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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预感,女儿突然声称她决定辞职了。她不是征求我的意见,只是知会一声让我了解情况。也许她认为在这件事上我还是有知情权的。
什么她都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除了担心还是担心。这让我想起那位法国明星,苏菲玛索,十八岁,因为不满意签约公司的约束,不惜被罚重金毅然毁约。是啊,初生牛犊都不怕虎,她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把担惊受怕的事都丢给老妈了,虽然这不是她的初衷。
当然女儿也不是盲目冲动辞职,早在一年以前她就和朋友一起搞了一个摄影工作室。以前她兼职做,现在决定辞了职专心做这件事了。她很明确地说,宁愿放弃原来稳妥的公司白领工作来背着相机东奔西跑,因为她说她必须做她喜欢做的事。她果断的毅然决然地决定这样做,我自然无话可说,但我知道她是选择了一条很艰难的路。
说实话,我愿来一直希望女儿能走一条清楚明确的人生上升之路。如医生,律师,精算师,会计师,建筑师什么的,边干边学,一般公司都会支持员工在职学习,不断获得证书并得以升职的机会,我朋友们的孩子也大多是走这条路。在英国,只要这样走下,一定能到一份稳妥的安定体面的生活。人生不过如此,还要怎么样?
但是女儿不肯。当初是在我的劝说下,她选择了金融数学,但她自己并不喜欢。一毕业就声明坚决不进金融银行行业,要去做时装,做不了时装业至少在时装业的边上沾沾地气。就这样自己找了一家还算是挺大的时装营销公司,在伦敦的总部做了两年多。在此期间她还注册了记者,出席伦敦一年两次的时装周(FashionWeek)给时装杂志写稿。她做的这些其实我都看在眼里,看到她的文章能发表,也很欣赏她独到的眼光和视角。但对这些我心里没底,不知这条路走下去会通向哪里。
女儿说,你担心什么,没什么好担心的。她说她首先能自己养活自己,能让自己居有所屋,食有所物,还能让他们的工作室正常运转,付租金,增添设备,这就是很不错的了。虽然目前不能挣大钱,但她能作自己喜欢的事,这已经让她很满意了。
也许女儿说的对,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是我知道在伦敦,搞摄影绘画时装,这样的艺术人才比比皆是,全世界的精英人才都集聚于此,想要出头,那得有怎样出众的才华和得天独厚的机遇才会有出头之日?!女儿有足够的勇气不停的尝试吗?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失败吗?但凡是走上了艺术这条路,迷上了艺术,没有一个是不吃苦的。
可是我还能说什么?虽然我不会像李安的父亲那样,等到李安都拿到奥斯卡导演奖的时候还说,行了,拍电影到五十岁,就别拍了,到大学教书吧。(李安父亲一直希望儿子在大学教书)但我还是发自内心希望女儿年能走一天更稳妥更容易的人生之路。只是我知道我是说服不了女儿的,也许我们父母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准备点钱,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