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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辛的12月(很长,很流水)

(2010-12-07 15:45:02) 下一个

到了12月,就该过节了。收音机里飘出浓浓的节日气氛。每个人以自己的方式加入庆祝活动。

去年的这时候,全家人围着女儿转。她上天下地地率领大家给她梳头,做饭,开车接送她去参加演出。演出每隔一天就有,有时候一天一场,有时候一天两场。回想起那段忙碌,大人都有点儿腿肚子转筋。为此,俺坚决地把她从那所舞蹈学校转了出来,企图为自己创造一个轻松的12月。

那时候忙,还只是忙一个孩子。那时候的哥哥没啥事儿,有机会就在网上看美女照片儿,研究三维,一度引得爹娘极度不满。只好把他也送到校外工读活动组,参加一些有积极意义的社会活动。没想到,这也留下了后患。

(星期四,晚上)

12月2号,一位20年前的老同学突然决定从外州来玩儿,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她的行程是2号下午到,3号早上随旅行团出发。能相见的时间只有一个晚上。赶紧召集几个附近的老同学,一起吃晚饭、聊天儿、批评与自我批评。令大家欣慰的是,对方都老了,都要染头发才能上街了。在餐馆里吃饭,打工的女学生开口闭口都称呼“您”,辈分随着容颜调高了,一个也跑不掉。各自心中欢喜着,一起变老。哼哈。

然后聊得很晚,那天晚上。

(星期五,早上)

第二天早上,儿子要去为周末的演出彩排。穿好服装的儿子笑眯眯地看着俺和老同学在吃早饭。他以为俺会开车送他去剧场。俺觉得没有必要。家门口的公共汽车就直通剧场,不带这么耍大牌的。

结果儿子气鼓鼓地走了。到了排练的时间,也没给俺打电话。问他爹,说,也没给爹打。

老同学吃完早饭走了。俺忐忑不安地等到了中午,去剧场接儿子,还得送他去学校,不能穿着演出服装去上课,要给他带上平时的衣服和书包。

(星期五,中午)

小心地问儿子,你早上到了剧场,没打电话回来,是忘了,还是不想给妈妈打?儿子没犹豫,温柔地说:不想。然后抱怨:没人穿着演出服装乘公共汽车的,下次坚决不干。

这话也敢说?那演出服装无非有个领带,配双皮鞋,再正规朴素不过了。俺多少次在汽车上困惑,愣是认不出来跟前站着穿平绒长裙的是男是女,人家可一点儿都不带扭捏的。你也得努力学会适应社会啊?

送了儿子,回到办公室。给女儿的阿姨打电话,女儿今天不跳舞,要去伯克莱演出。请她接了女儿后乘车到俺公司附近,俺跟她在车站交接一下女儿。

早上出来的时候,俺也没忘了把女儿的服装和梳妆袋都带上,这还是在增加了儿子的一系列服装、书包的情况下。为此,俺心中得意,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好的记忆力。顺便想起来还得给老师打电话,女儿把自己跳舞的一个道具忘在体操房了。老师声音沙哑地跟俺聊了几句,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病倒了。

(星期五,下午、晚上)

在伯克来把车停在校外,步行10多分钟到达演出场所。发现,把电话落车里了。得意忘形,就是这种情况。

所谓演出的场地,是一间阶梯教室,有老师同学正在上数学课。没见到其他演出的孩子,俺当时就傻了。赶紧回车里拿电话问老师吧。丫头就留在教室门口,不敢劳她大架也去暴走这20分钟。

20分钟过后,老师同学都来了。数学课也散了。老师指挥丈夫把体操垫子装备上讲台。可怜的讲台,只能装一条垫子。孩子们排练的节目,只能临时改为2维演出。老师边指挥边挥舞着手里的电话跟俺说,他们号称舞台10米深,哪里有10米?然后蹲下来告诉俺:“我现在高烧39度(俄国制式)”。 难怪早上电话里声音那么沙哑。俺赶紧安慰:“明天你一定要睡个好觉”。“我明天从8点半到下午3点,有一天的private classes”。哎,后天就更不能睡了,孩子们有一整天的比赛。俺心里一阵对老师的钦佩涌上来。

演出完,回到车里。发现又找不到电话了。把女儿锁进车里,自己返回演出的教室,下半场演出还没结束。穿过嘈杂的摇滚乐声,赫然看到电话躺在座位下面。又是一个20分钟的急行军。

回到家10点已过。赶紧打法孩子上床。第二天是星期六,12月的第一个星期六。

(星期六,早上)

星期六早上9点以前,带儿子找到德语学校。参观并接受测试。

(星期六,中午、下午)

请求老师帮助,俺要到儿子自己的学校做义工,不能等到儿子下课,请允许儿子自己乘汽车回家。儿子学校把这一天设为冬季特别活动日,卖圣诞节礼品,家长要去帮忙。今年的活动安排在离家30多英里处,一个小小的额外考验。

