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一叶
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在美国遭诬陷系列（待续中）：
（一）飞来横祸
2010年3月1日是个非常晴好的日子。我们提前为霏和安向学校请了假。一大早，我们先开车将儿子安送到美国好友Kris家，Kris有两个与安同龄的儿子，她在家教孩子功课(home school kids)，那天她专门把上课时间调到晚上，这样白天三个男孩可以一起玩。霏与案子有关联，而且她较成熟，我们决定到她到法庭。华人教会的沈牧师与我们同车。
两个钟头我们的车开到了山区旅游胜地，春天的暖阳尚未唤醒植被，山道两边高垂的崖石上仍挂着冻结的冰雪，车子飞驰过，两边的挂雪如瀑布一般晶莹飘逸，不禁想起了去年秋天随孩子们登山观瀑布，如今故地重游，却不是来赏景，而是到法庭为清白辩护，心里感概万千。一路上，牧师和杰明轮番为轻舟的出庭祈祷。对轻舟而言，2010年3月1日是个关键的日子，是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的日子。这一天将会如何被记载到人生的档案呢？
仍记得老师 J 收到法庭传票，和轻舟通话时问道：“你知道 B的一家下一步要做什么？他们会去法庭吗？若去，C 一定会很困惑糊涂的(Confused),这家人真不可思议（weird）。。。”轻舟回道：“学校的人都不知道 B 做什么，我更不知了，他行走在黑暗中。C 若去法庭，不知道她会如何说起，她爸爸在麦当劳曾对杰明说我用右手推了C (pushed C with my right hand.)，报告给警察时却说我用肩膀耸了C (nudged C with my shoulder)。可怜的 C...只愿他们一家能谦卑悔改。”
校长夫人L以为B先生最大的障碍是自傲，“每次圣诞音乐会，他们一家一定坐在前排正中的位子，我的父亲听说了这件事，他说，从B先生在音乐会上的样式，可以看出他把自己想的很高。(He thinks very high of himself.)”L很真诚直爽，她对轻舟遭遇很同情，告诉轻舟，她和她的祷告伙伴一直在为轻舟的坚强、勇气祈祷，也佩服轻舟的沉着。轻舟很感动，反用圣经的经文安慰 L：“我们晓得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就是按他旨意被召的人。(And we know that in all things God works for the good of those who love him, who have been called according to his purpose.Romans 8:28)”L也道：“的确，神让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有他的旨意，他要管教 B 这家人。”
2月28日周日教会之后，美国牧师 Mike的太太 Kathy走了过来， 对轻舟道：“明天你11点半出庭，Mike 会开车去支持你。而我将禁食祈祷（fast and pray)，有些人造谣诬陷，但到了法庭，宣誓说真话时，就不敢说谎，在法庭上认错、悔改的事我见过多次。明天我为B的一家在法庭上说实话、悔改祈祷。”
华人教会的师母丽影，好友琼，仪，美国好友Anita都是轻舟的闺蜜，原本也要到法庭，但他们孩子尚小，出庭时间不知多久，往返5个钟头，轻舟坚持不让她们去。中文私塾孩子晓岚的妈妈林清专门请了假，要开车到小镇，她告诉轻舟：“晓岚放学后，有哥哥看，没有关系。”还有来美国40多年的华人教会夫妇田靖，士奇也开车去支持轻舟，他们还带上华侨老上海唐珊。又有瑞芳，多加，谭莹这些主内姊妹。霏的老师 J 的先生 M 是私立学校的体育部主任，校长P准他一天假，也一起来法庭旁听。学校与家长，两位牧师，华人教会的弟兄姊妹们，加上律师，杰明算了算，轻舟这一边有19人到小镇法庭支持轻舟。
律师 V, 因为二月份接二连三的大雪冰封，我们只与他通过几回电话，一次面都没有见过。之前，杰明问他：“我和太太可以专门开车到小镇访你，并带你去那个门道口看一看。”V 一口回绝道：“没有必要，你和你太太向我陈述的内容连贯一致，我完全相信你们。你们3月1日提前到了后，给我打电话就好。”一路上，轻舟琢磨着，法庭上该说什么呢？法官会问轻舟什么问题？因为是去法庭，轻舟穿了浅黑背带毛线长裙，里面是白底黑点的上衣，选择黑白主色，是希望法官能明断黑白。感谢神，律师 V 曾告诉我们，当地的法官很清明公正。
我们提前半个多钟头就到了小镇法庭的停车场。从外面看，白色单层独栋的法庭很不显眼，想来小镇人不多，案子也少，法庭无需太大。在车里沈牧师为我们用中文祈祷，轻舟将祷告翻译为英文。祷告结束时，霏说：“妈妈，校长P一车到了。”校长车上坐了他太太 L，霏的老师 J和 J 的先生M。杰明打电话给律师 V, 告诉他，我们已经到了，问他，是否在车上等他，还是到法庭里面等。V 建议道：“在车上等，法庭不大，也为尊重法官，不要太早进去。”
