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在发展期权之后,下面兴起的风险管理产品就是对掉合同。这个也是货币自由兑换后的产物。本来一个国家的投资者,只可以在自己的国家投资,那么现在可以到外国投资了。而同样的企业也可以从自己国家融资,变成去外国融资。这就产生了从一种货币发行债券,然后就对掉成另一种货币来减轻利息。在这个基础上,就产生了货币对掉,和利率对掉,然后就是原子弹信用违约对掉。
从资金风险的角度来讲,期货,期权,和对掉都是为了更好的管理风险,试图以一个小的投资,来保证一个较大的风险。但这些方法的大量运用,却将一个个体的减低风险的功能,通过了杠杆效应,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融体系的整体风险。另外由于在沃克尔成功控制住了通胀以后,美国经济经历了一个20来年的温和增长阶段,导致了资产,包括房地产,股票,债券等等的持续增长。其中的简短衰退很快就度过,为这一次的大爆破积累的很大的泡沫。
以美国的金融体系破产来看待中国的未来前景,就要为这之前中国的金融国际接轨派的改革蓝图进行分析,看一看那些是死路一条。
首先是金融行业在整个国民经济里,应该占有的比重是什么。大概读者都知道,笔者仍然主张金融业只是对实体经济的一个服务行业,不应该发展成以侵害实体经济发展,将自身变成一个脱离实体经济的巨大虚拟经济。以美国为例子,在1980年金融业只占美国股票市场总值的5.2%,在2007年变成了23.5%,几近四分之一。在GDP的比重也是差不多这个上下。另一个数据就是股票市场总量占GDP的比例。在美国股市大跌前的2007年8月,美国股市总额是179230亿美元,按照Wilshire指数两个月前,总额差不多是153900亿美元,到10月底,跌到了115400亿美元,和美国GDP的13万亿美元比起来,似乎比重太高了。
相比于德国,在同样高点的情况下,是19760亿美元,相比于其GDP的33200亿,只不过是过半。而与德国经济规模差不多的中国(当然以购买力计算可能是德国的两倍),就已经股市总值差不多21万亿(30590亿美元),几近GDP水平。如果加上俺们的小香港的21800亿,中国股市的规模是52390亿美元,超过了日本的46150亿美元。虽然没有放美国那么大的超级大卫星,也是当仁不让的浮夸天下第二。
所以说以去年中国股票市场的规模来说,显然不是金融改革的方向。股票总值占GDP的比例,以中国现在的发展水平来说,仿佛应该在20-30%这个水平,而金融业则应该在整个股市和国民经济总量的5%之内。随着中国经济的逐步发展,2020年步入小康社会,股票市场的比重才可以向40-50%靠拢。只有当中国人的生活水平(以人均计算)达到今天的德国或者日本的程度,也许可以在50-70%之间。而任何超过这个比例放的大卫星,就是找死,今天的美国金融界就是中国的前车之鉴。
第二个考虑的问题,就是需不需要建立一个美国式的资金市场。考虑这个问题首先要明白,中国基础建设突飞猛进的一大原因,在于中国政府利用的高储蓄率和低利息率,加上农民工的廉价劳力,以较低的资金成本实现了较高的投资收益,任何在资本市场的创新和改革,都不能打乱这个中国经济发展的大局。
五十六
目前中国的企业还是主要靠银行贷款,而且现有的国有银行,还存在财政操作方式的政策贷款。中小企业有融资困难,导致非法的企业集资盛行。而民间资金无路可去,又不愿意在现有的低利率银行储蓄和高风险股票交易中投资,确实有建立资金市场和企业商业票据市场的必要。
但对这些市场的利率,不应该直接用完全市场化的方式解决,而应该由中央银行给予一个利率指导,建立在央行基本利率之上的一个浮动幅度。如果采取美国式的完全市场化的方法,就会导致央行利用银行准备金来控制货币总量的手法失灵,并迫使央行变成美国联储局的处理方法,以调整基本利率,和通过公开市场操作国债劵,从而导致在特别情况下,对银行系统的调控失灵。这样的例子发生在今天美国银行体系对联储局的利率运作没有反应,同样发生在1970年代的通货膨胀时期。
大家必须打破的一个错误的观点,就是市场一定会带来资源的最佳配置。如果俺们看一看今年的石油期货市场,和当年的美国加州电力市场的例子,就明白这种观点在现实的市场操作中,站不住脚。一个放开的资金市场不排除,会由于投机基金的操作,而导致利率大幅波动,不一定会总是带来理想的结果。
第三个要考虑的是大宗商品的期货市场和国际期货市场的关系问题。在关系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商品,而中国又不具备国际定价权,和没有大量存货,不掌握货源的情况下,要求单独的企业,甚至一个行业来应付风险,似乎是强人所难。在这种情况下,国家的力量还是起决定性的作用。中国政府可以利用国家存货,隔断国际市场的大幅变动,比如说今年的石油,原材料和米的价格的疯狂涨势,不会导致中国企业的大规模亏损或者倒闭。
而非商品类的期货和期权的推出,必须小心慎重,要有严格的监督和限制,以免导致金融体系风险性过高。
而这次美国金融危机的一个罪魁祸首,贷款消费的债券化,不论是房屋贷款,还是其他消费贷款,应该要坚决制止。反而造成问题的信用违约对掉,倒是可以开发,但必须建立起一个中央交换和结算中心,而且严格限定,只有拥有信用合同的持有人,才可以从事这种合同买卖,制止将这个风险管理工具变成投机行为。
最后一点就是在资金市场开放上,还是要放慢步伐,不可重蹈世界各国,如日本,俄罗斯等等的覆辙。在人民币汇率政策上,可以仍然以逐步扩大交易的波动幅度为方向,但就逐渐改变规定中间价位,而变成由市场操作的方式,实现中国政府对人民币汇率的目标要求。
中国的中央银行不能走美国的道路,就是由私人银行拥有,挂政府的牌子,但又独立于政府施政之外的独立地位。无论任何形式的金融改革,中国的中央银行,必须实行国有制,并完全接受国务院的领导,作为服务中国经济的一个政府部门,而不是变相的从政府独立出去,在国际标准和全球化的旗帜下,全世界金融资本家团结起来,成立所谓的世界金融俱乐部,然后就由这帮大金融家们,叼着雪茄,绑架各个国家的政府,实行损害国家和民众利益的政策。
现在中国金融改革的基点,不是要达到什么什么国际组织的要求,要和哪个什么先进国家比,而是要做到服务中国在中西部仍然未完成的基本建设,和在国际贸易中支持人民币贸易圈的形成。在目前中国金融状况局面不错,而西方金融体系濒临崩溃的时候,任何改革可以慢就应该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