义工活动下午3点结束。回家。孩子们热盼一起回南湾,他们的老学校这一天也有集体活动,他们想去见老同学和老老师。怀旧。

(星期六,晚上)

怀旧前,回家里的老房子看一眼。历时半年,那位勤劳的工匠,终于完成了给房子换栏杆儿的工程,其间的经历象一部诡异又真实的美国生活大片儿。看一眼的意思,是检查一下是否还有差错,没有,就该付钱了。

看到儿子当初的女同学们,精灵一样长到了人生的巅峰。这地方女孩儿的巅峰来得如此之早,让人叹息不已。

回家的路上,爹妈议论,这孩子(儿子)当初吸引的女孩儿,怎么现在都成了那种很招摇,把自己往闪光灯地下推的丫头?咱教子无方乎?

(星期天,早上)

赶紧给丫头梳头,今天的比赛,就交给她爹吧。只要头发一天不乱,娘的工作就算合格了。

儿子被顺路带去剧场,今天有两场演出。老师们辛苦了。

(星期天,中午)

俺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写了一篇德语学校观光记。

(星期天,下午)

大雨滂沱。俺想了想,还是去剧场买张票看儿子演出吧。他以前问的时候,俺一直说不看,弄得他在妹妹面前很没面子。妹妹气他的时候就说,哼,你的演出没人看。现在反正看不看都得去接他回家,还不如早点儿去,看看也无妨。

演出结束的时候,雨下得正急。儿子抱怨,服装都湿了,你为什么不开车来接我?嗯,居然还有开车来这种选择。可是你知道吗,开车意味着在剧场周围和回家之后都要在雨中寻找停车位,之后还得在雨中走回家。终归衣服是要湿的。

据说吃苦对孩子有好处。比方说俺,小时候吃了不少,现在还在吃。

(星期一,上午)

九点,送穿好演出服装的儿子去剧场。回办公室开会。会议结束,十点四十五分,去剧场接儿子。送儿子去学校,已经十一点半,顺路去银行取钱,被刁难一下。还是取到了。是给做楼梯扶手的工匠准备的。

从银行出来,收到贷款公司的电话,今天晚上一定要签字,否则锁定的利率就过期了。约好时间、地点,松了一口气。这次贷款实在不容易,够拍一部007了。终于能签字了,就是飞到洛杉矶去签,俺也愿意。

放下电话,赶紧接着顺路去买冷冻饺子。手工作坊的饺子,很好很新鲜。孩子们饿极了的时候,就靠这些饺子救命了。

回家放饺子,顺便问楼下的老太太,愿意去看女儿的哪场演出?她一直照顾孩子们,给他们折腾过各种节的事儿,俺们也该一起热闹一下。

(星期一,下午)

都办妥了,回公司。

儿子来电话,要从学校出来,前往大教堂彩排。赶紧开车出发,去教堂迎他。让他在车上换上演出服装。

再回公司,记不清楚第几次了?公司的好处是有停车位,真让人心里踏实。

女儿来电话问:今天几点彩排?在哪里?

(星期一,晚上)

女儿又来电话,彩排结束了。

好,俺马上来接你。

接了女儿,再去接儿子。跟他们说:今天咱一起回南湾,爹妈要去签字。家里钱用得差不多了,咱得从房子里弄点儿钱出来花。

女儿不肯。要留在家里做作业。要哥哥陪着做。

好。那你们自己煮饺子吃。

(星期一,更晚)

俺自己开车回南湾。

终于该签字了。发现新一代签字活动需要计算机、辅助,才能进行。家徒四壁,没有计算机,也没有网络。

那咱们去咖啡店吧。

咖啡店说,我们有网,但是8分钟之后关门。

那咱们去老年公寓吧,那儿也有网。

去了,签了。一半儿在纸上签,一半儿在计算机上签。新趋势。突然发现,有一个表,不能在计算机上签,只能打印下来签。

老年公寓也有一个打印机,但要求用户自备纸张。跟打印机连结的计算机被一位老人用着。跟老人商量,能否让我们打印一下?被拒绝。老人的孤独有时要用倔强表达。

只好回到街上。请俺娘给她朋友打电话,去借用一下打印机。这位朋友家居然没有打印机,难怪整天看到打印机的广告,他们还有市场可以开拓。只好在街上转悠,寻找打印店。

找到了,打印完,已经10点之后了。

开车回奔。女儿在10点40终于忍不住又来了一次电话。俺汇报说,刚刚看到城市的边际线,节日的灯光很美。

回到家门口,历时20分钟找到停车位,还是在第二天早上要遭遇扫街的那条街上。意味着第二天早上要及时挪开,否则罚款55元。

心中祈祷,违规被罚的人多一点吧,否则明年又得涨价。

这才是12月的第6天。

真想病倒了大睡一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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