还是给了他二个美元小费，他也欣然接受，这种诚实与

友好的态度与俄罗斯的出租车真是不一样，让人一下子对这个国家有了好感和安全

感。

我到旅店稍时整顿，就到赫尔辛基的中央车站去安排下一站到瑞典的斯德

哥尔摩怎么走以及明天赫尔辛基的一日游。这个时候，我渐渐发现这个国家英语非常

普及，我所接触的人几乎都会讲英语而且很纯真，没有什么外国口音，这又让我感到

好像宾至如归到了美国一样的感觉。我因此借问路的机会问一个路人为什么芬兰人的

英语都讲得这么好 ？她说芬兰的教育普及程度较高，英语是必修课，所以老少男女

基本上都会讲英语以及其它的外语如瑞典语，德语，法语等等，看来一个国家的教育

程度充分的反映在外语的普及上面。

我在车站里面完全搞定了货币的兑换（芬兰通用欧币而且是最先采用欧币

的北欧国家）；我又在一家旅行社订好了第二天下午乘游轮到瑞典斯德哥尔摩的船票

以及第二天在赫尔辛基的一日游票。接着我到邮局去寄出几张明信片，到‘麦当佬’

去吃了顿美国快餐当晚餐。在餐桌上我发现有一张ＶＩＳＡ信用卡谁遗忘在餐桌上，

我交给一个服务生，是一个印巴籍人，他举着这张ＶＩＳＡ卡大喊是谁的？无人答应

后就交给了餐厅主管；我当时想，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俄罗斯的。

吃了晚饭我乘一路公车去游览市区，我对司机说，开到那里就到那里，我

再原路回来。司机点头领会，很客气；看来对于旅客这样短途旅行观光的方式已经习

以为常。从车窗上看到的是赫尔辛基的城市夜景，没有什么高楼大厦，但灯火仍然非

常明亮，是一个城市的样子。我到了赫尔辛基不久就发现赫尔辛基人的穿着都非常考

究，男的几乎都是大衣，短大衣，领带，女的更是呢绒大衣五彩缤纷，裁剪都非常合

身，看起来非常舒服，不像美国人这么随便，也没有美国这么多的胖子；芬兰人身材

好，加上衣着考究，看起来当然舒服。在以后的欧洲旅行中我总感到欧洲人比美国人

漂亮，因为欧洲人穿着比较正规，另外身材都很好，而美国有五分之一是非正常身材

的胖子。我在这部公车上曾问一个坐在我旁边的ＬＡＤＹ他们的衣服是芬兰当地生产

还是进口的？她说二者都有：当地的服装制造业比较发达，因为芬兰人很讲究穿着；

如果是进口的，基本上都是来自南欧，如意大利，也有从日本进口的，好像Made in

China的不多。

第二天我根据旅游票的安排到一个公园旁边的车站集中，我是自己先乘轻

铁去的，中间难免要问路，一个被我问路的芬兰人知道我是从美国来的，问我知道不

知道美国黑人奥巴马已经当选为下届美国总统？我们互相都表示了对奥巴马的祝愿和

希望，以后在欧洲的旅行中我发现欧洲人对美国发生的一切都比较关心。

赫尔辛基不大，二个小时旅游车就跑个遍，车上有几国语种介绍；芬兰只有五百万人口，长期处于俄国沙皇和瑞典国王想要并吞这个小国的威胁之中，因此芬

兰人非常注重自己国家的独立和自主的权利；芬兰人非常爱国：第二次世界大战初

期，苏联想并吞芬兰，结果打不过芬兰，死了不少苏联红军，苏联也从这次苏芬战争

中学会了使用滑雪部队，以后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显了威风。芬兰的公共福利以及普

及教育都搞得很好，据说手机与电脑使用普及率在全世界都是最高的；芬兰人享受免

费医疗，芬兰到处都是桑拿浴室和浴场，据说芬兰派出的联合国部队有个要求就是营

地必须有桑拿浴室，否则就‘无法执行任务’。一个每天离不开桑拿的国家和人民其

生活的富裕和写意是可想而知的。赫尔辛基是个海湾城市，到处都是游船游艇，而且

几乎都是私人的。我对芬兰人的生活非常羡慕，平均生活水平肯定高于美国，而且可

以看得出来，这个国家没有很大的贫富悬殊，也许这是普遍富裕的根本原因。

中午旅游车结束旅游后，我专门到皇宫广场旁边一家非常有芬兰当地特色

的小餐馆去吃了顿芬兰餐。餐厅是古老的芬兰木屋，里面古色古香，服务员都着芬兰

古装；我点的是一小块鱼，芬兰人的标准做法比较清淡，注重原味。在餐厅遇到几个

中国人，据互相介绍，是在瑞典斯德哥尔摩读医学博士的，讲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因

