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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 沙发 板凳 地板 席梦思 12 - 咸猪手

(2024-09-10 05:47:47) 下一个

輕柔 像陣微風 吹過 我的心中
一切 都會不同 透過了 妳的眼

情人 愛卻更多 虛情假意的話不說
只用一顆真心 默默愛我 最珍貴的感動 盡在不言中

 
--《情人》by 杜德伟

初四初五,我不停的看我的考机,希望有人呼我。但很遗憾,没有。

初六去了公司。三弟把看完的VCD还给了我,让我以后有好片子再借给她看。
林是初十回来的,给我带了一个贝壳制成的小礼物,说更准确点,是给很多同事都带了一个贝壳制成的小礼物。
郑经理是过了正月十五才回来的。郑经理来拜见了三弟的时候,我正好在。乍一看我吃了一惊。郑比以前更瘦了,以前很贴身的西装,现在挂在身上显得有些肥大。郑应该给三弟和曹总都带了礼品。我看见他拿了两个手提袋进了三弟的办公室,然后空手出来了。哈哈
郑在经过我位子的时候,轻声对我说:5分钟后来我办公室。
5分钟后我进了郑经理的办公室。郑随手把门关上。然后从桌子底下拿出个手提袋给我。原来他也给我带了礼物。我往里一看,是瓶洋酒,人头马XO。郑经理笑着说:淫头马一嗨,豪四自以来。
我马上感谢郑经理,并表示礼物太贵重,郑经理太客气了。
郑经理表示没什么,应该的。我的促销爱迪啊,让他在香港待了四个月,太太又怀上了,马上又要当爹了。我笑道怪不得瘦了,日夜工作太幸苦。郑和我一起大笑。
郑又说他这次代表公司和索你妈乐嗨了,孩子他妈,媚态几家公司谈判,为香港集团拿到了这几家公司在大陆的独家销售权和代理权,有三年的,也有五年的。因为业绩出色,所以香港方面准备把他调回香港,并给了他合伙人资格。我当时还不懂啥叫合伙人,只知道是高升了,忙恭喜他双喜临门。
郑又说这事还没公布,只是他不想让我从别人那里听说这事。郑说他在大陆工作这几年,和我接触时间最少,但觉得我最值得信任,最有潜力,让我跟着三弟好好干,并说希望以后我能去香港和他再做同事。我听了这通彩虹屁很受用,再次表示感谢。
最后我对郑说很抱歉,没能为他在大陆的最后几个月招到小弟。郑表示无所谓啦,新人留给新经理招啦。
我离开企划事业部的时候,注意到三巨头也都收到了郑的礼物。看来郑这次真的是人逢喜事送礼勤啊。
 
那段时间,我经常加班,甚至开始有点乐在其中了,尽管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多的工作要完成。要是公司评劳动模范,我觉得自己至少能挤进前三。说实话,我的动机并不完全光明——加班不是为了多完成工作,而是为了有更多机会和三弟待在一起。

每当我们都专注于各自的工作时,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的噼里啪啦声,空气中似乎流动着一种隐约的暧昧,至少我这么感觉。我时不时会跑出去给三弟买点心或咖啡,借机聊上几句,顺便讲几个笑话,逗她笑。有时,我还会得意地把新淘来的盗版电影VCD推荐给她。那些小小的有意无意的互动,成了我加班最大的乐趣。

虽然每次只是些不经意的举动,但我总是怀揣着一种莫名的期待,觉得这样的时光还可以再多一点,长一点。

春节过后,正是销售淡季。大多数人家在春节期间已经花光了钱,三四月份自然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零售、餐饮、娱乐等商家当然不能坐以待毙,纷纷推出促销活动,试图从紧巴巴的腰包里掏出最后几块钱。我们商场附近的保龄球馆更是绝不放过这个机会,推出了“三月折扣大酬宾”:周一到周五,12点到5点打六折,5点到8点打八折,凌晨三点以后直接对折,真是恨不得不挣钱也要拉客。公司里的一帮年轻人嚷嚷着趁着保龄球馆搞活动,呼吁领导带大家去“支援”一下。那天,曹总一进公司门,就被几个总经理办公室的小姐姐们“连哄带骗”地答应了这个提议。
 
