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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赓将军和他的二位夫人

(2007-09-08 11:29:02) 下一个
陈赓将军的第一任夫人王根英


王根英和孩子知非(1931,上海)

    陈赓同志是湖南湘乡人,生于1903年。他是我们党培养的最早的也是最杰出的军事指挥员之一。陈赓同志的第一位夫人叫王根英。

    王根英是一位不平凡的女性。她有智慧,有胆识,有坚强的意志,是我国出色的女革命家。这位上海女性,还在17岁当姑娘的时候,就萌发了革命的思想。那是1923年,党在上海怡和纱厂对面 

    的一所教会办的“义务小学”里,办了一个平民夜校,向工人群众宣讲资本家如何剥削工人,帝国主义如何侵略中国。纱厂女工王根英就是在这所夜校里提高了阶级觉悟的。两年后,王根英成为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员,并担任了怡和纱厂第一任团支部书记。后来又担任纱厂的工会主席。“五卅”运动爆发,王根英带领数千女工在南京路上游行示威,并在纱厂党支部领导下发动该厂1万多名工人参加罢工。罢工终于取得胜利。事实证明,王根英是一位优秀的革命战士,她终于成为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第二年,怡和纱厂工人纪念“五卅”运动1周年,再次举行罢工。王根英被选为工人代表,与资本家谈判。后来,王根英又参加了上海第三次武装起义,胜利后,被选为上海特别市临时政府的市人民委员。在当时,王根英还是一个姑娘家,年纪轻轻,却可谓屡经斗争考验了。

    在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中国共产党在武汉召开了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王根英同志是这次大会的代表。随后她又参加了全国第四次劳动大会。不久,作为中国工人阶级的代表出席国际工人太平洋劳动大会。以后便回到上海从事秘密工作。王根英和陈赓的结婚,就在这一年。

    “八一”南昌起义后,陈赓随部队打到广东,作战中腿部负重伤,党把他秘密转移到上海治疗。在白色恐怖中,夫妻见了面。 
 
    后来,陈赓腿伤初愈,党中央决定陈赓留在上海参加地下工作。工作需要陈赓有家庭掩护,于是这一对革命夫妻终于住在一起。1929年,他们生下一个孩子,取名知非。王根英凭着女性的细心、机敏和智慧,尽力地掩护着陈赓。孩子稍懂事,王根英不教孩子知道自己家的街道门牌号码,也不向孩子谈陈赓的真实姓名。有一天知非在街上玩,看见租界巡捕的枪就说:“你的枪没有我阿爸的枪好。”巡捕一听,即跟踪知非到家门口,此时王根英正好出来找孩子。巡捕凶狼地说:“你家有枪可得把事情说明白!”王根英立即想起几天前陈赓的枪藏在枕头下,曾被知非看见。在嚣张的巡捕面前,王根英一点也不惊慌,她从容地回答:“我家是有支枪,是孩子阿爸在永安百货公司买的玩具枪。”巡捕听了,觉得自讨没趣,只好灰溜溜地走了。王根英就是这样,深知秘密工作的重要性和危险性,积极地配合陈赓的工作,尽力保护着陈赓的安全。她细心地观察住房周围行迹可疑的人,随时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危险局面。为了安全,不得不经常搬家,经常改名换姓。

    1932年,全国总工会成立女工部,王根英担任部长。为了组织工人努力生产支援抗战和援助日资厂工人的罢工,王根英的工作很忙,知非在家等待妈妈常常等得很晚。后来,由于叛徒的出卖,王根英被捕了,判了有期徒刑10年,关到南京老虎桥“模范监狱”去了。直到“西安事变”之后,国共第二次合作的第二年,周恩来、叶剑英作保人,国民党才把王根英等放了出来。出狱后,王根英在八路军总政治部与陈赓得以相聚。邓小平同志作东,备了些酒菜为他们夫妻团聚祝贺。陈赓同志那一天的日记是这样写与妻子的聚会的:

    “昨日根英由西安到云阳总政治部,小平同志加菜为我们祝贺。并另辟一室,使我们作竟夜之谈。是晚,彼此互诉离情,直达深夜,尚无倦意。根英在狱中4年,威逼利诱,艰苦备尝,始终能坚持她共产党员的立场,不为所动摇,使我更加敬佩。”

