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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广线换乘地方小火车后便感到了扑面而来的浓浓乡情,满车厢回荡着熟悉的乡音。
开车前几分钟,熙熙嚷嚷的旅客各自落座,呼朋唤友的喧嚣声仍此起彼伏,走道里还站着一些来晚的。
这时匆匆忙忙上来一个看上去穿着还算体面,瘦瘦高高的外地人,连给座上的旅客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越过人家的头顶把他的提包放在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人就贴着座位站在了走道上。
列出缓缓开动,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旅客们开始聊天儿,看书,看风景。
不一会儿,在外地人旁边座位上那个旅客 (看上去象本地乡下人),站起来从行李架上拿什么东西,不知怎么把那个外地人的提包弄了下来,掉在座位上。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给你放回去就是了。谁知竟惹火了这个外地人,只听一声怒吼:
“敢动我的东西!”
啪!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扇了本地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你 …”那可怜的本地人被打懵了,气的好久说不出话来。
一车厢人被激怒了,议论纷纷:“怎么回事?”“你怎么打人啊?”
“他拿我的东西!”外地人为争取人心,撒谎耍赖。(额就坐在对面,每个细节看得清楚。)
目击者向大家解释:“人家只是不小心 …”“太猖狂了。”“揍他!”很多人忿忿不平。
“俺,俺没有 …”本地人好像还没有从羞辱中缓过神儿来,半边脸红红的。
“你还犟!”外地人仍然气势汹汹。
“好,好,俺不跟你争。”本地人没有纠缠下去的意思,气鼓鼓地坐了下来,脸朝窗外,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
此事暂告平息,车厢复归平静。
约个把小时后,列车驶进一个小站。刚才挨打的本地人这次小心翼翼地从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行李物品,一反常态的态度强硬,对着外地人命令道:
“走,下车!”
“我还没到站 …”外地人这下有些怵了。
“下车!”本地人边催促边往站台上看,仿佛那里有他埋伏的千军万马。
满车厢的人几乎是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个看上去敦敦实实,淳朴憨厚的本地人 : “是该教训教训他!”“看来还是有些城府的 …”大家都等着看好戏。
“走!”本地人声音不高,但有些咄咄逼人。
“算我对不住您行吗?”外地人狡黠的目光在本地人身上扫来扫去,突然掏出钱包儿,从里面抽出两块钱递给本地人。
看到钱,仅仅两块钱,剑拔弩张的形势便急转直下,本地人犹豫一下接过钱没再说什么竟头也不回地下车去了。
“唉!”“嘘 …”多少人跌破了眼镜。
“我这是花钱买平安啊!”
“我这是花钱买平安!”外地人洋洋自得地重复着,炫耀着他的胜利。听口音是东北人。
全车厢人没有一个理睬他。
在外流浪,坐多了火车,也读过丰子恺先生的“车厢社会”,对许多怪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不知为什么,这件事却沉甸甸地压在心里,多少年不能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