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学校开学,咱常青屯党委号召大家写以前上学的回忆,俺响应号召写一段俺的中学时光。
历史在刚刚迈入七十年代,我们这群在文革中玩,疯,散惯了的半大不小的孩子,在还没完全读完小学的情况下就匆匆的跨进了中学的大门。
WOW!
中学生了,对一般人而言,中学是人生的另一个轨道的开始,但对我们这群大院里长大的孩子而言则多了份“探险”。
文革前我就读于天津市的一个住宿式的“干部子女学校”。
那所小学里的学生几乎清一色的都是来自天津市各个“大院”里的孩子。
然而,当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我们的学校也顺理成章地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打倒封资修,取消特权阶级!要和广大的劳动人民打成一片!
文革的冲击,最终使得我们的学校,在把我们这几个班级的末代学生送去中学后,就关门大吉了。
而我们这群虽住在天津却不喑天津方言,且思想又极单纯的孩子们,怀着兴奋,好奇,和惊恐的心情就这样一头撞进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我在家里是排行老三,天生活泼好动的我,似乎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虽说是一个女孩子,但几乎成天的和大院里的男孩子玩在一起,什么爬树,翻墙头(我们大院的四周都是用高墙围起来的,调皮的我们有时会有一个人在墙头上把风,看到墙外有行人就用暗号告知我们,我们就从墙内往外丢小石头,真是有够可恶的),等狗屁倒灶的勾当我可是没少干过。
渐渐的我的体格比起一般的女孩子都来的“强壮”些,在学校的体育课上似乎没有什么项目能难倒我的。
记得在小学最后的一两年,天津市教育局在停办了多年的运动会后,又开始恢复了中小学的体育比赛。
想当然尔,我这个“疯”丫头可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在各项运动比赛后,我的投掷项目意外的得到了全校的冠军。而随后参加区里的运动会,又为学校赢得了冠军。而此时我也随着我的同学们一起迈入了中学的大门。
我们那时的学期是在冬天开始的,当时因文革刚刚过,所以学校还是以军事化为编制的。
我们的学校是间比较大的学校,我们这些新生约有八到九百人,被编成两个“连”各八个“排”。
每个排约有50多个学生,我所在的“排”除了我和另外一个大院的孩子外,其他的都是天津的本地人。
你可以想象我是很快的就被划到异类中去了。
记得春季前,我都是在郁闷中度过的,因为我们是说带有京腔的普通话,只要我们一开口,同学们就学我们的腔调。孤傲的我当时真的很反感这些同学,他们越学我,我就越瞧不起她们。直到开春学校开春季运动会,我的“景况:就一下子改变了过来。
我在学校的春季运动会上报名参加了所有的投掷项目。新生的我和高年级的大姐姐们比起来自然矮小了许多。
当时我们比投手榴弹(后来改成标枪),因以前在小学我们是用小号的手榴弹,而中学则是用和真品一样大小的手榴弹。
我虽说是区里的小学冠军,但那个年代资讯极不发达,以致中学的体育老师都不知道我这个“虎”卧藏在他们的学校里。
比赛开始了,我被安排在比较后面。当那些大姐姐在我的前面一个,一个的投了出去时,我真是有些担心自己。毕竟这是我从没用过的大家伙,我没把握自己可以投好。
“六连七排的成长”
“有”,听到我的名字,我赶紧回应。
沉着中,我拿起了那颗大手榴弹,量好了步子,开始了我的第一次试投。
咻~~~~~~~~~~~~~~~~~~~~~~~~~~,我将手中的手榴弹平顺的投了出去!
“哇,好远喔,哎,好像是最远的。”我的耳边响起了唧唧咋咋的声音。
我也顿足往前方望着,嗯,好像自己是最远的。这时我心中暗喜,因为我还没把最大的力气用出去呢。
随着预赛,决赛,我可说是过五关斩六将,最后不仅拿到第一名而且还破了学校的记录。
文革刚过的中学,学习的气氛不是很浓,因老师们还不太敢教学。但是体育在“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的最高指示引导下,却是一枝独秀。
我因破了学校记录,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而我在随后的区中小学运动会上又破了区里的记录并为我们学校拿到了冠军(当时称为第一名,还没冠军这么一说)。
我的中学时代因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所以过的真的很愉快。
当时的社会比较闭塞,没人敢穿白色的运动“球鞋”。除非你是小玩闹(小玩闹是当时坏孩子的专有名词)。再加上那时物资极为贫乏,几乎没人有闲钱去买一双专门运动用的鞋。
而我则可以穿着白球鞋自由自在的在校园里晃。学校还给我们这些校队的“明星”们配有运动衣裤(在当时那可是超级的拽呀),运动员的头衔让我有别于他人,也使的我的自信心和自我价值感超强。一扫文革中因老爸被关,被斗的窝囊阴霾。
记得有一年好像是初中三年级,我因在训练中,钉子鞋踩在石子上而崴了我的脚。
当时离区运动会只有四天的时间,而我的脚踝却肿的像一个面包一样。
我的教练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为我的脚伤跑前跑后,又是买中药熏我的脚有是帮我按摩,背我去这去那。
比赛的日子终于来了,教练问我能不能参赛?我说能!
随后我的教练对我说:成长,你若是能拿第一名,我就给你买朱古力豆(当时称巧克力为朱古力),我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
哇,朱古力哎,那可是极奢侈的东西,我得寸进尺地问教练;“如果我再破纪录呢?”
“那就买二个给你。”“好!一言为定!”我满有把握的说。
那天比赛,在预赛时,我连续弃权两次,直到最后一次我才上场。争取我的决赛权。
等决赛时我又弃权也是等到最后一次机会时,我要紧了牙忍着剧痛,用所有的力气,大叫一声投了出去。。。。。。
我拿到了第一而且又破了自己的记录!
而我的教练也没食言,他自掏腰包,所费不菲地为我买了两盒巧克力。
2006年春,我在回中国的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我的教练在北京,我给他挂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告诉他我曾是他的学生,并调皮地让他猜我是谁?(我因和外子结婚20年又在台湾住了十年故口音像台湾人)教练说他教过太多的学生猜不出来,我提醒他,我是他30年前的得意门生。老人家一下子就说出我的名字。当时我的眼泪差一点掉下来。
教练问我在哪里,我告诉他我在北京,他马上问我什么地方?我告诉了他,他说要马上来看我。
那时已是晚上六点了,而他和我间距二个小时的车程,我对他说,不用了,我明天一早就要回美国了,等下次来中国我再去看您。可他老人家说什么都不干,结果他真的乘了二个小时的车来看我。让我真的好感动(他已是七十高龄的老人了),看着当年帅气蓬勃的教练如今身体仍是那样的硬朗,真是替他高兴。
仅管我深爱着体育运动,但从小爱看书的我,还是在高中时从天津少年队下来回到了课本上,
开始了我的另一个求知的生活。
“那就买二个给你。”
--haha,想起了小平问主席: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是什么?主席答:XX;小平再问:还有更快乐的事吗?主席不耐烦地答:再XX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