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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琴棋书画诗酒花,如今柴米油盐酱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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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你的路(2)——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2007-01-23 06:53:17) 下一个

叶子回到学校不久,更有一份惊人的礼物在等着她——S带着2个月挣来的工资,回到学校来重新考研。

 

S的父母早年也是叶子他们学校的,两个人相差一个年级,在一次义务劳动中相识相恋。S的父亲据说当年是学生会主席,热血沸腾之下放弃了回家乡那个繁华都市的机会,支边去了新疆,还是最艰苦的一个小城市。而S的母亲为了爱情也放弃了回自己那个北方省会城市的机会,第二年也追随他的父亲去了那个几乎到了中国地图尽头的地方。
    当年少时候的冲动和激情退却,他们面临的不仅仅是生活上的艰辛,还有原离亲人的寂寞等等。他们一定不是报纸和书本上写得那样无怨无悔,因为他们把相继出生的
S兄妹几千里迢迢的送回了上海,留在祖父母身边长大。然后这对夫妻又相依着回到那个小地方,在继续多忍受着对儿女的思念。
    每次
S给叶子讲他们家的故事,都能让叶子泪花盈眶,叶子在心里钦佩着S的母亲——这个为了爱情义无反顾的女人,同时叶子也在感情上亲近着把S养大的年迈的祖母和跟S相依为命长大的妹妹,这些都是除了叶子以外,S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S考取到这所大学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几经辗转调动到他母亲的家乡,把小他四岁的妹妹接了过去,理由是女儿大了更需要母亲。多年的分隔,已经成人的S和父母不甚亲近,他大学的假期经常选择回去陪伴祖父母。终于在S毕业的前一年,他的父母调回到祖父母所在的上海郊区一个小镇上,用多年的积蓄买了一套不大不小的住房,就等着S回去团聚了,没想到等来的是S回去2个月以后的告别。
   
S的辞职是完全瞒着家里进行的,回学校考研是后来摆在桌面上的理由。只有S的妹妹知道远方的校园里还有叶子这么一个人,叶子在北京的那段日子,那个美丽聪颖的女孩还多次为他们传递电话和书信。S后来告诉叶子,有一次他算着该有叶子的来信了,下了班匆匆忙忙往家赶,忘记了当日是父亲的生日。回到家里发现父亲已经再看信箱中取回的报纸了,母亲在忙着准备父亲的生日晚餐。父亲手中的报纸和母亲手中的蛋糕给了S双重打击,乖巧的妹妹拉着失魂落魄的他进了房间,同时递给他叶子的信和为他准备好的父亲的生日礼物。

 

S的辞职和下一步打算给平静祥和的家庭带来了轩然大波,本来准备回到故乡安享天伦之乐的父母不求儿子有什么硕士学位,只是想在飘泊多年之后,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再说,就算非要上研究生,也不一定非要再次离开家,上海有的是高校。还有祖父祖母,整个家的人都在劝S改变主意,甚至于S坐在火车上的时候,送行的母亲还在说:下来咱们回家,车票废了就废了吧。洞悉一切的妹妹,曾经在房间里指着S的鼻子大喊:你为了她一个人,就要伤我们5个人的心。

 

S就是顶着这一切压力回到叶子身边,几个月以前叶子还能清醒地面对,再见到背着行李站在校园里冲她笑,叶子的心彻底陷落了。

 

接下来的故事有很老套,叶子和S没有了其他的羁绊,和校园里所有那个年纪的恋人一样甜蜜地走过那几个月。叶子和父母是无话不谈的,所以他们知道叶子和S的开始,而并不看好他们的将来。叶子的妈妈在为数不多的叶子在家的晚上,总是坐在叶子床头聊天。妈妈漫不经心讲出的例子和道理,都是想说明异地的恋情、大学时代的恋情,有着太多不可预知的未来,基本上都不能成功地走向婚姻。
    叶子原来的清醒就是被父母用凉水泼出来的。
S义无反顾的举动这个时候连叶子的妈妈都感动了——父母不都是希望找到一个和自己一样把女儿当回事儿的人托付吗?S也更加不辜负叶子父母的希望,说考完试还决定留下来找工作,甚至过年都不想回上海了。将心比心,叶子的父母让叶子劝S还是回家去和父母团聚,等待结果的日子也留在父母身边吧。就这样,叶子带着父母的嘱托,又一次送走了S,这一次更加没有伤感,因为希望就在不远处闪光。

 

