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又在阅读石黑一雄的The Unconsoled(中文译为《无法安慰》)。这是一本以超现实主义的笔法写的小说,刚开始阅读时,常常令读者迷惑。整个故事就如同发生在梦境里。我们都知道,在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大都没有逻辑,有时事情发生的场合和时间也很混乱,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我们的梦中,我们却感到这些事情居然比现实更现实,即使醒来之后,亦不能自拔。大概庄子的感受就是如此吧?
石黑一雄(Kazuo Ishiguro)是我最喜欢的当代作家之一,他是日裔英籍作家,以优美流畅的英文,写了不少动人的小说。其中最著名的是《长日将近》(The Remains of the Day, 1989),曾被改编为电影剧本,由英国著名演员安东尼霍普金斯和爱玛汤普森饰演男女主角。石黑一雄生於日本長崎,1960年应其父亲的工作需要,石黑一雄全家移居英國,自此三十年后才重新到过日本。石黑一雄曾就學於東安格里亞大學和肯特大學(University of Kent)。与鲁西迪、奈波尔被称为“英国文坛移民三雄”。
虽然《长日将尽》在石黑一雄的小说中最有名气,我觉得他后来写的《无法安慰》(The Unconsoled,1995)和《别让我走》(Never Let Me Go,2005)更生动深刻。去年在我们的读书会里,我向诸位会友推荐了《别让我走》,得到他们的一致好评。
石黑一雄的大部分故事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在他的笔下,很多时候是用第一人称讲述,平凡琐碎的人生被主人公娓娓道来。讲故事的人有时说得是一回事,但是读者看到的是另一回事,读者往往要自己去猜测事实。故事的结局不外是在残酷的现实生活中,友谊,爱情,和梦想都逐渐地一一破碎。但是他的故事不是仅仅阐述人生无可奈何的孤独与悲伤,他笔下的人物,即使走到生命终点,仍然保持着人的尊严,怀着面对人生的勇气,爱和希望。
他的故事很容易引起我这种年纪读者的共鸣。回顾漫漫人生,总是难免有一丝淡淡的忧伤。想到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理解和被理解,原谅和被原谅,爱和被爱,接受和被接受;如果我们命中注定大部分时光要孤独地面对此生(和结婚不结婚无关,因为人生的很多心灵重担是无人可以分担的),我们应当依然不放弃自己的信仰,一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