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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肋一样的生活(六十六)实习

(2009-03-05 06:21:50) 下一个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鸡肋一样的生活(六十六)


实习


人生就象一条潺潺流动的河流,向着既定的方向,不断吞噬着过去和现在,而留下的,是肉眼看不见的未来。

大四的时候,芮的父母终于离婚了。
知道消息的时候,芮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的疼痛。却好像一直背在背上的一副沉重的担子,被卸下了。
虽然还有一点点地不满,是说他们居然一年都不能等了,等我毕业不行吗?
等一年?一年在芮可能是轻飘飘的,可是对于秀来说,二十余年的沉闷的婚姻里,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而现在她终于要放飞自己了,她已经一天都不能等。
爱情对于秀这样的女人来说是奢侈的。她糊里糊涂地长大,懵懵懂懂地嫁人,然后生下芮这个女儿。然后她生命的天空里就充斥着一个沉闷的男人和一个挑剔但是聪明的女儿,外加生不出儿子的丧气。直到有一天,她睡到了邻居男人的床上,她感到了生活的乐趣,作为女人的好处,可是接踵而至的是,她可怜地被人嘲弄,污辱,谩骂。。。
无边的压力压在她健康的身体上,她做不到夹紧尾巴任人取笑,不得不远走他乡。

虽然她一直试图用汗水换来的金钱来交换男人和女儿的欢心。
她做到了,但是只有一部分。
另外一部分,是她的罪。是任何洗涤剂都无法洗刷干净的原罪。
她恨自己的罪。并不恨偏见和愚昧,她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农村妇女,罪在她自己的心里。
在外漂泊的日子,她需要一个男人,为她遮起风雨,做她顶天的大树。这对于她这样的有几分姿色又有几分风骚的人来说,是迟早的事情。

不破不立,始终是一个真理。
在芮未来的岁月里,她作为秀的女儿生长,成熟,人生会赋予她很多的机会来阅读秀,理解秀,甚至成为秀。

大四时的芮,父母离婚所带来的落寞也是一过性的,毕竟他们之间的分离已经以时间为三年多的经度,以空间为几千公里的纬度划分为两个无法再重合的个体。
红尘之中,芮要学会的是接受和抗争,两者之间的平衡。

大学四年级往往是人生的分水岭。
大四的时候,静与她的男友的关系已经稳定下来,从静给芮的来信中,可以看出静发自内心的幸福感受,令芮感慨的是,爱情真是来不得虚假啊,假装的爱情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就被打回了原形。这个时候,芮21岁了,静的幸福生活写照勾起了她对爱情的憧憬。只是,她的爱情,躲在哪儿呢?

芮在没有意义的憧憬中开始了毕业实习。法律专业是应用型的专业,最后一年的实习对于以后的实际工作能力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芮和继军以及另外一男一女总共四位同学被分在一个实习小组,实习地点是本区的中级法院。分到法院去以后,他们几个实习生基本上都是做实习书记员的工作,目的是熟悉法院的工作环境,了解法院工作流程,将书本上所学习的法律知识应用于实际工作中。

芮很快就在实习过程中崭露头角,她扎实的理论知识和灵活运用知识的能力很快就在实战中彰显出来。带教的老师常常会欣喜地高调地表扬芮的表现,实习组的同学虽然有几分妒忌,但是也还是很佩服她的实力。好心的继军私下推心置腹地和芮交谈,说你表现得这么好,争取毕业的时候留下来吧。这家法院很多同学都想进呢,现在你算是近水楼台了。芮对于继军的恭维是很是受用,但是毕业分配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说是高考以外的另外一道门槛,甚至于比高考更加难跨的一道门槛。

不过芮和继军的想法到底是学生式的单纯。

离毕业还有几个月的时候,芮发现班上的同学来实习的就变少了,问起来说找工作去了。芮这才回过神来,工作是要去找的,否则谁也不可能将工作送到你的手上。不过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样铺天盖地的大型人才招聘会,可以混迹其中去赶集,当然大多数人去赶集也不过是赶一个热闹,最后能在招聘会找到工作的也是寥寥无几。
那时是叫做毕业分配双向选择开始试行的第几个年头。

所谓双向选择,其实就是大专院校名正言顺地开始不包分配,学生要自己拿着单位的接收函,去找单位接收自己。通常每个学生可以在学校毕业办公室领取到两张这样的表格,然后拿着这样的空白表格去漫无目的的寻找接收单位,在表格的最后一页有一栏:接收单位意见,盖章。如果你幸运地找到一家单位的人事处长或者一把手在这一栏给你填上:同意接收,再盖上章。而且这个单位正好是你心向往之的,那好,恭喜你!

芮的学校是全国重点大学,法学系也是本院的重点学科。在国家包分配的年景里,对于继军和芮这样没有任何后台和背景的外乡农村来的穷学生,还算是一个福音,不管工作好坏与否,他们倒是至少有一个工作的。

不过双向选择给他们这样的学生一个退路就是如果在规定的时间找不到接收单位,档案就发配到原来的省市,如果在省市还是没有着落的话,(这是多半可能的,本省高校的学生都在盯着那些可能的位置呢)那么,对不起,档案继续下调到县里,如果县里还找不到关系,或者县里没有正好的位置,很有可能,再进一步下调到镇里,乡里,村里。这不是笑话,因为我们国家高校分配的基本原则是本着: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作为班上仅有的两名外地农村学生,继军和芮走到了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留在广州,这个流光溢彩的城市,这个让他们流连忘返却又爱恨交加的城市。

多年以后芮还是承认,继军是一个好人。也许,芮的爱情简史上唯一可以书写的名字就是张继军,这个有些朴实,土气,说一口乡土普通话的,乐天的,热情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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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 ()评论 (9)
评论
回复 悄悄话 回复悉采心的评论:
多谢采心!谢谢鼓励!
回复 悄悄话 回复sunflower28的评论:
年轻时总是有一些幻想,她的幻想停留在文的层面,所以对于别人不太容易接受。这是我的理解。:)
回复 悄悄话 回复qianqiuxue的评论:对的,实际的人往往表面上不会吃亏。谢秋雪。
悉采心 回复 悄悄话 接上了——原来父母离婚了,超同意秋雪的话。

再一顶!
sunflower28 回复 悄悄话 继军和芮咋就擦不出火花呢:)继军是不是长的有点困男,芮看不上:)
qianqiuxue 回复 悄悄话 芮是个实际的孩子。她在人生的河流上会航行得很稳的。顶若MM!
回复 悄悄话 回复大麻糕的评论:多谢麻糕跟读。:)
大麻糕 回复 悄悄话 So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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