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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秋日的忏悔2,3,4

(2008-10-04 09:51:52) 下一个
2
耶鲁镇(Yale Town),临水的高层住宅, 12层, 这里是伍寒和祁建亚的新家。 其实搬家的过程并不太劳累,考虑到伍寒的身体,找了搬家公司,提前一天把钥匙交给他们,就由搬家公司打包,把东西搬到新家,大致按原样摆好,自己只需做些小的调整即可。白天他们两人到祁建亚的老同学,来加拿大快20年的张勇锋家里BBQ,同时向张勇锋的太太郝洁请教育婴经验,也邀请了付萍,也算大家一起的聚餐会吧。

伍寒正在对着满桌子的肉类大块朵颐,郝洁还在不断地给她夹。“其实我最喜欢这里的就是可以吃到大块的肉。”“别,那中餐馆的厨师可要不高兴啦,白给你切那么细啦。”当初留学时曾经在餐馆打工的张勇锋不由得提出意见。祁建亚看着老婆吃兴挺浓,情绪不错,便小心地说,“要论吃,其实还是孔老先生有境界,什么叫脍炙人口啊,似乎不是指大块的猪排吧。”伍寒白了他一眼,“你不就怕我增重吗。放心,我就是长胖了,街上有的是更胖的给我垫背呢。”

郝洁连忙打园场,“老人什么时候过来?”“2个月以后吧,我父母来。”“有老人来照顾一下自然好,不过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很可能有意见不统一的时候。有时也很头疼啊。”郝洁笑着说。伍寒不解地问:“有那么严重,我父母可是最心疼我的。”郝洁没有说话,心里想,从很多朋友的经验来看,公婆来的,互相客气一点,反而比自己的父母来产生矛盾的机会少。这时,祁建亚的手机响了,搬家公司已经胜利完成任务。可以打道回府了。

“郝洁忙了一天了,是不是我去你们的新家帮着收拾一下?”付萍关切地问,“不用啦,我已经提前开始休产假了,在家没事,慢慢收吧。”伍寒说着站起来,挺起自豪的肚子,祁建亚急忙赶过来,把外衣给披上。两人钻进SAAB,消失在夜色里。付萍心中一痛,想起自己在怀孕的时候,刚进新公司不久,而且当时初到加国,没有经济基础,老公又在边读书边打工,所以压力很大,只能拼命地干活,一直到最后一刻,是由公司的first aid给送到医院的。 因为付萍完成的工作, 几乎是那些松松垮垮的西人的2倍。 后来公司里的同事都打趣说, 想让谁提高工作效率吗? 最好的办法是让他/她怀孕。 而付萍自己所经受的身心疲劳,努力想做到最好所承受的精神压力,却不是那些西人所能体会和理解的。

“爸爸,爸爸,”听到2个孩子的喊声,付萍回过神来,原来是老公来这里接他们了。郝洁把剩的东西打了个包,“给孩子们带着,徐奥啊,不好意思,今天亏待你了。回去再吃吧。”徐奥挥挥手,“谢谢啦,郝姐总是想得那么周全。”

回家的路上,付萍感到丈夫的眼睛,总在瞟着自己,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看自己,没有穿3条腿的裤子啊,以前他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每天在家的时间除了睡觉,更多的时间是上网,哪怕付萍真的穿了3条腿的裤子,他也多数不会发现。
今天是怎么了?

3

闹钟收音机响起来,是news1130的新闻,伍寒睡意朦胧地按了一下,又昏昏地睡去,不是开始歇班了吗,为什么闹钟又响了?直到半小时后门铃想起,才明白原来是和郝洁约好了去买婴儿用品。

伍寒连忙按钮对话开门,趁郝洁上楼的功夫穿衣洗漱。

“是不是我来太早了?还是你年轻好啊,我现在年龄到了,想多睡也不成了,不管几点睡,都是那个钟点醒,没办法,所以晚上不敢晚睡,不像年轻那么能熬了。”

“哪里,是我太贪睡,我老公也开始早起啦,他也挺忙,国内的软件公司要遥控,这里刚找到个写code的初级工,我说他们是拿牛刀杀了只鸡,可能加拿大就这样吧。浪费啊。”

本来伍寒以为郝洁在温的时间长一些,能给提供一些指导。到了商店才知道,原来郝洁生孩子那会儿,所有的东西都是从朋友,教会,或者二手店里“捡”来的,根本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哪里买好,郝洁冤枉地说以为伍寒想去教会和yard sale,这几个地方她可轻车熟路。伍寒哭笑不得,两人只好在london drugs, winners 转了一圈,买了些澡盆,奶瓶什么的。一不留神走到holt Renfrew,伍寒一下子来了精神,那么多世界顶级品牌,居然全都近在咫尺。伍寒兴奋地边试边给郝洁介绍,这是范思哲,这个是阿曼尼,这个是奥斯卡, 啊,这是我最喜欢的jimmy choo鞋,哇,还有一双manolos的,michael kors 和nine west的皮具也不错。这件Marc jacobs在国内卖得那么贵呢。大呼便宜中,伍寒买了大包小包,还不忘送给郝洁一条oscar de la renta的纯丝围巾。这时伍寒才注意到郝洁居然穿着几十年前流行的侧面系扣的女式西裤。

伍寒百思不解,他们来了20年了,现在2人的年薪加起来也过6位数了,为什么就不能过一份有点品位的生活吗?听说他们需要给国内父母经常寄钱,可那也用不了多少啊,难道钱都垫到那座温西大宅里啦?

4

徐奥满脸疲惫,灰头土脸地回到家里的时候,2个孩子已经分别在各自的房间里睡了。付萍听到车库的门响,迎下楼来,两人相拥了一下,就上楼了。

“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公司给订的工作餐。”听到水响,徐奥来到卫生间,满眼的烛光,洗手台上,浴缸沿上,马桶水箱上。。。。付萍正在给他放洗澡水,白白的泡沫,在烛光的映照下,幻出五彩。

难道她了解我现在的压力?徐奥默默的望着妻子退出去的身影,躺在浴缸中。为什么要来加拿大受这份罪呢?压力啊,有形的,无形的。真的很怀念国内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用担心被炒,下班了几个朋友一起去踢球。甚至还可以用上班的时间去单位的浴室洗澡。大家一起赤诚相见。。。。。

忽然想起是不是应该邀请付萍过来,“萍”徐奥小声喊了一下,“我在我房间等你。”付萍答到。他们两个自从有了孩子,一直是各睡各的房间。各人按自己的意愿布置自己的房间,自己用自己的电脑,各自的书,cd,都是自己整理摆放。各人随兴到对方房间里去作客。如果对方不反对的话。但多数是有各自的生活空间。

付萍的卧室里也是像满天星辰的烛光,躺在床上,一种静谧的感觉,使人从纷繁芜杂的尘世中脱开身来,催眠一样的盯着那纤小的光点。

许久,徐奥终于开口了,“这份工作的压力太大了,我不知是不是应该全身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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