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今冬第一场雪,下了一天,时紧时缓。天黑得很早,万家灯火时分,窗外仍在飘雪,一个迷离的世界。做了一套保健操,配乐很美,“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悠扬的旋律仿佛要把人带回到青春岁月。
今天上午,与木子一起赴约去看牙医。路上积雪已被清理,太阳在云后躲躲闪闪,树上偶尔几块冻雪落下,惊飞草地上觅食的小鸟。到了牙医诊所,前台递上文件,接待的黑人女孩很妩媚。等了几分钟,门开处有人喊我的名字,与木子一起走进去。
先在一个仪器前拍照,仪器在我头周围转动,瞄见电脑屏幕上一个骷髅头两排整齐的牙齿。让人联想,荒郊野外的乱坟岗上,东一个西一个散落的都是这东西,现在还如此娇贵。然后到一个房间,在一个很舒服的椅子上躺下,开始洗牙。我眯着眼睛看上边护士的脸,带着口罩,眼睛很漂亮,每配合她完成一个动作她都要说一句:Perfect(完美)!
有两颗已不起作用的尽头牙需要拔下,护士递给我一个墨镜,等医生。墙上电视正在演:一个女人被电话喊醒,扯下眼罩,懒懒地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外边鳞次栉比的屋脊覆盖在皑皑白雪下,镜头转了一下,是一个辽阔的雪野,美景如幻。陆陆续续进来很多人,有人拿着衣服,有人端着漱口水,围着她团团转,女人很不耐烦地推开这些人。。好像虽在富贵之家她是没有自由的。
来了医生,十分和蔼的一个白人妇女,打过招呼打麻药,疼,“啊”我失声喊出,随即我的左手被一个温暖滑润的手握住。疼痛似乎顿时消失。心中感动:高质量服务,一个护士都这么温柔体贴这么细致人道。眼睛微微睁开,看到的却是木子,握着我的手马上松开,竟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想起余光中的诗,改写了一下:新雪初霁,艳阳晴空;诊所内温暖如春,更有你关切的笑容;阳光和雪影之间,你是另一道风景。。
不知医生用了什么仪器,与护士一起上下其手,只听见闷闷的咯嘣咯嘣几声响(反正不是榔头起钉子那样的杠杆原理),陪伴我几十年的两颗大牙便离我而去。(拔了我的牙还要给他们钱,天理何在啊。:)
木子也洗了牙,约了一个月后再来。回家的路上,天已经大晴,太阳有点耀眼。冰雪消融,树上还有一层晶莹的冻雪,银装素裹,清凉新奇。
回到家,遵医嘱换了咬着的纱布,不能吸、不能吐、不能漱口,脸上还觉得木木的,感觉很奇妙。几天之内只能吃酸奶、流食。。
没事儿坐下来剥南瓜子,等着女儿回来。想起她昨天回来很晚,给她把饭菜热过坐在旁边看着她吃,一边剥着瓜子,女儿说“你吃吗,我自己剥。”我说“吃多了上火。”女儿吃完饭把瓜子倒在手心里,笑嘻嘻地看着我说:“你不建议吧?”我懵了几秒钟反应过来,她是要说:我一口吃掉,你不介意吧?我笑着纠正她并说:不建议。
日子水一样缓缓流淌,岁月静好。儿子感恩节就回来了,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