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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与信仰的双重贫困 zt

(2007-05-17 06:28:46) 下一个
导言:哲学与信仰的双重贫困

  世纪交替中的中国大陆。
  这是一个沉闷的时代,又是一个喧嚣的时代。似乎在奔向现代化,泛西方化,却晃如转型期积重难返一只病重的巨型恐龙。
  二十世纪以来,大陆传统儒家法统由于自身与历来统治集团的人身依附关系,加之外来思想意识的冲击,中国人由此赖以一脉相承的道德资源濒临崩溃。传统由此断裂,加之中国人本缺乏宗教情感,由此形成了苏联版的意识形态一统天下的局面。这种意识形态,与中国本土上的专制主义传统意识汇合,整个社会形成了一种禁锢的状态。曾经,意识形态教育施行于天下无阻,历史被重重谎言笼罩,几令人窒息。人们普遍不识得民族的昨日真面目;法制上形式主义依然一统天下。贪污盛行,腐败已成投鼠忌器之物。
  人性上普遍遭压抑与曲扭:自卑如殖民情结,月是他乡明;自大如狂傲故步自封,与美国人说不。国民普遍缺乏超越理性的激情;人不知公正心、团结为何物。理性发达,感悟日差;社会依然一盘散沙。依旧是一个人一条龙,三个人三条虫;寻找矫情、放纵性欲、热衷色情刺激;人心惟危,人际上相互冷漠与悽惶,相互防范,相互利用;国民耽于世俗功利上的成功,在成功面前自我感觉日愈良好,纷纷接受其他民众的朝拜;庸人盛行,良知型的精英被扼杀、淘汰。变态的温室里培育出缺钙贫血的花草性格;自我中心,不知爱邻人。
  世界潮流,浩浩荡荡,历史的潮流难以阻挡,曾经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哲学几近死亡。当今时代,哲学、文学和绘画似乎从总体上走向变态、病态、反常态,比如部分时髦的反审美的现代艺术,海德格尔以来的哲学、周作人以来的文学,顾城以来的诗歌,种种文人公然以玩痞调侃讽喻崇高神圣,以谩骂当时髦。
  在大压力、诱惑与磨难面前缺乏反省与消化力,心性飘移、节操不见,意志信念不存,早已见怪不怪。但由此而生的怪胎千奇百怪,或幼稚轻狂,或盲目自大,或老于世故,玩痞盛行,或行事变幻莫测,左右摇摆。正直的学者依然是喑哑曲抑的命运;仍是夹着尾巴做人,守成且不易,何谈创造?作为社会良知与公义主要承担者的公共知识分子在原则、大是大非面前有意无意地回避时代的苦难,违背良知,只一味巧妙而又可耻的开脱。主流知识分子长于避重就轻,“王顾左右而言他”,即所谓中国人的聪明。为功利计盛行韬略和拐弯抹角,美其名曰“不作无谓的牺牲”,但假话谀词掩盖不了现实之残酷,苦难依然如长鞭驱遣。拿西方的学统为正统,终至于食洋不化,失去立身之本,以至于缺乏常识之见,自知之明,于蒙昧陶醉之中而不自知何人?
  各种哲学思潮江河泛滥,整个本土成了错误思想意识的大杂烩。哲学混乱直接导致方向标的迷失,人们在复杂时代面前无力驾驭现实问题,出现了各种伪哲学:诸如剥离价值,从而无确定性根基,毒性极大的相对主义;以知识、智慧取代良知(以周作人与海德格尔为主)的痞子化哲学;惯于人身依附或知识吸附,缺乏独立思考的皮毛哲学等等。
  有的哲学已趋向僵化、教条化;普通大众对哲学的印象基本上停留在教科书水平,停留在意识形态教育下的苏联版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框架内或心物二元论、机械论;或沉迷于类哲学,只见森林不见树木;只见群体不见个体,那种对组织、群体抱有与生俱来的反叛与警惕的人绝难在这块大地上生长起来;一种旁观哲学,未切入自己的生命体验,理性太理性的,它们一般是经院哲学、理智哲学、分析哲学的后裔;缺乏宗教信仰的自由主义或经济自由主义;微尘般的于国计民生无济于事;或学究气十足的所谓中西合壁的学问:
  近来,知识舞台上,群雄纷争,民族主义、新保守主义与自由主义、新左派形成两大阵营,后者内部也口诛笔伐,好不热闹。这些主义、派别虽纷纷冠以自由为旗帜,骨子里恐怕行的仍是世俗的个人主义;以所谓国家利益、民族利益为至上价值的民族主义、新保守主义不必说了,但某些以自由与公正价值为使命者,本置身于禁锢环境之下,却以为揪着自己的头发就可以脱离地面;灵魂披着后极权社会的枷锁,却美其名曰自由主义者;或回避人权、宪法所赋予的种种自由,沉迷于派系、圈圈的力量,为了维护其所谓“话语霸权”,保守其既得利益,不敢以个体之面目直接审视共同的敌人——意识形态专制,其肉身中依然流淌着意识形态的卫道士的血液。
