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主义洪荒和《圣经》上的洪荒不一样 zt
(2010-04-28 07:3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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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主义洪荒和《圣经》上的洪荒不一样
[史海钩沉] 《圣经·旧约金书》的大洪荒故事是这样的。上帝决心毁灭这个可憎的世界,唯独把预言传给好人挪亚,让挪亚造一只木舟以躲避灾难和拯救有限的生灵。挪亚挖空一段树干造好方舟。上帝降下倾盆大雨,连续40昼夜,江河湖海暴涨,洪水席卷沟壑、洼地、平原、丘陵和山岭。人群、牛羊与庄稼,以及虎豹獐麋无不遇难,就连峰尖上的树木也没入了波涛之中,只有孤零零的“挪亚方舟”安然无恙地漂泊在茫茫的水上。
中国共产主义洪荒和《圣经》上的洪荒不一样。
从高处望去,纵横的埂子满眼橙黄。桐树和卷树早已赤裸条条,大片“炕土”没耕翻全长着荒草,荒草已经枯黄,远近的草屋没有炊烟,三两只饿鸦在天空盘旋……
山沟底部的田叫“冲”,山沟两侧的田土平坦成片者叫“坝”,陡峭小片者叫“坂”。这些田一般都是一季田,只种一次中稻。玉米和水稻是拥斯河人民的两项最最主要的农作物。稻子收割后,首先蓄水。把田埂上的杂草铲去,用锄头密打田埂,在蓄水面糊上一至二寸厚的田泥,田泥干了之后用木棒锤打,偏左打,偏右打,打成麻花纹。田埂不漏水,冬水就蓄上了。在蓄水的同时把谷茬儿耕翻,把长长的谷茬儿埋在泥里作肥料。耕翻稻茬时,天气还热,水里的温度高,泥块很快就被烘?,变得细腻而柔软。然后耙,耙了之后耖,耖了再耙,如是三犁三耙。在第三次耖耙时当在冬至前不久,天气寒冷,任何杂草随着犁耙而冻死。这时,冬水田白亮亮的,高处一望,全是一条一条的银色带子。
现在,从高处望去,冲里、坝上、坂上没有一条一条的银色带子,而是花麻麻的一片,那满是未曾耕翻的稻茬,还有失水之后长上的已经枯黄的禾蒿。
谷雨禾所面临的洪荒世界不是茫茫洪水,而是风调雨顺年头里的共产主义蛮荒!
在这个蛮荒世界里,谷雨禾暂时不能去耕翻稻茬,乡亲们挨家挨户死了,他首先要去安埋他们。
前段时间,人们死在路上没人埋,这说明还有人出门求生;这段时间,人们死在屋里没人埋,这说明都倒下了!
一户一户地死绝!
一户一户地从他们祖祖辈辈春种秋收、生儿育女的乡土上消失!
* * *
“保卫公共食堂运动”在全国搞了二十来天,在死人很多的地区只不过开了头,杀了一些人,毛的千万颗“共产主义心脏”(公共食堂)就在毛的血祭中全面停止了跳动。
《三年自然灾害》写道:
“……新中国出现了一代吃素的伟大领袖和一班领导人,他们吃‘素’不是为了敬‘佛’,只因为他们心中装着亿万受灾的群众。是他们,教导亿万人民与天斗,与地斗,与亿万人民同甘共苦共命运,与亿万人民心连心,战胜三年自然灾害,谱写了一曲难忘的时代之歌!是他们,为中国人民轻轻地包扎了伤口,让中国人民又开始了新的艰苦的奋斗历程!”
