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一边熟练地开着拖拉机带我往回走,一边侧脸对我大喊着有说有笑。开心之至,还五音不全地唱起了‘小燕子,穿花衣’的童谣。这原本颠簸泥泞的道路,竟被麦子的快乐铺平了。回到屉家村,已是傍晚。干燥冰冷的空气,像是把村子里渺渺的炊烟都凝固了起来。伴着远处那片深橘色的火烧云,一副纯美的油画跃然于眼前。
麦子开着拖拉机往村委会走时,对站在自家门口冲他打招呼的村民们,快乐而又得意地回应道:“张婶好,李妈好……嗯,刚回来。今天带
到了村委会门口,我跳下车,一边卸东西,一边说:“麦子,你回家吃饭吧。咱们明天早上去学校装玻璃。”麦子想了想,说:“浒子哥,你要不嫌弃,我想请你去我家吃饭。”正当我点头答应的时候,吴村长和刘会计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吴村长皱着眉头说:“麦子,你带
老村长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刘会计。刘会计显得有些为难地对我说:“
我说:“吴村长,这您放心。我爸妈绝不会挑理的。凭啥?——就凭咱都是中国人!他们要知道我这样,高兴还来不及呢。您不知道,原来我……”我因羞于提起自己的过去,而忙岔开话题道:“……那个,吴村长。我看教室里没有椅子。所以我想把咱会议室的条凳拿过去用,你看行吗?”没等老村长答话,刘会计就惊讶道:“那你晚上睡哪儿啊?”我说:“我都想好了。把所有条凳,连同那个炉子都搬到教室,我晚上就在教室睡。有了炉子,白天孩子们上课,多少也能暖和些。只是怕影响你们正常办公。”
老村长听了我的话,一边点着烟袋,一边寻思着说:“要不这样吧,
老村长欣慰地笑了,看着我说:“小王,如果你要没有什么异议,咱们明天就动工……走,和我回办公室吃饭吧。”这时,麦子忽然从旁边窜了出来,伸开双手护在我前面,对老村长说:“不行!
麦子开心地把我带回了家。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院子木门上贴着的那两张门神像,不知经过多少年的风吹雨打,早已褪色。院子里右手边是一间一人来高的、砖砌泥糊的厨房。正对着院门,并排有两间屋子。门框上挂着串成串的辣椒和大蒜,窗台上还放着几个小南瓜和葫芦瓢。屋里昏暗的灯光,透过满是雾气的窗户,淡淡地照在院子里堆放着的农具上。
麦子一进门,就大声喊道:“妈,妈,
正屋拴着弹簧的木门打开了,一位花白短发、颧骨突出、留着参差不齐络腮胡、黝黑健壮的50多岁中年男人带着小妞走了出来。小妞看见麦子,忙跑过来说:“哥哥,你回来了。”麦子把拎蛋糕袋的手背在身后,开心地说:“小妞,你猜哥给你带啥回来了?”小妞站在麦子面前,想了想,说:“小花花?”麦子笑着摇了摇头。小妞又猜:“‘狗尾巴草’编的蚂蚱?”麦子依旧摇了摇头。小妞歪着头,试图看看麦子背后藏的东西。可是麦子却一直躲着她。小妞急了,说:“我猜不出来。到底是啥啊,哥哥?!”
麦子得意的把蛋糕袋递到小妞面前,柔声道:“你看,哥给你买蛋糕了。”小妞惊讶地接过袋子来,打开看了看。然后欣喜若狂地举到那中年男子眼前,跳着说:“爸,爸,哥哥给我买蛋糕了!……妈妈……”说着便开心地跑进了厨房。
那中年男子一脸严肃地质问麦子道:“麦子,你哪儿来的钱买蛋糕?!”麦子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自己挣的。”那男人说:“你挣的?你咋挣的?!小小年纪,你凭啥挣钱?!你想学你小叔那样吗?!”麦子委屈道:“不是!我和小叔不一样!我现在是‘助教’!不信,你问
说实话,自打到了屉家村,我一直被捧为上宾。人们见到我,都热情洋溢,彬彬有礼。可是今天这中年男子的态度,着实让我感到有些疑惑不解。麦子拉着我往屋里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