    日记中记叙的,是典型的夫妻革命家的情怀,不是庸俗的儿女情长的那种情调。此次相聚,不过数天,王根英即赴延安,而陈赓则赴太行山任129师386旅旅长,夫妻终于又分手。陈赓把根英送上了卡车。陈赓幽默地对押车的副官说:“她是我老婆。你把她带回延安。路上的事我就不管了。”大家被陈赓幽默的话逗得大笑起来。

    1938年10月,王根英被派到129师供给部担任政治指导员。半年后,在一次日军大扫荡中,王根英为了照顾伤员,不顾自己的安危,徒步冲出敌人的包围圈。但是突围后她发现有一个装有党内文件和材料的挂包没带出来,便立刻潜还驻地,终于壮烈牺牲。陈赓得此消息,当天的日记只写了一句话:“今天是我不可忘记的一天,也是我最惨痛的一天。”此后,他竟然有一个多月没有写过日记。可见在身经百战的陈赓心中,爱妻王根英的牺牲给他带来多么深切的悲痛。

    陈赓同志的第二位夫人是傅涯同志。陈赓与傅涯的结合,已经是王根英牺牲4年之后的事了。

    顺便提一下,王根英的妹妹王璇梅,1927年,他们结婚时,王璇梅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她也为姐姐、姐夫的地下工作做出了很多的贡献:放哨、送信、打掩护。后来,陈赓夫妇为了革命离家多年,直到1946年,抗日战争结束后,王璇梅才知道姐夫陈赓还活着。在党组织安排下,王璇梅陪着陈赓的长子陈知非来到了解放区。在解放区,王璇梅见到了已经与陈赓结婚的傅涯,与此同时王璇梅才知道姐姐王根英早在7年前就已经牺牲了,姐夫陈赓是在姐姐死后的第四个年头娶了傅涯。

  在见到了陈赓之后,王璇梅进入北方大学医学院读书。陈赓一直都关心着这个小妹,他给在医学院上学的王璇梅写信:上学期间不要谈恋爱。王璇梅也非常听陈赓的话。1949年,毕业后的王璇梅参加了南下工作团,从长沙经过南京时,她请假回上海看望阔别3年的母亲。临走前一天,王璇梅没想到姐夫陈赓也到了上海。陈赓见到已经出落成大姑娘的王璇梅突然说:“先别走,我给你介绍个对象。”那时,同样来自“二野”、有“两陈”之称的另一员战将陈锡联也渡过长江住进了国际饭店。陈锡联的夫人1948年春天刚病故,留下一个3岁的儿子,陈赓于是想把王璇梅介绍给陈锡联,王璇梅相信姐夫做媒,就同意处一处。过了一段时间,陈赓见两人没什么动静,一边催王璇梅,一边又跑去找陈锡联:“人家女孩子家,你不主动怎么行?”逼着让陈锡联主动来找王璇梅。在陈赓热心撮合下,陈锡联与王璇梅进展得很顺利,1949年完婚。1955年9月,中南海怀仁堂的授衔仪式上,陈赓成为了大将,而陈锡联则被授予了上将,傅涯与王璇梅这两位情同姐妹的女子同时成为了新中国的将军夫人。以后的岁月里,王璇梅一直喊傅涯“姐”,陈赓还是“姐夫”。

陈赓将军的第二任夫人傅涯和她的台湾亲人

    大将陈赓可谓是家喻户晓,一生极富传奇色彩。但鲜为人知的是,他的夫人傅涯是位台属。她的父母和弟弟妹妹早在1938年就去了台湾,她和亲人天各一方,半世不得相见。

    傅涯老人说:我的老家是浙江省绍兴市上虞县,爸爸是绍兴师爷,妈妈是苏州的大家闺秀。我们兄弟姐妹一共10人,4个兄弟,6个姐妹。

    我大哥傅森在林伯渠的影响下,早年参加了革命。1938年,他从延安写了一封信,动员我们去延安参加革命。同年4月,我和弟弟傅希、妹妹余立千里迢迢奔赴延安。

    到了延安没多久,我就在延安抗日军政大学4期学习。毕业后,我就进了抗大总政文工团工作。

    1940年五六月间,抗大总政文工团去山西武乡县潘龙镇演出。陈赓正好养伤路过此地,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他。不久,陈赓约我单独见面……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嫁给陈赓,不是因为他是位将军,而是他的传奇经历,以及他对前妻王根英的那份厚重的爱深深地打动了我。