《毛泽东告别红烧肉》云:
“……当他看到他的亿万衣食父母正受着饥饿之苦的时候,他再也没有心情去动一筷子‘红烧肉’,他毅然地戒掉吃肉,他要同人民一道渡过这艰难的岁月。于是,一小碟豆腐、一小碟咸萝卜就成了他再造乾坤的物质基础……”
《人民总理爱人民》一书说到周恩来吃玉米糊,云:
“无论是开会、批阅文件、谈话,还是乘车,拿起杯子就可以喝,什么也不耽误。碰到紧急的外出活动,也是一杯玉米糊……”
《朱德和四川泡菜》云:
“(在成都)他吃烧红薯时,连皮都舍不得剥掉,服务员担心他消化不了,建议剥皮后再吃,这位当年挑着扁担走山岗,南瓜汤当主粮的司令员和蔼地说:‘不要紧,消化得了。’说罢,朱德委员长对准烧红苕咬上一口……”
《人民的好法官》云:
“(谢觉哉)要求孩子们在艰苦的岁月里努力锻炼,叮嘱孩子们爱惜粮食,爱惜衣服。他看见掉了一粒饭,总要念那一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他常常说:‘添买新的衣服,不仅要花钱,而且要增加供应负担。’……”
这些人把一亿中国人给活活饿死了,反过来这些人更值得中国人学习,更值得中国人崇敬。这些汗牛充栋的文字是人类最可耻的符号!这,就是马列主义真理!
可是,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已经受到致命的一棒!毛泽东想要重演共产主义已经不可能!
* * *
最最低级的“寿棺”叫“匣子”或者“材子”。作“匣子”的木料质地很差,厚度也不够,只要能装上死棒就行。汪银舟决定给他妹妹钉一副“匣子”。
钉“匣子”的木匠王大华来了,用竹背篼背着斧子、锯子、锉子、刨子、墨斗、弯尺什么的。五姨抱了几块刚拆下的楼板,王木匠把墨线一弹,就哗拉哗拉锯起来。不一会儿,装死棒的长方体大木盒就成了。
汪银舟与何凤莲抬了汪姑放入“匣子”。
何凤莲哭得很伤心,她的小姑子才二十二岁,来在人世还没当上母亲。五姨也哭,汪姑这丫头平时爱帮忙,“五姨五姨”叫得甜,真象她的亲侄女。谷雨禾也哭,他想起了汪姑的悠扬的歌喉,特别是那只《十八女儿幺幺》。
汪银舟在前面撕“买路钱”,谷雨禾和王木匠抬着汪姑走上通往杂林坪的路。那条小路已被禾蒿完全埋没。那是汪姑和柳岗舅舅常常走的路,也是谷雨禾和万明珠走过的路,那是一条通向人性净土的路!
在杂林坪,汪四爷和汪四娘的坟上还没长草,他们的幺女儿又上山了!
谷雨禾曾经亲眼看见汪姑和柳岗舅舅在那块青石板上一丝不挂地作爱,她生命中的不多的几次战栗是在青石板上获得的,她生命的亮点留在青石板上,所以谷雨禾一定要把汪姑埋在青石板旁边。
埋完了汪姑,太阳落坡了。抬头望,天边血淋淋的,上帝抛洒的血把远山的尖儿滴染得彤红。山下的拥斯河瘦多了,只河心里还有三四米宽的水面。杂林坪,又多了一座新坟。肿病院通知,但媚妩舅妈死了,按她的遗愿,谷雨禾和柏岗舅舅明天去抬回尸体,也将把舅妈埋在这里。万木萧疏,新鬼成群!
谷雨禾问他的包夹组长:“汪排长,你估计我们排死在屋里没人埋的有多少尸体?”
“至少也二十来具吧。”排长回答。
“我提议,我们应该去把死者埋上。死者家里有现成木板可以钉上‘匣子’,没有的就打一个土坑。你们看,怎么样?”雨禾说。
“哇,谷大少爷,这个任务可不轻呀!”王木匠说,“二十几个死棒,埋多久?”
