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一个星期之后,小白仍然没有出现.
从床底下的一落书里,我翻出了一本不厚的小册子,<自卑与超越>,阿德勒著.现在想想,这本冠名心理学的小册子,基本上就是一本很通俗的励志书籍.但当时却让我看的很入迷.他的观点说来简单:自卑是人的天性,而强者就是对自卑的超越.这一观点显然很投和我当时种种自卑的心境,有那么几天,就象做梦一样,我沉醉在阿德勒的世界里,和谁都不说话.
读书读累了的时候,我就会走到屋外的房顶露台上抽根烟,抽那种没过滤嘴的短把儿金丝猴,抽着抽着,我的目光就变得深邃起来,甚至感应着天光,我那眼神也有了几分肃杀之气.有一天,我就用这眼神邈了于姐一眼.当时于姐手里报着一台幻灯机,在我的正前方5米左右自西向东,我的目光则由西安特有的那种昏黑的暮色收回,自上而下,她一扭头,我迎上去,带着某种阴郁的关切迎上去,遭遇并互相缠绕,拉紧,却最终断开.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在我们目光的这次不期然的接触中,竟然使双方都愣了一下,以至于迟疑着互相都忘了打招呼.于姐就那样子过去了.我也有些意外地怔在那里.
这天晚上,于姐跑到我们房间里,和大伙"谈事情".我一个人缩在床上读阿德勒,其中的一个章节谈到了人类根本性的悲剧处境,引发了我的种种形而上的思索.我的思绪顿时飘忽在一屋子后脑勺的上空,而与这帮子俗人有了不小的距离.于姐刚好坐在我的边上,见着我一副五迷三道的恍惚神情,突然用指尖撩了一下我那书的封皮."自卑与超越",于姐轻轻念着.
我没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