为他们在斯德哥尔摩接受的是英语教育，他们是利用假日到赫尔辛基来玩的，从举止

到语言不亏是受到高等教育的中国人，是中国的一代精英，回国后都是中国各大医院

或教育科研机构的主角。

我对芬兰有着很好的印象，与俄罗斯相比真是大不一样，一个东西方分割

了二个不同的世界和文明；芬兰人普遍富裕，衣着讲究，人懂礼貌，文明程度高。芬

兰人非常爱自己的国家。

１１月6日周五下午５点3０分，我乘Viking Line 游船从赫尔辛基出发前往瑞典的斯德哥尔摩，这是个大型游轮，高八层，因为要在波罗的海航行一个晚上所以又称为‘活动旅馆’。二个人一个房间，与我同房的是个俄罗斯人，一开始我一听

说他是俄罗斯人就警觉起来，特别注意我的电脑和现金安全，后来我发现出国的俄罗

斯人与在俄罗斯土地上恶狠狠的俄罗斯人是不一样的，比较友善礼貌；他好像很忙，

很少在房间里，我一个人在房间里读书，欣赏窗外的海景；我也把这个游轮上上下下

跑了个遍，还到桑拿浴池去洗了个桑拿浴。这个游轮不供应免费餐，要自己去吃自助

餐或者点菜，在餐厅遇到几个美国人，主要是从身材判断就怀疑是美国人，大家坐在

一起开开玩笑，她们听说我是房地产开发商，都恭维我是百万富翁，我说我回去就要

申请破产；也遇到一个中国旅游团，一看就知道是标准的官员与企业家搭配，权力与

金钱能结伴而行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导游知道我是一个人旅游，又带着这么多行李，

直夸我“不简单！不简单！”

游轮事实上一直在靠近芬兰海岸航行，第二天早晨才穿过海峡到瑞典海岸

航行，我发现到游轮楼上的走廊看外面的景色看得更加清楚，就把行李整理好全部搬

到楼上的走廊，在一个供休息观光的大桌子上，一面使用电脑，一边欣赏瑞典的海岸

景气:不少高雅的海滨住房别墅陆续不断，快到斯德哥尔摩时又看到不少游艇。游轮

靠近斯德哥尔摩时我对这个城市的独特的北欧建筑风格印象很深刻，就是说有许多尖

顶的哥德式建筑直插天空，非常气派；斯德哥尔摩也是个海滨城市，远远望过去非常

漂亮。

我于１１月7日早上九点到达斯德哥尔摩，叫出租车到我预订的Best Western 旅店后，稍时整理，即出去先摸清楚公车和地铁等线路，搞清楚东南西北。

我在斯德哥尔摩待留三天，先通过半日游对斯德哥尔摩有个概况的了解。

看来斯德哥尔摩很大，是北欧最大城市，旅游船详细的介绍了斯德哥尔摩的发展史，

包括为进入斯德哥尔摩港湾税收问题而引起的纠纷和战争。结束游船游以后我自己再

个人游，首先看瑞典王宫，皇家兵器展，艺术博物馆。在皇宫广场我居然看到中国人

举办的‘退党中心’；瑞典以自己的民主体制为自豪，在斯德哥尔摩有不少国际和民

间组织在那里活动，据说也是国际间谍活动中心，在冷战时期曾经是西方接近苏联的

一个中转站和前哨站。斯德哥尔摩过去的老城现在是旅游区，让你看到原来的老街是

个什么样子：大鹅卵石铺垫的狭窄的街道，在二边不见天日的尖顶房屋下犹如迷宫一

样转来盘去，让人半天摸不着头脑究竟是到了哪里；被问路的不少人无奈的说，“我

也是游客，我也不知道身处何地。”有的时候转了半天又回到原地，又遇到刚刚问路

的人，大家相对一笑，非常尴尬。后来我遇到一个当地人，据说还是个政府工作人

员，才带我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的有名的诺贝尔(颁奖)博物馆，事实上也就是一街之