“我们什么也别干,专门埋葬我们的乡亲,因为我们还活着!”谷雨禾吼起来。
汪银舟说:“行,我再去叫上几个人一起干。”
“不,汪排长的脚已肿了,行走不便,还是我去通知那些活人吧,叫他们都来埋死人!”谷雨禾说。然后,抹一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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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中国革命史》:
“在‘大跃进’错误严重泛滥时期,毛泽东提出不能剥夺农民,要划清集体所有制和全民所有制、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两种界限,反对平均主义,发展商品生产,遵守价值规律,不停地纠正着‘大跃进’的某些局部性的错误。”
“早在1959年6月,毛泽东就总结了经验,提出要搞‘综合平衡’,指出‘先市场,后基建’,把衣、食、住、用、行安排好,这是六亿五千万人民能不能安定的大问题。此后,毛泽东提出按照农、轻、重次序安排国民经济的思想。”
“1960年底,毛泽东批评说‘不要务虚名而遭实祸’,并指出有左反左,有右反右,有什么就实事求是反什么,并首次提出‘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从而扭转了农村形势,便开始了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历史性伟大转变。”
以上与三面红旗针锋相对的观点是“保卫公共食堂运动”之后,即毛的共产主义彻底瓦解之后,刘少奇、陈云、李富春等人提出来的,不是毛的观点,毛从来没说他的三面红旗错了。所以,课本上的历史和书店里的历史,全是谎话!为什么要历史撒谎?因为,只要毛倒了,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就倒了,那么这共产党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半个世纪以来中国人民的心灵画卷》:
“……在艰苦的日日夜夜里,田野的篝火、工地的塔柱之间,我们看到坚毅劳作的身影,我们默诵他们的名字:雷锋、王进喜、陈永贵、邢燕子、董加耕……这才是困难时期的风景。而正因为这种不屈不挠,使人们看到了希望。”
“……邢燕子英姿飒爽,这个健康丰满,通体洋溢着快乐精神的姑娘,头戴草帽,遥望蓝天,目送飞向远方的金色大雁,这个形象代表着中国女性的美,代表着时代的火热的韵律:
金色的大雁,
你快快飞哟快快飞。
飞过那雪山,飞过那密林,
捎信儿来到哟美丽的北京城,
带给我想念的毛主席。”
这种毫无意义的书,爷爷写了父亲写,父亲写了儿子又写,一代一代地不断地编造出来。诸如编年史《心灵画卷》,是几个非常年轻的作者写的,他们在序言中骄傲地宣称:“我们是年轻人,对历史绝不卖俏!”可是,半个世纪来除了卖俏没有其他选择,这部谎话编年史不是卖俏的典范麽?
* * *
王家湾公共食堂──汪银舟排拥有两大冲一大埂的地盘。在冲的两侧,每个坝、每个坂都有人家,在埂上的二坡头,每个湾里也有人家。花名册上31户,分别住在23个地方。共产主义突然来到山沟,还没来得及过集体农庄,他们的一半的人就倒下了。
谷雨禾、王柏岗、王大华、汪银舟等五六个人组成埋人班子,他们扛了锄头,挑了箢箕,首先走进一处小草房。房前一方土地坝,苦蒿儿都两尺多高了。雨水把草屋的屋顶冲刷出了沟儿。一下雨,大股水条子就从沟儿掉到屋里。门槛里很潮湿,黄色草芽儿铺了一地。灶台已经垮塌,竟然有一株溪木树从灶台背面长出了条儿。
这是灶房兼客厅和饭堂,旁边还有一间卧室,这就是一家真正的贫下中农的家。
推开卧室门,一般臭气扑鼻。谷雨禾判断人死在床上了,前去把毛蓝麻布蚊帐一掀,哇,床上的死棒生蛆了!
这个死棒不能抬,一抬会散架的!
谷雨禾把挂蚊帐的小竹竿一拖,蚊帐塌在死棒身上。再取下那门板,让柏岗舅舅和王大华抬到床边。谷雨禾用锄头钩着床上的蚊帐和死棒往外拖,蚊帐、床上的被子和死棒一齐滚到门板上,然后抬出门。在小草房背面高一级的台地上,人们已经挖好了土炕,柏岗舅舅和王大华把门板上的腐尸、棉被、蚊帐一齐倾在土坑里。
汪银舟告诉谷雨禾,坑里的人叫李麻婆,成份雇农,最优秀的人种。她男人是盖草房的盖匠,吸多了烂草末儿,解放后死于肺痨。她只一个儿子叫柱子,土改时18岁,村里的武装民兵。枪毙王保长、欧保长那阵,柱子他们轮奸刘地主的二小姐时发生内讧。柱子正趴在二小姐身上干那事,后面的人说柱子干的时间太长,一枪兜子砸在柱子背上。柱子得了内伤,此后常常吐血,脸色卡白,也没女人嫁给他。人民公社后,柱子首批死去。前段时间,山上还有红苕,这草房上冒过烟,李麻婆还活着,红苕一完,这草房没冒烟了,想必李麻婆已死了一个多月了。
听完这个小草房的故事,谷雨禾叹了一口气。李盖匠一家是毛主席的最最优秀的革命人种,毛主席怎么就没给留下一个传播革命的种呢?
