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上一年的周期对高纬度的人们是很明显的。根本的原因是地球绕太阳公转了一周,且它的自转轴与公转轨道不是正好垂直的。一年中,植物表现为一荣一枯。“年”的本意是农作物的收成。今天说果树产量高为“大年”反之为“小年”,就用的是“年”的本意。在农业社会中,人们劳累了一年后,在冬天的闲日子里选个时间作“节日”,放松一下身心是自然的事。
而“年”这个节日放在何时,在古代是常变的。周历以十一月为岁首;秦历以十月为岁首;夏历以一月为岁首。周历以十一月为岁首,也就是“年”在十一月初一日。那时节,黄河流域刚进入凛冽寒风呼啸的季节。秦历以十月为岁首,更是在严冬来临前过年。那时节,正是寒潮一波又一波地南下、气温剧烈变化的时候。在那时节过年,大概有点让人不舒服的感觉。汉初仍用此历。至汉武帝元封六年,改用太初历,才把“年”定在一月初。以后的两千年,基本不变。
“年”在中国社会中是最重要的节日。通常要庆祝三天。“年”是太重要了,人们总嫌它太短,就想出各种方式加以“补救”。在大年的前七天设一个“小年”,就有几分这个意思。大概有“年”的“预演”的性质,让人们对“年”的到来作一心理准备或调整。当然它还可能有另一种意义:中国人的宗教情绪较弱(相对于欧洲及西亚的各民族),取而代之的是“祖宗崇拜”。过年就是这一崇拜的最高体现机会。奉供家谱,也就是奉供先祖的神位。大概又觉得只有“祖宗崇拜”,似乎缺点什么。万一祖宗的威力不够怎么办?祖宗得罪了其它的神怎么办?帮忙的还怕多吗?对别的神关照一下有何不可?“朋友多了路好走”嘛!就用“小年”来弥补一下,对“神”表示一下我们并没忘记他们。在“小年”这一天的傍晚,人们将旧的“灶王爷”揭下来,用火烧了,送它上天。又怕它路上寂寞,通常还放上几个爆竹给他壮胆,就算是摇滚乐送行吧。并祝他“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虽然中国古代没有“末日审判”算总账的概念,但一年一算账的意思还是有的。并且假设上天惩罚人的根据就是“灶王爷”上天后的“工作汇报”而定。进而把人的法则应用于神,认为他是可以买通的,让他去只说好话,骗上天一把。
美国的一位教授说,中国有的地区将“灶王爷”的嘴上涂上蜜,希望让他上天后,只会甜言蜜语。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这是赤裸裸的贿赂行为。再说了,嘴唇上沾了太多的蜜,粘乎乎的,说话就含糊不清了,上天能不怀疑他吗?我不明白,若“灶王爷”上天后,好话说过了头,就不怕被看出破绽?至于“灶王爷”是否就看上了这蜜,而玩忽职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旧的“灶王爷”交差去了,新的“灶王爷”立马就取而代之,开始了他新的一年中烟熏火燎的生涯。看来“灶王爷”也是轮班制,但是不是选举而产生,我们就不知道了。官位总是被挤得满满的,天上地下是一样的。
而这一串行为,都是和“神”有关,虽然活动没大年热烈,但把它放在前面啦,想必各路神仙也该满意了吧?他们也该心理上平衡了吧。
这小年一过,准备年货的步伐就该加快了。大年在望了。
大年的时间里,把好话都说遍,头磕遍,多交朋友。坏话是不能在大年期间说出口的。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某地人常愿意说“恭喜发财”这个祝愿辞。这句话中的动词没有事态。那真有一种古怪的味道。如果人家真的发了财,你一说,算是拍马了;如果人家没发财,你的话岂不成了挖苦人家?再说了,人钻进了钱眼儿,还能看见别的东西吗?怎么没见人们说:“恭喜读了几本书”的话?
大年痛快了几天,但时间是不会停留的。年过去了后,总会有几分留恋之意。为了这留恋之意,又设了一个元宵节。又是三天,俨然是另一个大年。但为了换换口味,增加了赏灯、吃元宵等不同的项目。年过了,又想让天上的祖宗也应放松一下,遂给祖宗的坟墓上点上几支蜡烛。有的地方调侃说,这是为了让祖宗借着亮光捉虱子。看来人家假设天上也有虱子这种讨厌的生物。天上也不生产“灭虱灵”一类毒药把它们毒死。当然也可能是出于保护天上环境的考虑也未可知。
过了元宵节后,再留恋大年也得让它去了。后来,又弄一个“二月二”,“三月三”之类小节日,大概接一下年的余味罢了。
过了“三月三”,春风又返回了,又该忙碌春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