于是轻舟和霏走到校长的车旁，和大家问好，谢谢大家来法庭，并将律师的建议转告给大家。校长 P 说：“好的，我们到时候随同你进去就好。”轻舟正要回到自己车上，P从车里拿出一张卡片送给轻舟，上面写着“Though the mountains be shaken and the hills be removed, yet my unfailing love for you will not be shaken nor my covenant of peace be removed, says the LORD, who has compassion on you. Isaiah 54:10（大山可以挪开，小山可以迁移，但我的慈爱必不离开你，我平安的约也不迁移。这是怜恤你的耶和华说的。以赛亚书 54:10) ”轻舟很受鼓励，也告诉大家，霏最喜欢的经文也来自以赛亚书，轻舟让霏将经文背诵给大家："But they that wait upon the LORD shall renew their strength; they shall mount up with wings as eagles; they shall run, and not be weary; and they shall walk, and not faint. Isaiah 40:31"（等候耶和华的，必从新得力；他们必如鹰展翅上腾，他们奔跑却不困倦，行走却不疲乏。以赛亚书 40:31)
轻舟刚回到自己的车里，一辆高档红色凯迪拉克大车子驶入停车场，“妈妈，那是B家的车子呢。”果真，车子停下来后，从车上走下了B先生，B太太和 C。C走在她父母中间，一只手牵着她的妈妈，一只手牵着她爸爸。三人孰若无人地跨步走进了法庭。
不知为什么，轻舟看到他们一家的到来，原来对出庭的紧张反而得到疏解，“解铃还需系铃人。”若他们缺席，心里总悬着。如今看到他们到来，轻舟反而感觉轻松了些。华人教会弟兄姊妹的车子也相继到达，接着是美国牧师, 然后是司机家长纷纷到达。杰明和轻舟分别通知大家，为了尊重法官，请在车里等候。
11点15分，律师 V 姗姗来迟，V 中年，个子虽不高，但很结实，戴着眼镜，穿着正式的深蓝色西服，我们自我介绍，与他握手。V 立即开始工作，他向轻舟要了C写的感谢卡。接下来的15分钟内，他向停车场等候的见证人收集证言。
V 到校长 P 的车边，向车里的人问道：“B先生报告不在当天？在哪天？”
P 回道：“我是校长，11月4日星期三门道碰面的事情，B 先生11月6日星期五报告。”
“星期三孩子有任何异样吗？”
大家异口同声回答：“没有。”
V 又问 P：“B 先生向你报告，说轻舟推了他的孩子，是手推，对不对？”
“对，是手推。”
轻舟说道：“B 先生报告警察时，说是肩膀耸。”
V 又问：“门道宽还是窄？”
校长夫人L回道：“相当窄，我那几天上上下下多次，有时太匆忙，恐怕都有不小心碰到孩子们。”
轻舟道：“门道的门是自动关着的，若没有人扶门，门会打到人的。其实C左臂打着石膏，不可能扶门，我用右肩和背为她撑的门。B先生有没有想过是谁为她女儿扶门呢？”
V 问老师 J：“感谢卡是 C 单独完成的吗？”
老师 J 回答：“是在课堂独立完成的。”
“你有没有规定要写多长多短，都是学生自由写的吧？”
“学生写一句，两句，或写一页，都可以呀，完全是自由发挥的。”
“知道了，谢谢。”
杰明又带 V 去见了校车司机Tim, V 问他：“轻舟11月4日野外活动之前，要上楼，你知道？”
Tim道：“知道，她要将女儿的背包放进校车里。校车后门没有锁，我让她将包从后门扔进车里。”
“谢谢你。”
我们一行人走进了法庭。法庭果真不大，对面正中是法官的位子，法官右手边有一空位。正对法官的最前排有几个位子，律师，轻舟和小镇警察坐那儿。后面一组位子是见证人的位子，杰明，霏，老师和学校其他见证人坐那儿。B一家三人原本坐在这组位子的前排正中，警察过来，让他们坐右侧的位子。右侧一排最前面坐着B太太，她右边坐着C, C右边坐着她父亲。C紧紧地抓着她父母的手。美国牧师 Mike 正好坐在B先生的右手边，华人教会的沈牧师坐在Mike旁边，其他的华人教会弟兄姊妹坐在右侧或后排的椅子上，警察还专门搬了几张椅子，这样所有人方有座位。
11点半法庭全部坐满，轻舟转过头一看，除了B一家三口外，整个法庭全是支持轻舟的人，心里很感激。
穿着法袍的法官走了进来，法官大约五十开外，中等个子，戴着眼睛，留着小胡子。他一边快步微笑地走向自己的座位，一边风趣地说道：“今天人多，早知道我带些热狗来卖。”大家听了，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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