全排只有一处地主大院在柏杨湾。沈瓜儿和杞瓜儿是挂名地主,柏杨湾的刘地主才象地主。刘地主的大少爷住在北京没回过家,二小姐被李柱子他们想搞就搞,下头那东西有弹性,恢复也快,后来嫁了一个煤炭工人,还生了一串优秀人种。除兄妹俩之外,刘地主一家早已死光。现在柏杨湾除一大片瓦砾之外,七零八落住了四户人。这四户人相对集中,是秧鸡腿他们注意的重点,房上一冒烟就跑去捉“炊烟犯”,这四户人通通没能活到“保卫公共食堂运动”之后。
谷雨禾他们扛着锄头,挑着箢箕走进柏杨湾。瓦砾、阶梯、断木、残垣,还有几处低矮的破瓦屋……
那长了青苔的石板坝子上就仰着一个死棒。谷雨禾前去一看,眼珠子被抠了。是狗干的?不,狗家族早就被饥饿的人给杀吃光了。一定是老鼠!一搞共产主义老鼠就特别兴旺,好象毛主席的共产主义是专门给老鼠搞的!
谷雨禾在几处破瓦屋里走了一圈。
总共六根死棒,有的倒在门槛下,有的躺在床上。其中一根死棒的脖子上勒着麻绳,自杀的。这根死棒已肿到大腿,不自杀,最多可以多活五天。凭气味,这根死棒就死在昨天或者前天,死在所有的人已经死了之后。他,死在绝望之中!
人们在柏杨湾背靠的台地上挖坑,一、二、三、四、五、六!
打完坑歇气,王大华、王柏岗抽着土烟,吐着唾沫。
谷雨禾对大家说:“目前,最容易弄到的质量很高的食品是什么?大家知道麽?”
人们鼓着眼望着谷雨禾,答不上腔。
“现在,我告诉大家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秘密。”谷雨禾沉着脸很严肃,“冲里的田已干了一半,但缺口凼里还有水,田虾和万年鱼都集中在那些水凼里。用箢箕或者烧箕一撮就把他们捞了上来。现在没有公共食堂,烧瓷盆已经无人过问。把田虾和万年鱼往瓷盆里一倒,放几颗子盐,又香又有营养!”
王大华喊了起来:“哇!我怎么就没注意到那些被野草盖住的水凼呢?”
汪银舟也高兴起来,他说:“我们把这六个人埋了就去捞水凼吧。把虾米吃了,明天接着埋死人!”
人们的干劲猛增,不一会儿,坟堆垒了起来,一座,两座,三座,四座,五座,六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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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谷雨禾、汪银舟他们正在埋死棒的时候,共产党员秧鸡腿、杨大、吊死鬼又在公社学习党的第八届九中全会文件了,每顿有一碗饭吃,因此他们越学越起劲。
1961年元月14日至18 日,中共八届九中全会是在公共食堂自动解散,毛的共运彻底绝望的情况下召开的。李富春作《关于一九六○年国民经济计划执行情况和一九六一年国民经济计划主要指标的报告》,正式确立了“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大幅度降底指标,正式宣布停止长达三年之久的“大跃进”。
毛氏共运的刹车,是客观现实的逼使!
中共八届九中全会,决定在全国立即开展“反三高五风运动”。这是一个宰杀“替罪羊”的运动。
三高:高指标,高估产,高征购。五风:共产风,浮夸风,强迫命令风,干部特殊风,瞎指挥风。
是“三高五风分子”们搞三高拿光了农民的粮食让农民饿死,是他们一平二调搞共产,是他们砸烂锅碗瓢盆不许农民的房上冒烟,是他们放卫星说假话,是他们打人、打死人,是他们搞血祭恐怖,是他们把丰衣足食的农村搞成了大洪荒!
打倒三高五风分子,让中国农民第二次翻身解放!
人民大救星毛主席万岁!
旧的谎话纸灯笼破了,新的谎话纸灯笼又高高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