隔。


我于11月９日(周日)一早，园满结束了在斯德哥尔摩的旅游从我下塌的

Best Western 旅馆起程，到斯德哥尔摩中央车站要上Ｘ２０００特快列车去丹麦的

哥本哈根。上火车时有个年轻人好像看我行李多要帮我一把，我当然感激不尽，但是

事后回想起来他也太热心了一点，因为他一直帮我送上车厢，还专门把我的手提电脑

以及胯包放在行李架上，而这二个包我一般是不离身的。然后他向我握手告别，到车

窗外还向我挥手告别，但是他突然双手合十向我拜了拜，这是一种拜佛的姿势，我因

此想这个人一定到过中国，所以对中国人民‘特别友好’。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安全

上了车，可以松一口气了，但是临座的人好像因为坐错了位子在互相调整，而这个时

候车厢里好像不应该有这么多人在拥挤，这是我事后在回想起来的事情。我尿急先上

厕所，也只是二分钟的时间，但是出来时就发现二个原来放在行李架上的包不翼而

飞！我的脑袋几乎是一片空白，因为除了手提电脑，我的夸包里有护照，信用卡，照

相机二架，摄像机一台，高倍望远镜，还有５００欧元现钞(5欧元一张的一迭100

张)，宝石戒指一枚，手机等等，可以说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被窃，真是一锅端，而

我还在旅行的途中！最大的损失莫过于在这以前拍摄的几百张照片以及录像带。(我

至今仍然在幻想着，瑞典警察有一天可以破案，东西就算了，如果把那些照片资料还

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一直提醒自己要像<八十天环游地球>里面的主人公那样的遇到任何事件

