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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261)
2011 (200)
2012 (61)
2017 (5)
人们在数字世界里玩儿,慢慢建立起新的游乐场。有的人想把这个游乐场建得远离传统世界,越远越好。有的人忍不住把传统世界拉进来,用传统的财富,供养新世界。也有人希望新世界有一天能带来更多的财富,在传统世界里衣食无忧。
可是归根到底,作为生命体,人还是得以传统甚至原始的方式生存,吃喝拉撒,无法在数字世界里完成这些基本的生命周期。所以数字世界终归是靠世俗空间供养的,跟从前或现在大家去寺庙佛堂教会供养一个精神的寄托,有几分相似,又有几分不同?
数字空间,是另一维天地。它建立在互联网这片土壤上,当网络断开,像地理国界一样把世界严格划分成不同的区域时,数字空间碎化,就不再是一个空间。数字币,特别是比特币,出现在网络世界基本大同,尚未有明显区域划分的年代。它的演进过程,由于人的参与,很大程度上是对人类社会漫长发展历史的一个模拟。
区块链的诞生,比特币能去中心化,是因为互联网遍布世界,处处相通,失去了一个中心控制者。即便关掉某个区域,或者说某个区域尚未铺设互联网,仍然没有一个强大的主人,能够把已经蔓延出去的互联网一下子关掉。只要没有被关掉的网络区域足够大,比特币的去中心化就是成立的。与其说比特币的价值在于相信它的人在互联网的世界上达成了共识,不如说它的价值体现的是绝大多数拥有局部互联网物理设备和控制能力的人和组织对全球信息自由和相连接达成的共识。
如果每个拥有某种权利的组织或个人,都更加相信自己的控制力,更加想掌控本地域的信息流通,互联网都成了局域网,比特币也就被瓦解了。当然现在生活在相对自由世界的人都无法想象这种情况会发生。但占有地球人口很大比例的中国,确实一步步地把自己跟其它地区分割开,隔离与反隔离的战斗一直在进行。这种自我放弃交流式的隔离方式,对外界的网络世界是一个提醒,危险尚在人间。当然,中国主动隔离,是因为它看到了其它方面的危险。每个群体对危险的定义,尚未达成共识。
数字币在充满矛盾的世界里挣扎着长了出来。它借用了网络,计算机分散系统技术,芸芸众生对现有社会体系的不满,以及现有世界里广泛积累的财富,加上人心中的危机感和贪婪,以让人看不清、想不透的状态在全世界弥漫开来。
在我热心阅读比特币相关书籍,比特币市场价大约$350时,我到处向别人推荐比特币的信息,甚至从图书馆借了一本讲比特币的书,在女儿学校的家长会时,把书借给了女儿当时的数学老师。后来女儿高中毕业那年的学校筹款晚会上,我和数学老师感慨万千,当时我们瞎读什么书啊,为什么不去买几个比特币呢?那时比特币刚从第一个震撼世界的高价位$20000落下来。
我不是没有尝试着去买比特币,我开不了账号啊。忘了为什么开不了账号,总之那年月各种工具非常不好用,交易网站说不行就不行,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开不了账号,也不知道别人怎么开的。其实是我没有那么执着。现在回想起来,即便开了账号,买了几个比特币,我能一直握着吗?肯定不能,我没有那么长的眼光,只要挣了几千块钱,我肯定变现花掉。
后来,一个年轻人在一场交流会上说,他大学毕业来到旧金山,知道了比特币这个东西,怀着拯救世界的美好心愿,把比特币的数字信息印在纸上,站在街头,向无家可归者免费发送比特币。流浪汉嗤之以鼻,走开了。他改变不了世界,心灰意冷,离开旧金山去印度修行数年。再回到旧金山时,比特币已经从两万美元的价格低落下来一年多了。他还是决定参与到数字币的开发、推广的行业里。
这个行业已经成了绕不过去的存在。我自己,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拥有了一些数字币。
2019年感恩节前,我浏览推特时看到一则消息,一家位于旧金山的小公司,怀有理想,说是想给天下的IoT设备,提供便宜的上网服务。买一个他们的小设备,大约耗能15W,连接到家里的WiFi与互联网世界接通,即可参与到为IoT设备提供上网通道的伟大事业中去。只要足够多的人买了这个盒子,邻里之间也就能连成网,彼此关照,让附近的IoT小器件与世界连成一片。
我热血沸腾地化了5、600美元,网购了他们的小设备。之后,他们说感恩节优惠,降价100美元,再后来,圣诞节,情人节,母情结,无一例外地他们都降价100美元,促销小盒子。我对这些降价耿耿于怀,也不敢唠叨。老公一直对我时不时买点儿这样那样的小电器有微词,我没法儿向他解释,这笔钱花的是为哪般。我当然没法儿跟他诉苦,说我买了那盒子之后,他们就降价,你同情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