    1943年2月,陈赓来河北涉县129师师部开会。刘伯承和邓小平腾出司令部院内的一间西屋。当晚我们就成了亲。婚礼上,我清唱了一段苏联民歌,陈赓也说了不少笑话。政治部主任罗瑞卿悄悄地对我说:“你算找着了一个好人。”我一脸的幸福。

    陈赓完全尊重我独立自主的个性。我说,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别把我当成你的附属品。“那当然。”陈赓满口答应,“你有你的工作。我尊重你的意见。”我与陈赓结婚半年,也被陈赓锻炼得爱开玩笑了。只要相聚,我们的生活中总是少不了幽默的笑声。

    有一天,我问陈赓,你老实说,你多大了?“40呀。”我说,谈恋爱时你怎么少说了3岁?“缩小差距嘛。”听陈赓这么一说,我也只好原谅他的“不老实”。我只在司令部大院住了几天,就搬到附近双曲村农民家,从事农会工作,每隔七八天回来一次,有时一忙,很久也顾不上回去。而陈赓,要是知道我哪天回来,只要有时间,他就到河边去等我。每逢人问他干什么,他总是直言不讳:“接老婆!”不久,我们便各自奔波在解放战争的炮火中。

    自从1938年我和弟弟妹妹奔赴延安,一直到1949年我随军南下广州,我和家人就失去了联系。到了广州后,通过南方局组织打听,才知道我爸妈、姐姐姐夫、弟弟妹妹还有大嫂都去了台湾。

    1980年,我收到了来自台湾亲人的信,信是我小妹从美国发来的。这封家信虽说是在和平年代,可也不亚于万金啊,毕竟我们之间已有30多年没有音信。

    从信中得知,我爸妈已去世,他们留下遗言,要求死后将骨灰运回大陆,葬在家乡。看到这里,我放声大哭,悲伤不已。

    小妹信中说,她已定居美国,她的几个孩子也都在美国工作。小妹还说,她很想念家乡的亲人,希望能回来看看。我写信告诉她,欢迎她回来。1984年,小妹从美国直飞上海,然后到了北京。

    小妹从车里一出来,我就认出来了。尽管她8岁就去了台湾,可模样还是没变。想当年与小妹分开时,她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而再见面时,小妹也变成了老太太了,小妹也看到了我,流着泪向我跑来。我们俩紧紧地抱头痛哭,像是要把这30多年的相思泪流个畅快淋漓。

    小妹就住在我家里,我们白天聊,晚上也聊,老有说不完的话。从小妹那里,我了解到30多年来一家人在台湾的情况。小妹说,开始时日子过得特别苦,又因为我是陈赓的夫人,她和她的丈夫,还有我大嫂都坐过牢。后来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爸爸生前总是说,他想大陆,想家里的亲人。他嘱咐家人不要把他的骨灰放在庙里,要把他的骨灰装进缸子里,然后扔进大海,随海浪漂到大陆,漂回故乡。他说:“树高千丈叶落归根,我生前不能回大陆,死后也要回到大陆。”

    为了却爸妈的心愿,我和小妹商量,决定将爸妈的骨灰运回大陆。

    “爸妈终于回到了家乡”

    1986年,爸妈终于回到了家乡。捧着爸妈的骨灰,那种痛啊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们将爸爸妈妈的骨灰合葬在杭州的西子湖畔。

    1992年,我离休了,于是就想去台湾看看亲人。我和妹妹余立从香港起飞到台湾。一下飞机,就看到来接我的弟弟妹妹和他们的孩子们,十几辆车一字形排开,我都不知道该上哪辆车。我们一行浩浩荡荡地向台北市中心的二弟家开去。

    当天晚上,台湾的好多亲戚都来看我们,整个房间挤得水泄不通。大家笑啊,闹啊,高兴得不得了。孩子们还特意买了台大彩电,好让我们看电视方便。大家还轮流做饭,天天都是热闹非凡,门庭若市。我们也每家每户去做客,真是开心极了。尽管两岸隔绝30多年,但亲情是割不断的啊。

    两个月后,我们回到北京。现在,每年都有台湾亲人过来。我每年都要接待好几回,心里感到很幸福。

    我希望祖国能够早日实现统一,但愿我的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这一天。

 


陈赓夫人傅涯与女儿陈知进在电视剧《陈赓大将》发布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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