下班之后,曹总果然“言出必行”,带着我们浩浩荡荡杀到了保龄球馆,三弟和林大也在队伍里。曹总豪气地帮我们买了球道和两个小时的时间,象征性地打了两个球后,突然说家里有事,便匆匆开溜。三弟也“很懂事”地跟着曹总说要搭曹总的车走。我们一帮人当然对这两位“皮夹子的慷慨赞助表达了充分的感谢与挽留,最后客客气气地说了拜拜。

没过几分钟,正当我们准备放飞自我大展球技时,曹总和三弟又回来了。可这回不是两个人,而是带着三个中年男人一同归来。走在中间的那位明显是“老大”,五短身材,胖乎乎的,头发已经有了“地中海”的趋势,却不甘示弱地用发油努力的靠地方支持着中央。脸上架着一副大框金丝边眼镜,压在肥嘟嘟的鼻子上,显得气派非凡。左右两个年纪略轻的男子,身形中等,毕恭毕敬,显然是老大的部下。曹总和三弟跟在后面,满脸堆笑。看来是出门不小心撞见了领导,被随手捎带了回来。

我一时好奇,悄悄问林大:“那胖乎乎的中年人是谁啊?”林大也茫然。就在这时,后面的小A轻声道:“那是中方集团的赵局长,管行政的,也算是我们商场的顶头上司。”小A真是将相之后,见多识广。曹总经过我们的球道时,赶紧跟赵局介绍:“这些都是我们商场的员工,下班后来这里放松一下。”赵局稍微抬眼扫了一下我们,看到我们这帮小喽啰都在行注目礼,随意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三弟跟在后面,朝我们苦笑了一下,眉头微皱,看样子有点无奈。

几分钟后,林大踢了我一下,示意我往里面看。我一瞧,顿时火冒三丈——曹总被赵局的两个部下缠着讲话,赵局和三弟站在球道旁,三弟右手托着个保龄球,左手搭在保龄球上,赵局应该是在借教三弟打球的机会,拿手摸在三弟的左手上揩油,一副“亲密指导”的模样。林大和我对视一眼:叔可忍,婶不可忍!我凑近林大,耳语几句,林大马上会意,忍着笑走过去,冲三弟大声喊道:“哎呀,宋经理,你手机是不是关机了?伯母急死了,考机都打到我这里了!说你家Sam被车撞了,叫你快打个电话回去!”三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极快,立马放下保龄球,跑到一边装模作样地拿起手机打电话。几分钟后,三弟回头对赵局说道:“赵局,不好意思,家里出了点急事,改天再请教您怎么打保龄球。”说完,她匆匆拿起包,旋风般地消失在门口。

过了一会儿,曹总一脸狐疑地走过来问林大:那个,赵局让我过来问问,宋经理家里没事吧?

林大跟曹总关系显然不错,挤了挤眼睛道:没事。

曹总皱眉:Sam是谁啊?

林大不慌不忙地回答:她家的狗啊。

曹总一脸震惊: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家有养狗?

林大:哦,十分钟前刚养的。

曹总听了哈哈大笑,接着显得有些尴尬。我插嘴道:“要不Sam是宋经理外地的小表弟,刚来玩?”

曹总笑道:你们这些小年轻,脑子还挺好使,太会玩了。

说完,笑着回去“复命”了。

过了两星期,公司发正式通知,宣布了一系列的人事调动,其中包括郑经理的调令。同时宣布原市场执行部的谢经理(也是香港人)调过来任企划事业部经理,而小A被调去做市场执行部的经理。另外还有10来个职位调整的信息,有平调的,也有升官的,我也是其中一个,正式转去总经理办公室工作。我去人力资源部办理平调手续的时候,林大偷偷跟我说:奉了三弟的名,请你吃饭,算是当日救场的回报。
 