如果生活中的一切都按照善良人们的美好愿望发展,S如愿考上了叶子他们学校的研究生,两人一起愉快的学习,一起幸福的生活。这也是S走后和叶子不断通信的主题,还是那么高的频率,还是那么厚厚的一叠。细心的叶子一封一封编上号,留在一个精致的铁盒子里,畅想着许多许多年以后,他们儿孙绕膝,在慵懒的春日黄昏,一起在躺椅上看夕阳,重新读这些当年的情书。

 

可是就在春光明媚的日子,考研的结果无情的粉碎了叶子的憧憬——S就差那么一点点。

    从那天起,
S和叶子在电话里都变得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叶子的父母不忍心看到女儿憔悴,千方百计打听出有些地方如果分数不过线,可以用钱去补。虽然对叶子他们这样普通的人家,那个数目已然是一笔巨款,但是为了女儿,他们随时都准备倾其所有。可惜也就是这样普通的人家,即便你准备出钱,那些收钱的门路还是为你们紧紧的关着。叶子和叶子的家人终于没能改变S的命运。

 

叶子突然醒悟过来,S遭受了这样的打击,该不会一蹶不振吧,不管他现在态度怎样,我要以加倍的热情去温暖他。叶子于是不停给S打电话,不断告诉S,叶子读研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毕业就会到上海找工作。两个人很快就能重新团聚,何况还有假期能够相会。当时还没有什么IP电话,这两个千里之遥的城市间的通话费还是很贵的。叶子有空就在通讯科门口排队,把所有可以省下来的钱都用长途电话上。叶子不敢打去S家里,只能在S上班的时候,低声下气请那个接线小姐帮着转给S办公室的分机。有时候S正好不在办公室,叶子就在电话亭那个小小的空间里等到手心出汗,约摸过了5分钟或者10分钟,再小心翼翼的拨过去。

 

可能总是在工作时间的关系,S在电话里对叶子的态度总是忽冷忽热,冷冰冰不耐烦的时候越来越多。叶子的心也总是随着S在听筒那边的声音起起伏伏,但叶子还是坚持温柔的诉说着,哪怕是自己生活中的一些琐事,也总要讲给S听。

 

从春到夏,是恋爱的季节。在叶子他们这样一个工科大学,女生和男生的比例相当悬殊。每到傍晚,女生楼前总散布着一些男孩子等待的身影。叶子不是校园里最出众的那些女孩,不过从大一开始也隔三差五的在自习室收到一些匿名的纸条和卡片,还有在路上被莫名其妙的拦住聊天什么的。S回来考研的举动为叶子屏蔽掉一些注视的目光,是啊,在那个年纪,女孩有女孩的骄傲,男孩们也有男孩们的自尊。但是依然不排除,还是有人对叶子含蓄地表示着好感。

 

叶子是个好脾气的人,一直能和身边不论男生女生很好的相处,叶子的老师们、师兄师姐们都很喜欢叶子,特别是叶子的导师夫妇,经常说:我们的女儿将来要是能像叶子一样乖巧懂事儿就好了。中年人们表达喜爱的方式不多,最高境界就是开始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儿。
    在叶子就读的大学里有很多本校教授们的子弟,教授们早已为自己的儿女规划好了人生的每一步骤,比方说研究生甚至博士期间开始考虑个人问题,然后成家出国什么的,人选也最好是经过教授自己筛选的,能够比翼齐飞,又能扬长避短的最佳组合。各位教授之间还互通着有无,本来嘛,这么大个学校,谁能保证就在自己势力所及的小圈子里就能给孩子找到最合适的另一半。
    叶子的导师只有一个女儿,并且才上小学,因此导师夫妇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替叶子张罗。叶子有时候就会突然被导师叫去,然后看到导师或是夫人陪伴着一个某某老师,对叶子说:这是某某老师,他怎么怎么样,他儿子怎么怎么样,他家在哪里哪里......“有空去我家玩啊!叶子。”这一般都是某某老师的结束语。再要不就是导师夫人跑来找叶子,神秘兮兮拿出一张照片,每次都是不同男孩的笑容。
    叶子曾经明确地告诉过导师夫妇自己和
S的事儿,这对长者总是笑而置之——在他们心里叶子最少已经是研究生了,凭叶子一贯的聪明好学,还有继续发展的空间,跟一个本科毕业的男孩,迟早总是会出问题。他们总是语重心长的劝叶子,你还小,好多事情你不明白。

 

