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军队曼陀罗(译文四)

(2007-02-22 23:49:21) 下一个
4.从罗南到南京

货车运送
  昭和19年(1944年)7月8日,我被编往中国中部的鲸六八九五部队师团通信队。在罗南车站乘上北上的货车,随军出发了。
  越过豆满江国境线,进入满洲(当时地名)。途中,瞥见郁郁葱葱森林旁一个小车站,那风景令我赏心悦目。一路上,平坦的大地使人感到乏味无聊,进入开阔的草原后,随着丛生的马莲跳入眼帘,我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忽然不知什么原因,货车停下不动了。看着窗外,丛生的蒲公英和紫花地丁形成平原特有的美妙风景,又让我感叹一番。
  傍晚时分,货车驶过新京。看到路边矗着高高的天线,街上散步的一对日本人夫妻还挥着手为我们送行。随着夕阳渐渐地从草原地平线处落下,我感到凉快了些。晚上,货车的席地反而比客车更让人睡得舒心。
  我和战友说着故乡的开心事,不知不觉便进入梦乡,连车轮的响声也没在意。此时,只有值哨的人还醒着。
  
缺水和大解之难
  一路上,最伤脑筋的是饮水和大解的问题,抵达大车站时会有茶水配给。可领到的水量还装不满饭盒盖。
  有次,趁着一个人熟睡时,不知谁把他那份的水也喝了。那人醒来后,火冒三丈,大叫大闹。可大家也只是呆呆地无言以对。哎,战友之间爱为零啊!
  货车一抵达车站,几乎所有人都飞快跳下车,在轨道边大解起来。之后,又急急忙忙返回车上。顷刻间,轨道周围全是大粪,一片狼藉,没有丝毫踏脚之地。将校见此情景也不禁长叹一声:“就连狗也懂得用土把粪盖好啊!”
  可更伤脑筋的是从急驰的货车上大解了。拉出来的东西到处飞散,无情地飘到后车厢。虽说这是生理现象,可没想到战时中竟连大解也如此困苦不堪。

彷徨在南京的大部队
  过了一个星期,佛晓时分我们抵达南京对岸的浦口,因为长期缺水,大家按奈不住口渴,在岸边争先恐后地捧起扬子江水就喝。太阳升起后,却见江水呈现褐色,水中还漂浮着动物的尸骸。这是我们初次饮用中国的水,直到最后缺水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们。
  我们花了三十多分钟坐船渡江,扬子江大约有四公里左右宽吧。我对中国语一直报有浓厚兴趣,随身还带着会话书。听到中国水夫说了句“wan la”,随后做了个“完了”的手势,顿时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这是我最初听明白的中国语。
  接着,穿过巨大的兴中门后,进入南京市内。人力车,二胡的曲声,原色的招牌,穿着旗袍的女子,摆小摊的,城市里一切一切的喧骚和气味,一下子把我们镇住了。穿过平民区,开阔的大街立刻呈现在我们面前,路旁尽是些大商店,事务所,好像来到银座般热闹。
  直到日照三竿,大家仍是滴水未沾,许多人累得连腿都抬不动了。小憩时,大家也顾不得日本军人的尊严,东倒西歪地横在路边。商店里好心的中国人提着桶为我们送水,但是想到严禁饮用生水的命令,只好用来擦汗了。
  到了正午还没开饭,行至一家自行车铺前休息时,一位日本大嫂边哭边说:“你们当兵的真可怜。”然后拿来茶给我们喝,大家都感到眼眶红了。我们就像残兵败将一样,每隔半小时休息一次,不然跟本无法继续行军。
  来到郊外一处屋子前休息时,看到那里私人菜园子里种着大手指粗的黄瓜,于是大家争先恐后地抢来就往嘴里塞。这时,从屋内走出来一日本大嫂,对我们说:“吃吧,吃吧,大家摘着吃吧。”真是可惜了那些好不容易种下的东西。接着,她还手忙脚乱地端茶来招待我们。
  经过一番跋涉,有些人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相比之下,我还算状态不错。于是,帮战友拿枪和背包,到最后还扶着其他人走。路边的中国人两手插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傍晚,总算行至像鬼屋般的宿舍,烈日炎炎下,从早上开始不吃不喝的行军,大家几乎连走进宿舍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有人一下子倒在地上。
  所有这一切,都是将校没有安排好的缘故。由于没有及时联系到宿舍,使我们在南京市徘徊了一整天。即使这样,到了宿舍也没有饭吃,只领到一块干硬的面包,根本无法下咽。
  好不容易躺下,阵阵酷暑和无法平息的心悸让我们无法入眠。

水饿鬼
  连日酷暑,谁都感到口渴难当,可出水管只有兵舍内院才有。于是,每天几百名兵各自拿着十来个水壶到这里排队接水。眼泪般细的水断断续续地从水管里流出来。只有朝水龙头里吹气,水才出来得顺些。大家像水鬼一样朝嘴里灌着好不容易接来的水,然后拿空水壶再去接。由于没有开水配给,即便有严禁喝生水的命令,我们也不管了。接水常常要花去半天时间,但那是我们每天必须做的事。可如此缺水的场面,想想与后来的野战相比,不过是小菜一叠罢了。
  渐渐地大家开始和兵舍铁栅栏外的中国小孩子物物交换起来,有时可以换些酒来喝,换些水果吃。就这样直到出发为止的半个月里,我们呆在兵舍里什么事也没干。
[ 打印 ]
阅读 ()评论 (0)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