这次去的RF苑,据说那里的潮州菜很有名。林大今天穿的是件深咖啡色的瘦腰麂皮皮夹克,没拉拉链,里面一件黑色的高领羊毛衫,下着一条深色牛仔裤,高筒靴到膝盖,围了一条步步锐的格子围巾。
我:哇,你这是暴风一族的打扮啊!等会儿准备去砍谁?
本来以为是谢恩宴的,没想到林大上来就凶神恶煞般质问道:砍你啊!你自己说你春节假期干了些什么事?
我一听感觉三弟可能和林大讲过借VCD的事了
我:我和女孩子看电影去了
林:只看了电影吗?
我:是的,只看了电影。。。。。不过买的情侣座。我们还抱了,啃了。
林:你确定抱的是女生,啃得不是男生?
我一听,是三弟无疑了。于是两人大笑。
我:三弟问我借VCD,我拿给她了,就这些。
林:你没陪她一起看?
我:你要我陪她一起看?
林:你的事自己决定,我管不着。我算你什么人啊?
我:目前是人生导师兼顾问,将来可能升为女友?
林:呸,谁要当你女友?一直当你是小弟的。什么人生导师,就是想问我公司的八卦消息。说吧,这次想知道什么?
我:这次公司里人事变动有些大啊,怎么回事?小A怎么升这么快?
林: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就是把我当成包打听!
刚说完,看我在那里坏坏的笑,立马察觉到说错了。
林:呸呸呸,你才是鸡,才是鸭呢!
把我给笑得,连喝了几口茶才打住。
林:公司每年过完年都会有人事调动,没啥的。只是这次你们那个郑经理这次搞大了
我:是啊,他老婆的肚子又被他搞大了!
林大笑:不是这个搞大。你们这次搞圣诞促销,他在香港和那些玩具游戏公司签的合同,用的都是香港集团公司的名义,不是我们合资公司的名义,也没用中方投资方的名义。
我:有区别吗?
林:你笨啊,当然有区别。香港集团公司要是成立了其他合资独资的商场,完全可以掐断我们的货源。如果开发了其他零售商,由香港发货,中方集团公司和我们一毛钱也赚不到。
我一下子明白了。
林:所以中方上级集团公司对此很不满意,觉得被香港方面耍了。
我:郑当时在香港谈生意,使用中方集团公司或者我们商场的名义去谈不怎么方便吧?
林:三弟也这么解释了,用香港集团公司的身份和玩具游戏公司谈判及签约是最快速最有效最实际的方法,才能保证当时促销活动的准时开展。但中方集团特别是那个赵局长说港方是一手遮天,完全背着中方办事。
我:赵局长是不是那天咸猪手被搅局,故意小事化大?那现在这事怎么处理?
林:郑马上拍拍屁股走人了,这烂摊子只好三弟来打扫了。我觉着吧三弟会弄个协议,把那块的将来的利益分成以及业务范围,发展规划都写清楚。她是香港方面的人,现在的压力很大。
我还真没想到貌似十分成功的促销活动背后会有怎么多问题。
我:那小A怎么被市场执行部的经理了?他进公司才多久?
林:这话长了。郑回香港是事发前就决定了的,原来好像是要从香港那里再派个人过来。然后这事一出,谁都不想来了,这烫手的热山芋谁都不不想接。中方提出把原来企划事业部三巨头里提拔一个上去,特别是张色。但港方认为,这三人资历相似,提任何一个都会对另外两个产生消极影响,不利于公司的业务发展。小A的资历太浅扶上去,马上就会内乱。现在能在资历上压得住三巨头,管理上能挑大梁的就只有谢经理了。谢经理原来是港方的,那市场执行部的位子必然也要由港方的人接手。看来看去,就只能把小A派过去了。市场执行部那几个小年轻,资历都浅,闹不出什么事。你别不服气,早跟你说过了,人家朝中有人。他过去当经理,一保住了港方在公司里的职位,二以他老爸的身份,中方也不能说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当了经理,他老爸满意了,再跟赵局说两句,郑的烂摊子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我一阵唏嘘,原来这后面还有那么多门道。林又和我聊了些其他同事的升职或平调的事。
我:三弟说她前几年都和你们家一起过的年,你们两家很要好吗?
林:干嘛?查户口啊?
我:不是。你们家以后要出去度假,带着她啊,省得她年初二要我给送VCD。
林:你心疼她啦?
我:不是。我现在座位就在她面前。每天在她眼前晃,感觉都没点隐私,如芒在背。你们把她带出去,好歹我能轻松几天。
林:切,如意小算盘挺会打得。告诉你,你在公司里得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火眼金睛
我:我可不敢把你们俩当成孙大圣。
林察觉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林:你就知道欺负我。罚你再请我吃顿饭!
我:好啊。
 
饭后一样流程,我提议送林回家,林拒绝,然后打车先走,我再打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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