都处惊不变，不慌张，但事实上在发现我旅行包和手提电脑失窃这一霎那的恐怖，至

今回想起来都不寒而栗。冷静下来想想这能怪谁呢？如果我不是这样掉以轻心，如果

等火车开了再上厕所，如果把信用卡和现钞放在口袋里，再带上手机和戒指，如

果。。。损失也不会这么惨重！火车已经开动了，旅客都已各就各位，没有像开始的

时候这样混乱，这么多人，那么当时的这些混乱和拥挤，是不是有人故意制造的呢？

瑞典列车员对我非常同情，为我写了失窃证明而且借给我手机CALL美国家里，信用卡

和手机需立即报失，而美国正是半夜！

因为丢失了护照我已经无法再前行，我不得不在斯德哥尔摩过去的一个小

站Nykoping下车，再乘下班车回到斯德哥尔摩。在这个小站等车时，我发现我在斯德

哥尔摩车站上车时曾经问过是不是这个车次的二个俄罗斯姑娘也在那儿下车，而且再

与我同车回到斯德哥尔摩，怎么这么巧呢？她们为什么也要这样下车回去？她们是不

是一个盗窃集团来监视我失窃以后的动向？我在以后回到美国收到的手机帐单上发现

这些人在我失窃以后利用我的手机进行了非常密集的电话联系互通情报(后来我把这

个帐单传真给了瑞典警方，希望有利于破案)。

我回到斯德哥尔摩警察局报案时，警官还容许我利用他们的长途电话与在

美国的家人联系。再帮我联系美国大使馆，当天是星期天，但是美国大使馆有个美国

公民急救电话，说明天就可以补发护照。当晚我就住宿在火车站对面的Best

Western。我晚上还专门再到斯德哥尔摩中央车站去巡视，看看能不能发现这个窃

贼，这当然很幼稚，因为，即使发现又当如何？捉贼捉赃，我能提供人家偷窃的证据

吗？
我后来虽然又买了照相机和摄像机，但是所拍照片全部遗失真是不可挽回

的损失啊！庆幸的是，在这以前我曾经用E-MAIL向我的亲友发了近六十张照片，现在

都再招呼回来；有一合已经拍完的录影带我放在大衣箱里，是关于从中国到俄罗斯的

西伯利亚沿途所见，保留了下来。由于预见到旅途风险，我把我的劳力士镶钻石金表

以及一枚大红宝石镶钻石金戒指在上去俄罗斯的火车前留存中国，这是我最喜欢的一

些贴身收藏。

我在中央车站对面一家熊猫餐馆吃晚饭时老板黄炳旺先生才告诉我，被盗

人非我一个，说前几天一个中国旅游团被盗，也包括包里的机票与护照，也是弄得人

家进退二难，焦头烂额；斯德哥尔摩中央车站已经成为有名的盗贼出没最多的一个地

方，这些盗贼都不是瑞典本地人，都是外国人，一些非法移民，来自俄罗斯，罗马尼

亚，摩尔达维亚等前东欧国家，他们没有正式身份，所以没有工作，结果就在车站

‘找工作’，而今天轮到我来给他们‘发工资’。我这笔‘工资’估计起码是三千美

元吧。如果那天在上车前能到这家餐馆来吃饭，听听他的警告，今天发工资的‘老

板’也许就不是我了。

车站警察说他们没有这么多经费来管这样的事，人手不够。我想我如果居

住在斯德哥尔摩，退休了，我就专门志愿来当反扒，这些盗贼太可恶，往往搞得旅客

身无分文，进退二难。据我分析，偷我东西的应该是俄罗斯人，而且他们是一个盗窃

集团，互相联手。

１１月10日周一：我到斯德哥尔摩的美国大使馆申办临时新护照，这已经是我在旅

途中第二次找美国大使馆帮助了，看到大使馆里高高飘扬的美国星条旗，心里感触

万千：一个在外国旅行的人才真正体会到一个人必须有祖国，而且这个祖国应该是越

强大越好。我想到德国作家雷马克的作品<流亡者>就是专门描写被德国纳粹驱逐的犹

太人，他们失去了祖国，没有护照，没有签证，结果到处被人驱赶，欺负，受尽了颠

沛流离的遭遇。

冷雨天在大使馆外面等候的时间不好过，门房雇用的一般都不是美国人，但是走狗

向来总是比主人凶，我在冷风中实在受不了，要求能到大使馆里面去等待，至少可

以避避风雨吧；再不准时，我就发了脾气，我说我要见大使，美国大使馆是美国领

地，为什么一个美国公民不能到美国领地去躲风雨？我说我还要旅行，如果感冒，病

了，再有护照有什么用？你们要负责！结果来了个BOSS，把我放进去了，但是一直有

个警察在旁边跟着我盯着我，生怕我这个人有什么暴力倾向，其实我一到大使馆里

面，暖洋洋的，静静等候，可乖着呢！

里面的服务倒是挺好，下午就发了护照，我还发现在斯德哥尔摩被盗护照

的也并非我一人！美国政府对海外美国公民的服务是及时而周到的，我因此暗暗嘱咐

自己回去后一定要当个好公民，但这不是说，我过去就不是个好公民。

我在斯德哥尔摩的最后一餐仍然是在熊猫餐馆吃的，餐馆黄老板对我极表同情，一再的安慰我，又给我加菜添汤，都没有再多收我的钱。我搂着他合了个影，

离开时我的眼眶湿润起来，出门的路都看不清。他与我素不相识，都是萍水相逢，无

非因为大家都是讲中国话的华人罢了！

11月11日早晨我再在斯德哥尔摩中央车站上车时就非常冷静的注意观察，

看看还有谁凑上来想‘帮一把’的。我偷拍了几个年轻人的照片，因为他们既没有带

什么行李又不上车，那么他们挤到站台来干什么？他们很快发现我在拍照，而且我怀

疑他们有人上车一直跟踪我到瑞典南端的MALMO，再过去就是丹麦了，他们才回去；

因为我在火车上搭上了一对新加坡游客，我已经不是单身一人，他们对我也没有办

法。我后来把我拍的照片用电子邮件传送给瑞典警方，不知是否起什么作用。

火车到瑞典的ＭＡＬＭＯ后，我换车经过厄勒海峡大桥进入丹麦的哥本哈

根。到哥本哈根后有三小时换车时间，我就到车站附近事实上也是哥本哈根市中心去

逛逛，正好遇上哥本哈根市政府广场前面在举行“呼吁节约使用能源”群众集会，一

听说我是美国来的，那正好，你们美国人是使用能源最多的国家，而且可以说是烂用

能源，恶名昭著！你现在表个态，签个名吧；我就这样，在这个时刻，替所有美国人

受了过。我可能也就是这样吹了风，受了凉，到阿姆斯达丹后还在咳嗽。

从哥本哈根再上车，火车已经奔驰在欧洲的大地上了，气候也没有这么冷了。

(请看下篇：<盛极一时的英法德俄>)
附注：时从我的<47天环游地球记要>以及<在俄罗斯旅行的遭遇>在网站发表以后，
引起了广泛的兴趣以及许多评论，我都非常关注和感谢。我好像感到我现在有许多
年轻的朋友与我再次同行，因为他们在称我为‘老先生’，其实我并不老。我这次
环球旅游的重点目的在环绕地球一圈，像哥仑布一样，证明地球是园的。我还有这
次环球旅行的近六百张照片要与大家分享，如果我能找到一个电脑专家帮我上上去
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