  关于信仰的真理几乎呈真空态。很少有人真正关心信仰问题,探索信仰与哲学思想、现代化进程尤其是共和进程密不可分的关系。民间气功、民间宗教信仰或异端的兴起或许给人这样的疑问:他们为何兴起?人们为何选择气功、宗教信仰?世人又怎样看待宗教信仰?大陆各大宗教领袖先定地将意识形态利益置于宗教信仰之上,各主流教派、宗教团体或迫于生计,或为了维系其既得利益,对于知识与社会现实的苦难视而不见,美其名曰不过问政治;而无神论传统催生出来的知识人由于缺乏超越精神,对宗教信仰漠不关心,两者几乎水火难容。
  其他方面、其他领域的怪现状更是层出不穷,缤纷如蝶,迷乱如深山之菇。以至于太多的人们深受其害却又浑然不知,熟视无睹,如此积重难返,似乎万劫难复。
  比如,文学巧妙地躲避着崇高和敏感话题,在人性的领域,已有足够的话题可写,在想像与现实、神秘的领域,有无尽的创作的宝藏。这不禁使人从心底呼唤:类似俄国白银时代流亡时代的知识分子心态是否不适于这个国度?伟大而喘着粗气的国度?
  艺术是时代精神的神经。从罗马尼亚的巴巴、英国的亨利·摩尔等一批艺术家的艺术中,我看到了从元哲学这一思想根源对西方现代艺术诸流派、西方后现代主义的超越,这恰恰是一种人类返朴归真,走向正途的良好征兆。遗憾的是,在这个星球上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见,能超越西方人类中心论、消解性的后现代主义思潮从而在气正道大上,独领风骚的人也实在罕见。
  即使是这样,就大多数企图由无意识走向综合时代的人而言,这一征途依然充满艰辛,甚至有些不合时宜。因为这样的元哲学、文学、音乐、美术、电影等艺术诸门类,无不因超越西方人类中心论、西方后现代主义而留下了对意识形态的超越的痕迹。这是一种处于边缘的正当,是如普罗米修斯般的先知先觉的。他们有一个特征,如果硬塞给它也行:就是不回避敏感和本体关注。
  如果说,这样的人文科学与艺术的探索,不幸而常常落到受压抑的局面的话,这并非主要是个人的耻辱,更多的耻辱来自社会。换言之:我们这个民族这个古老的国家由于意识不到这一点,恐怕将再一次错失机会,就如一个人在生命成长的某段历程中,曾面对着时代的精神佳酿,眼睁睁地无力饮用而继续如无头苍蝇般带着旧道德旧教育传统的桎梏前行一样,那才是可悲的。
  四处弥漫充耳的是讲求实效的思想观念和太理性化的人群,或者因缺乏胆识与历史的觉醒而不得不按既定体制规范既存现实之途选择局部真实、小尊严和小温情的人们,这些人,更多的是前者,冠冕堂皇而又俨然地主宰了我们这个民族思想言论的生杀予夺大权和对人类精神资源利用、扼杀与再生的权柄。
  这一切固然与全球经济一体进程息息相关,但同时也反映出一个民族的整体素质苟待提高,国民心理亟需更新。必须有人起来对此加以批判。邪气不会自动消亡,国民心理不会自成熟,社会不会自动进步。自觉背着时代苦难的十字架的人们,在生活中在心底处不能不时时感到一丝沉重,除非他放弃那一份先知先行,放弃那历史赋予的对历史使命与良知的自觉追随。
  可感欣慰的是,在中国大陆有一独立哲学横空出世,提出超越理性,节制欲求,敬畏上天,但它至今仍承受着压抑的命运。为了生存、坚韧战斗、虽意识到信仰之不可缺,有为天下苍生耽怀之心,即使内心负疚,或精力有限,一时难以顾及。这也许是内控状态造成的又一“成就”,使哲学家对信仰“悬置”。在严酷地奴役着国人灵魂的现实面前,鲁迅的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义人立场几乎被人遗忘:关注民生的精神;争得现在,并不牺牲将来与永恒;为了战斗,考虑到艰巨性、韧性的精神。战斗也就是使自己强大的精神、崇实、认真而又讲求策略的精神。
  在试图充分地吸纳人类思想(包括宗教、科学、艺术、哲学)的基础上,在对美怀着一种朦胧的崇仰的体认中,在澄静、坦荡的心胸中,充分考虑思想的责任、社会责任、道德良知,不只是用一种书生的温情心灵,而是用铁血与地火熔融过的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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