叶子从来不把除S以外任何其他男孩子事儿跟父母说,偶尔提到某某,也净是那个人的缺点毛病,甚至不惜违背自己的做人原则,拼命丑化人家,恨不得他们觉得叶子好容易就碰到了S一个不歪瓜劣枣的。夏天的时候,叶子回家跟父母宣布,这个暑假要去上海。

 

叶子没有告诉父母的是,S在最近叶子打过去的电话里一直说让叶子不要来。这时候S已经不怎么写信了,偶尔有封信也都是工作怎么怎么忙,只言片语的23页纸。叶子心里已经有些小小的不高兴了:不就是研究生没考上,我不都说了没关系等我毕业。信越写越少,电话也总是我打,这些都没关系,我去看你,你还不高兴!
    这些细节的变化,叶子谁也没有告诉,不高兴的时候就偷偷拿出放信的铁盒子,从头到尾翻一遍,常常都是看到一半眼睛就被眼泪糊住。叶子怕太多眼泪打湿了信纸,就赶紧草草收场。再要不叶子就翻看从前的日记,温习和
S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不管信还是日记都给了叶子无比的信心——S的心里还是深深地爱着自己的,目前只不过生活工作压力太大,不在一起的恋人最要命的就是相互猜疑,叶子不应该再给他压力。

 

暑假很快来了,叶子在最后一次给S的电话里笑着说:我不专门去上海看你还不行吗?我去杭州看枫儿和雪儿,然后顺路去看看你,这总可以吧?这时候,S已经没有反驳的余地了,因为叶子跟荷花儿已经买好了火车票。
    枫儿和雪儿,还有荷花儿,都是叶子大学同宿舍的好姐妹,荷花儿和叶子留下来上研究生,枫儿考去了浙大,雪儿在杭州工作。毕业分开这么久,要在杭州重逢了,小姐妹们都激动得要命。枫儿和雪儿知道恋爱中的女孩始终重色轻友,叶子最想见的一定还是
S,两人加上荷花儿商量把S也叫到杭州,让叶子在“山色崆朦雨亦奇”的景致里面好好浪漫一番。她们背着叶子,想给叶子来个出其不意,叶子冰雪聪明,早已经从种种蛛丝马迹察觉,感激好朋友们一番苦心,也不揭穿,只是兴致勃勃地期待着出发。

 

到杭州那天赶上台风在温州登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雨雾中,路过的街道上倒了几棵大树,这些都让叶子心情好不起来。迎接叶子他们到来的只有小姐妹枫儿和雪儿,这更加让叶子的心隐隐不安。
    不过女孩们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叶子他们聊了一夜,在东方微明时候在渐渐有了睡意。接下来又是忙着四处游玩,天堂美景能有几个人不醉心其中呢。
    在杭州叶子最喜欢的景致不在西湖,而是雪儿住处旁边不远一个叫作灵峰探梅的地方。后来几天早晨,雪儿总是催着几个人早起,在
7点钟售门票的人上班以前上山,有一次她们几个还是在路上加快脚步超过走在前面那个妇人,一边作着鬼脸一边一溜烟跑上山。清晨的灵峰整个笼罩在一片水蒙蒙的雾气里,沿着山间小路始终有一条清冽的小溪,不是探梅的季节,两边的梅树就那么湿漉漉地绿着,映得溪水也是一点幽幽的青色,整个呼吸的空气都仿佛是水汪汪,绿莹莹的。从小生长在北方一个干旱城市的叶子,觉着眼睛也更加明亮,皮肤也更加水嫩,心也悠悠地好像漂在水中一荡一漾。

 

杭州的日子虽然美好,叶子心里还是记挂着去上海。停留了几天,就跟荷花儿一道启程了。临走那天,还是下雨,去车站的路上,雪儿拉着叶子她们俩拐进路边一家小店,说:这是杭州最有名的天堂伞专卖店,你们俩一人挑一把,算是我送给你们的纪念品。叶子挑的是一把淡淡的蓝格子上撒落着白色太阳花,非常素净清爽。叶子一直都舍不得用,哪怕是太阳地里,也怕晒脱色了。后来每次跟雪儿通电话,雪儿都说:我那时候哪知道送东西也要讲究意头好,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能送你伞啊!不行你趁早把那玩意儿扔了吧。叶子就是不舍得,一直崭新崭新的保存着,后来那把太阳花伞还跟着叶子出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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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mada 回复 悄悄话 看来男的变心了。哈哈。男人就这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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