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上海街头,罕有雕塑,更乏铜像雕塑。记忆当中大概有复旦大学的毛主席石雕,和虹口公园的鲁迅塑像。孰不知,在幽雅僻静的汾阳路、岳阳路和桃江路之街心花园,却矗立着一座普希金铜像。这座铜像,饱经战争与动乱的风霜,两次被毁,却又三次鬼使神差般地惊现,且一次比一次高大,实乃上海之传奇。
儿时,每每途径此地去附近少儿科技站看电影,不知何故,总好倘佯其四周,端详些久。某日再经此地,忽见雕像及底座均不翼而飞,心中顿感惆怅万分。有一阵,家父经常从单位带回一些珍贵的电影票,让我去普希金铜像附近的科技会堂看外国科技片。普希金铜像虽然不见了,却在欧美科技影片的大餐中饕餮,过满了酒足饭饱之瘾。什么法德合制的“协和式”飞机,英法德联手研发的心脏起搏器, 等等。还经常在同学中炫耀一番,很是神气。忽有一日,看了一部外国“参考片”--欧更。奥涅金。事先便知是普希金的代表作; 然事后,不是电影内容,而是圣彼得堡的蓝天,绿地,金殿们将本人给镇住了。哗, 天下竟有如此天堂般之美景!据说,上海的艺术家于1987年重塑了普希金铜像,比原件还高出60厘米。87年的苏联人好像对中国还是不以为然的吧?
本来简简单单的一座街头雕塑,却如此神奇般的失而复现,塑像与诗人作品本身的美是一定的。然在莽莽楼房马路中凸现的这小一片天空,有如阁楼中一扇打开的窗户,让人们朦胧的看到了外面的世界,这种感觉也一定是兴奋的,持久的,超越时空的。
六月是普希金诞辰,以此文纪念诗人,并与各位情投意合者分享。普希金可谓俄罗斯的李白,其诗作和个人经历可以辉煌,壮烈概括。谢谢留言。
Strad与不想穿马甲二君的版本并不矛盾。可能是偶未有说清楚罢了。谢谢, 祝各位周末愉快。
建业里勒南面,到三角花园还有一段距离,铜像还是蛮重额,真额要拿满吃力额。我晓得伊拉拖了铜像沿勒汾阳路往北走,最后就不晓得拖到啥地方去勒,再往南拖还是有可能的。不过上音的红卫兵肯定没拿(集体),个人拿没拿,不晓得。
同意你额版本。上音就勒隔壁头,我本来就猜想也是里头红卫兵额“杰作”。
一段回忆引来那么多故事和感怀,得益于诸君之情趣和品味,此乃“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谢谢。
这好像是比较逻辑的结果。又不是“老吃老做”, 一般人总是做贼心虚的。那位姐出国因该不是被此事弄得“神倒倒”吧?祝她外买店生意兴隆。
我是瞎猜,拿铜像去腌咸菜的传奇有一点讽刺的味道。另外,三角花园周围的居民,家中自己要腌咸菜的应该不会太多。
我晓得额版本是铜像被上音的一帮红卫兵学生和其它学校的学生一起弄倒特哦,那是疯狂年代做疯狂事体,后来大家则不提这幢事体罢了,也没人再去追究这帮学生。当时有人看到铜像被人用绳子拖着走,但最后不晓得被拖到哪里去了。
谢Strad君惊天线报,让我等方解铜像下落之谜。不知贵友家的咸菜味道如何? 不过这是信仰问题, 答案一定是南辕北辙的。
不知美欧法律条令如何规定,大概三十年以上案件不再追究。不过此事还是眼开眼闭吧。即使把她揪将出来,也于事无补。再者,文革中摧毁,遗落之物,多得去了。国宝级的极品, 也多有成人掌上玩物。
那天普希金铜像被推倒,铜像断裂,身首异处,深夜我那朋友的太太(那时还上初中)不知借了谁的胆子居然把那巨大的铜头一路偷偷的滚将回家。铜脑袋失踪的第二天,公安局认定是有阶级敌人搞破坏,调查了好一阵子,那妹子吓得更不敢拿把那铜头出来了。据她说,那铜脑袋被压在缸里淹了好几年的咸菜。。。
是我亲耳所闻,信不信由你。
谢谢WienFan喜欢。 有关复旦大学毛主席石雕的事,此前未有听说,不知何故?祝周末愉快。
谢谢好文。
这其实也是我等怀旧的一部分。
说话间想起王扶林导演的电视剧-红楼梦, 真正是美绝了。那是一部不计报酬,不设时限,精雕细凿的大手笔。按眼下的浮夸之风,重拾红楼之梦,恐事与愿违。时有奇想,如腰缠万贯的大亨,稍抖钱囊,供那些执着然拮倨的艺术家们“玩玩”,即让自己名流清史,又敬了祖宗,帮了后代,岂不两全其美?
谢谢你的文章。
这样的经历是相当难忘的。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你的文章给我带来个时空大转换,那时的国人还没有那么多"商气",对文学艺术还是比较崇敬的,所以大家还是凭感觉办事。
羡慕你啊。这样的经历是难得,难忘的。据说当时的开支相当有限,两位艺术家绞尽脑汁,精打细算,以不能再少的预算,打造出此作。当得益于“螺丝壳里做道场”的本事。
原来说的就在家门口。此乃高山流水远,客乡遇知音。谢谢原天地之美同忆.
谢谢托尼福到访。“上海精神”是个有趣的话题。与旧时有关的上海精神应该是上海开埠以来,贯通四海,濡染五洋的文化。依偶陋见, 上海人对此种特殊文化的怀念,由于历史的断层, 变得尤为强烈,一如法国人与俄国人对历史喋喋不休的争吵。期待各位参加探讨。
我小时候住在岳阳路79弄,我们弄堂里的人称普希金铜像的花园为“三角花园”。现在每次回国,都要去看看。
看了楼主的博文,又想家了。。。
近年来上海的味道愈来愈少了,唯有徐汇、卢湾尚存一丝余韵,也多是海外上海人共同的维系---- 或许可称之为精神的租界,行色匆匆的人,有多少会在此驻足。
这就对了。普希金铜像最初为白俄所建,后被日军拆毁。47年俄侨与上海文化人士重建之。铜像于文革期间再遭厄运,被连底铲除。最近的版本, 就是拙文的附照。georgiagirl 所言上官与女儿姚姚在普西金铜象前的照片背景中的铜像, 应该是第二座。谢谢留言。
谢蔡辰祯到访。俗话说,一方风水养一方人,挥之不去,假装不来,人之常情,如青山绿水,与世事共存。
谢谢泰安路。一去数千里,何当还故处。老家的童趣与情调是刻骨铭心的。
谢谢遇舟。上次回家特地去光顾了一回, 还拍了照。下次去,也要在下面的圆台阶上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