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语系的小妞们（270）

那段日子老大陈强流年不利，外貌是他的一个心病。刑法课老师疯狂热衷搞强化式模拟法庭，每两周一个案例，大家抽签定角色和案例，老大生就一双巨灵之掌，手气却暴衰，不知怎么的承包了几乎所有强奸案，轮奸案，诱奸案，强奸幼女案，以及先奸后杀案的辩方律师角色。

这算得上所有案例里最为苦逼的角色。雪上加霜的是，那些案例抽到检察官的清一色是班里那些长得未必很帅却看着超级正义的男生，庭审时风格咄咄逼人且声情并茂，全身每个毛孔出溜出溜冒着对女性的无限关怀；再加一层霜，不少案子里抽到审判长的还都是女生；还加一层霜，案子都基于真实案例，不少还真他妈挺恶心人。如此倚天绝壁，胖头鱼似的陈强同学只剩下狡辩的份儿了。

“精液，是雄性动物或人类男性的一种体液。在座各位中有一半人，也具有这种体液，它本身，并不邪恶，甚至是美好的。受害人丝袜和大腿根处经法医检验发现我当事人的精液，这个事实说明，我当事人的精液转移到了受害人的丝袜和大腿根，这个转移，可能由于各种原因导致，其中不可排除的就是---意外因素，比如坐公交车，如果车厢拥挤，夏天衣着单薄，完全就可能出现，男性由于自己完全无法控制的，来自异性的刺激，而...射精的现象，而这种情况下的男性，本身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伤害，”但见听众席上女生们一片闪光灯似的白眼，陈老大硬着头皮接着讲，“本案中我的当事人和被害人就曾被人目睹乘坐同一辆拥挤的公交车，而被害人衣着极其暴露...”

那还算好的。

“十六岁的女受害人外阴处撕裂，阴道深处发现一个苹果核，这种行为，不，暴行，令人发指，我对受害人的她的家人有深深的同情。然而我想提醒在座各位一个概念，那就是-----法律精神，法律精神的基石是尊重事实，不夸大事实，也不缩减事实。阴道里发现的苹果核就是阴道里发现的苹果核，在没有后续证据的前提下，一个女性阴道里发现的苹果核和我的当事人本质上没有关系......请允许我再次提醒大家，事--实--...事实是，我的当事人已经六十四岁，据多方证实，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

此时的老大已经不看听众席的表情了，只是在心里默念“横眉冷对千夫指”“横眉冷对千夫指”“横眉冷对千夫指”，他妈的你们就指吧！

那段时间，老大说起“外阴”，“精液”跟吃饭睡觉一样，心里很是感慨，妈的，其实老子连真正的“女性外阴部位”连见都没见过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番狡辩，老大在输了一连串案子后，终于成功地把一个“强奸未遂案”给做成了无罪辩护。代价是，在同学们眼里，他也就跟半个强奸犯差不太多了。大课上男生们见了他直接打趣“陈律师，我看见你的裤脚上好像有点湿嘛，天，这...不会是...不会是...精液吧，收好了，千万收好了！”女生则宁可坐最后一排也不愿挨着他坐，连本家也不例外。

“唉，陈莉姐你咋躲着我啊？”

观音姐姐有点尴尬地笑笑，“我...我哪儿敢躲你呀，这不...就怕教室里拥挤，一不小心，你那...一点儿不邪恶的，甚至挺美好的，某种...体液，由于某种你完全无法控制的意外，给...转移过来，给你惹那个...不必要的麻烦吗？”一句话噎得老大一堂课没听好。

老大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痛定思痛，他认为，自己为千夫和千妇所指的一大原因，是长得不够好。但凡他有那几个当检察官的男生那般正义的外表，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于是，老大半张着嘴洗耳恭听。

“跟你说，孩子长得好不好看，不是吃出来的。如果光靠吃，那所有的帅哥美女家里都该是菜场卖菜的，肉市上卖肉的，对吧？”林少峰瞄老大一眼，开讲。老大郑重地点点头，觉得靠谱。

“秘诀在于--- 父母的基因，和基因之间的优化组合。我爸爸这人，在我看来一无是处，但不得不承认，在改良后代基因的领域，他做得不错。其中第一个原则是，男女双方的原生地，离得越远越好，基因差异越大，越有利于优化组合。知道我爸哪儿人吗？”

老大摇摇头，“那是你爸，我咋知道？”

“陕西人。我妈呢，广东人。八杆子打不着吧？他们两位还就奇迹般地打着了。注意，从地域来讲，一个西北，一个东南，横贯全国。我爸年轻时长相有点像张明敏，当然是---张明敏便秘的时候，能打个八十分吧，我妈是那种类型，浓眉大眼，摆女人里不算特漂亮，但很醒目，用书剑打个比方，不是香香公主，是那个---翠羽黄衫霍青桐，当然赶不上霍青桐，也打个八十分吧。我爸找我妈当老婆，那是一特英明的决定，英明得都不像我爸了。广东人普遍偏矮，皮肤偏黑吧，我妈却是例外，身高有快一米七，皮肤很白，我爸自己也就一米七五，男人里不算太高，而我妈呢，正好集资了高个基因...”

老大心想，你小子说自己爹妈嘴都能这么碎，真服了你了。

“这种种机缘巧合之后，现在你看我，综合父母的优点，眉眼像我妈，脸型像我爸，身材挺拔，玉树临风，面如冠玉，长方脸蛋，剑眉薄唇，聪明俊秀，俨然贵介公子，南北通吃，老少咸宜！”

老大被他说得一愣愣的。好一会，总算说出话来，“老四，我活了二十多年，还真头一次碰到能把人金庸夸张无忌，陈家洛和令狐冲的词儿给三位一体垒一块拿来夸自个儿的！我以前说过，你的脸皮有城墙那么厚，现在更正一下，你的脸皮准确地说，不是城墙横切面的厚度，是城墙拐弯那儿的厚度，等于城墙横切面的1.414倍，太---了不起了！”

“不客气。”林少峰很有风度地接受了他这另类的赞美。

“那老四我请问，你这嘴，是打你父母哪边继承来的？”

“那是，”林少峰仔细想想，点点头，“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我还从来没好好思索过，我父母其实都是寡言少语之人，我却有这样出口成章，妙语连珠之辩才，我觉得吧，这应该是老天爷对他们有缘千里来相会的一种嘉奖吧！”

“大哥，现在来说你，”林少峰又拿起一块肉骨头放到嘴里，“我先给你个客观评估，然后给你三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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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网上看到于正先生要拍倚天，这个...很多感想啊... 想起了这首歌。那个版本的倚天我没赶上看，MV破有点雷，郑少秋唱得有点咬牙切齿，不过还是很好听的啦，每次听特别让我想起黄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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