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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十多年后的一个春暖花开季,第一次回国。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亲朋好友相见是一定的,那些日子,每天都过的充实、愉快、甚至有些激动。
我出国前一个关系很铁的小老弟,已经成了我原单位的第三代老板。听说我回来,自然十分高兴,更要显摆一下现在手握重兵,号令三军的威风。第二天就安排一场接风宴,他当然知道我在原单位跟谁走的近、相处融洽、最想见谁。
国内什么事儿都要走个形式,按小老弟的安排,老领导、老同事、好姐妹陆续到场,十多个人,先拍照,各种排列组合,最后大合影。然后依次入席,先老领导、再现领导,一一讲完话,相互敬酒后,才进入闲聊、开吃程序。
几杯酒下去渐入佳境,大家精神进入亢奋状态,久别重逢的欢声笑语,热烈而坦诚,那是从心底发出的快乐。在美国很多年没有这么大笑过了。
都是一起工作过很多年的同事,话题以我为中心,几乎每个人都能拎出一些掩埋在岁月中很久的,或尴尬、或幽默、或上不得台面的往事,而且有的添枝加叶都传的失去了本来面貌。
其中原来的剧作者、现在的戏研室主任说起:那时市里每年都组织各县的剧作者,开一次剧本研讨会,然后去各县看戏。一次要去T县,小面包里坐着我们市局的和其他各县来的,T县的那个作者早些回去做准备去了。车里只有一人认识路,这人有点斜视,性格慢吞吞的。结果到了那个要拐弯的胡同口,他意识到了但反应慢半拍,当他喊“到了,到了”时,车子已经开过去了。我就说了句:“看着到了,其实过了。”车子里的都是文化人儿,想象力丰富,不约而同联想到这向导的斜视,发出了一阵哄笑。我忙解释:“我说的是车子的惯性啊!”是真的,但来不及了。回去就成了笑话传开。而且传的邪乎,说我开人家斜视的玩笑,好像咱真的那么没水准似的。那天又郑重其实的解释,尽管我知道于事无补。
原副局长又提起另一件事,有一次跟这位抓业务的副局长、市剧团团长一起,去省里为我们的一部重头戏请导演,原来基本说定的事儿,谁知那导演张三临时加码:我去可以,但必须再带上一个舞美李四。这要是买一送一就好了。可我们有自己很出色的舞美,再说外边请专家都是要花高价的,副局长也拿不了主意,要请示局领导。事情搞不定,大家都很烦恼。中午在一家饭店用餐,其中一盘牛肉片,我夹起一块儿,下边还带着一块儿,切的有些连刀。我示意身边的团长帮我一下,随口说了句:请张三呢,李四也要来!这下又把他们乐死了。这事倒是属实,但再想不到一个生活细节让他们记住这么多年。
我原来的科员也不甘寂寞:还记得吗,一次去武汉出差,我们三个没赶上公交车,叫了一个人力三轮,(我的两个科员都属于丰满型),问车夫坐我们三人可以吗?他为了多赚钱,信誓旦旦说行。结果刚走没多远车胎就爆了,我们摊上事儿了。那人非要我们陪三轮车,几百块呢。争执半天,看人家卖苦力也不易,把我们三个兜里带的钱凑一起都给了他才放我们走。当然记得,那不是咱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子见了都爆胎么。。
出国前好赖也混进了中层领导的队伍,但咱不会装A,又爱讲笑话。还有一些说过的别人的笑话他们也安在了我头上,美丽的错误让你百口莫辩。唉,咱的丰功伟绩没人记得,被人记住的竟都是这些。。笑声几乎掀了房顶。
感谢上苍,让我认识你们。在这杨柳依依的春天,我们又重逢。“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哈哈哈,冰花太幽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