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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外,水长流 5

(2020-06-28 10:18:49) 下一个

 

第一章 之祖辈 (一)

 

我是个特别平凡的小人物,一生最宏伟的愿望就是平安度过此生。

愿望虽然平凡,但其实不易。这点,我从祖辈父辈那里,老早就明白了。

我如此渴望庸庸碌碌地聊此一生,也经常暗自思忖,这点没出息到底从谁身上遗传来的。我一直觉得,自己80%基因是从我爹身上来的,唯一继承我妈的就是美貌的她身上唯一的不美:和电影三毛一样的大头鼻子。世事变迁,现在我却十分担心,我身上是否还有别的母系遗传。

自从得到我爹的一句肯定:象奶奶!似乎我的家庭地位再次得到提高。象奶奶,哪怕只有微小的相似,这在我们老杨家一系,那就是至高无上的褒扬之语。因为我奶奶,她不是个一般人。

你可别想歪了,我奶奶可不是多么掷地有声杀伐决断的某某,或者某某遗孀某某夫人。她就是我奶奶。但是要额外标明的是:专指嫡亲的那位奶奶。

从家族排位上说,我奶奶的正式职位是老杨家老二房的二奶奶,明媒正娶的正室。

搞笑吧?那么多述说大家族故事的宏宏巨著,长篇连续剧,偏偏那么巧,能干的精明的叱咤风云的大女主,统统都是二奶奶。但是我奶奶真是行二,因为我爷爷就是行二。如果不是行二,也不会远离家乡故土到京城谋生的。这个,大家早从一二三四五六七部小说电视剧里受到教育了。

过去乡下的土地主,为了不使自家的大家大业大片土地因为不肖子孙分家而逐渐减少脱级,往往会留下长房继承家乡完整的庄园土地,而分给愿意出门出门到外乡闯世界后生的子弟一笔钱,让他们出门各自打拼谋生。这是一百年以前的词儿。论现在,就叫出去创业,开辟新天地。

 

我爷爷,就是在中国风云动荡前夕的1924年,领着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征娶进门的媳妇儿我奶奶,带上他老爹交给他的一叠四大恒的银票,卷着铺盖,赶着马车到了京城帝都。那时候,作为杨家二小子的我爷爷,也就刚娶亲,还未生子。媳妇儿是家里给聘的。老杨家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富户,即使是无关家族命运的二房老二,求娶的自然也不会是穷家小户的闺女。

我奶奶家倒是是怎样一个家底儿,是农是商,没人对我说过。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什么官场大鳄。我对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中国没啥研究。那时候有名有权能够搅动风云的人物,无非是北洋旧僚和GMD新贵。我奶奶她姓朱,不姓蒋张孔赵,肯定和姓袁的也没有一丝丝的联系。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小媳妇儿,唯一有点特别的,她是从保定女子学校毕业的。

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了我爹,曾经压着嗓子,声情并茂地学着他爷爷的语调:“你要想败家,就把你的子弟送到那洋学堂里去!”我爹的性子,很少在我面前提到自己的身世,可是这个场景,在我小时候乃至进了大学以后,演绎了若干次。每次都能活灵活现地在我眼前张显出一个带着瓜皮帽,拄着雕着祥云纹的黑木拐棍,花白胡子花白小辫儿的老头子,指天对地顿足捶胸的形象。

杨家居然给自家子弟娶了一位洋学堂出来的二奶奶,尽管是不受重视的二房次子,想着我爹的爷爷对洋学堂的深恶痛绝,这也够稀奇的。更稀奇的是,就凭杨家一个世代务农的土地主,居然能够娶到一个站在时代先锋的时髦小姐,我百思不得其解。按说,我爷爷的爹,我爹的爷爷,应该无次觉悟啊。

如果你很狗血地想,我爷爷和我奶奶没准儿是自由恋爱,闹出了当时那个年代所谓的“丑闻”,不得不离开家乡。从我奶奶在老杨家亲戚中至高无上的地位与口碑,这种猜测绝对是对她老人家的亵渎。

唯一的可能,就是老杨家的当家人不再是那位花白老头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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