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东北人都农民东北话越来越可乐了。不仅每年的春节晚会,由赵本山等人添油加醋地普及,并且有雪村的东北民谣站脚助威,《东北人都是活雷锋》,满嘴的土话口音,舌头又大又直,整个一个憨愣的东北二傻子。也许,人家雪村装傻充愣,是想走个“终南捷径”,这咱管不着。反正,东北话做起文章来是很有趣的,是能够调剂一下人民大众的日常生活的。
今年的《刘老根》和去年的《东北一家人》,成为大过年儿大家的一道“开心小菜”,二人转借此也火气冲天,连文化名人余秋雨,都出来为二人转正名了。有人说,《刘老根》是一部无限拉长的小品和若干个二人转之和。这话不斜不正,却有点儿道理。难道东北人说话都是这样合辙押韵,荤素搭配,一套一套,还带着泥土的味道(一个哥们儿说,就是农家肥的味道)?
《续集》里发扬光大的上述特点,充斥了家长里短,嚼老婆舌,争风吃醋,泼妇骂街,鸡争鹅斗。也许,人家会说,这是生活的原汁原味。妈呀!这里的女人几乎没有一个可爱的,她们身上几乎没有什么美好的东西。丁香一点也不丁香,倒很像一个随时要爆炸的地雷,到哪儿哪儿有事,除了给老根添乱,就是添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醋心十足,是比较典型的更年期妇女的临床范本。难怪有的男人看了后说:“这个女人太讨厌了。”还有她的女儿,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物,人不美,声音也不美,心也变态,恨所有的男人。就更不要说大辣椒了,也是一个惹是生非的准悍妇。就连惟一一个没有缺点的女性,董事长,打扮得令人奇怪,五冬六夏,袒胸露背,加个披肩。好像不这么装束不足以说明她去过美国。正应了穷人对皇帝家生活的想像,用黄缎子当手纸。
他们的语言是典型的田间地头或炕头语言,如果一个东北人进了山海关,不会说刘老根式的语言,就要被人怀疑是不是东北人。当然,这样的东北话,东北以外的人听起来还是很费解的。
那个药匣子,张口就是彩儿,让你笑。笑了之后,你觉得这个人物不可爱,就是可笑加一点儿轻视。丁香给龙泉山庄的中层干部开会,就是一个家庭妇女在教训小孩子:“听说有人背后议论我?”丁香很生气,“臭不要脸!”--惊心动魄的生活语言啊!
1996年,我在北京,就曾被修自行车的,干食堂的,扫厕所的,出租车司机等一干人马识破,“东北人吧?”我说:“对,跟赵本山是一伙的。”他们很满意,笑得特开心特骄傲。
这大学生很气恼,难道东北人必须是那些小品里的形象?
更有意味的是,那些在上海的东北人,逢到场合,不得已先挑明自己是东北人,然后是一串自我介绍,最后一个重要补充:“但我有上海户口。”
所有走进山海关的东北人,有时不得不想说的一句话,可能是:我跟赵本山不是一伙的。潜台词:我还是有点文化的。
东北话被赵本山弘扬得让全东北人沾了光。幸好它只是调笑的娱乐的有点儿低俗的还有点蔫里吧唧坏的,有点儿类似宫廷里的弄臣,没他寂寞,有他可调剂一下气氛,但有时闹过了就招人烦了。
东北话给大多数中国人带来快乐,那么牺牲一点儿自尊也没什么。这叫牺牲东北人,欢乐全中国。
撰文/小 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