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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漂『 第二回 入海关若萍受阻 救同胞安考挺身 (8)』

(2007-10-26 17:55:15) 下一个
 

‘坐在北京的铺子里吃碗热汤面’——不知道为什么,听上去并不那么诱人。”他看着她,目光却由真诚转为玩味和研判,像是行家对着眼前一件来历不明的古董。

      “合情合理的感觉,不喜欢吃面的人多得是,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嘛。”听到他的语气开始背道而驰,她的面色和口吻顿时轻松了几分。

“不,你搞错了,吃面是我的一大口福,我说不诱惑的原因是因为你把吃面的地方选错了。比起千万迈以外的北京小馆,我更想吃在LA 因为它不但‘面面俱到’,而且近在咫尺。”他说了后,对着桌上的表格,意味深长地看了看。

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泾渭分明,她便越发大胆地直抒胸意:“那就对了,我本来也没有邀你到北京一起吃面的打算。我也能理解你对此不屑一顾的感受,因为让一个没有经历过那碗热汤面的人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突然想起那碗热汤面本身是个很荒唐的假想。可是,天下万物各抱天机,秋虫春鸟各怀悲喜。很多时候,在一个人身上不成立的公式在另一个人身上可能正是无需证明便可以自在永在的永恒真理,这让我想到你们英语中的那句至理名言:‘I AM WHO I AM.’——不管你信不信,北京小馆里那碗普通的热汤面就是我眼下唯一如饥似渴的东西,而因着距离和阻隔,它愈发变得珍贵和远藏——不止是那香喷喷的汤面本身,还有馆子里那细嚼慢咽中悠扬的小曲儿,狼吞虎咽中嘈杂的人声,我都想得几乎快要听到——就连那几只需要不断挥着胳膊赶出去的苍蝇,好像也因为这样的想念而快要变成了跟蝴蝶差不多一样的令人感到美丽的东西——这样的说法,让你听到后更倒胃口吧?如果那样,就麻烦你用“理解万岁”的绅士风度来包容一个下里巴人的品味吧!” 

             

            他听了,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随后果然反唇相讥道:“你又搞错了,正如你说的那样,I AM WHO I AM, 我的绅士风度也是自在永在的,拿出来一点都不麻烦;并且,我随后还可以一点都不麻烦地拿出许多——来包容一个在眼界未开前就敢滔滔不绝地蔽帚千金的丫头……等下次到北京时,真希望能带你到长安街王府井那几家大饭店转转,然后,再用我的绅士风度来等待你说出与刚才的这段话有所不同的一段全新的‘汤面感言’……”

她却和颜悦色地接了下去:“那就一言为定吧!到时候,我会在北京等你。你刚才说的那几家大饭店应该指的是北京饭店国际饭店和王府饭店吗?你确定仅仅那几家就够开人眼界吗?如果不够的话,我还有更多的酒店可以推荐给你,像是昆仑饭店喜来登长城饭店香格里拉饭店等等等等,我想我应该是个不错的导游。”

          

“听起来你常在那些饭店出出入入。”

         

“看怎么说了,从某种角度上讲,我一度算是那里的常客,因为从前在学校作酒店设计时,我们一小帮人不知对那些酒店从外到里作过多少次建筑实例考察。不过,在常去考察的那些同学中,我是唯一一个没有拿到A+的成绩的学生,原因是餐厅设计得不够合理,用指导老师的评语说便是‘需要进一步实地了解掌握酒店的饮食文化’。现在想起来,如果当时能够不顾囊中羞涩而像其他同学那样肯在考察后掏出钱在酒店的餐厅里吃上几顿的话,也不会落得个“下笔无出处”,所以你刚才说的很对,在眼界未开见识不广的情况下,人是很难在一个很高的层次上境界中表达出自己的,尤其是当今这个社会——现代文明,早已像淘汰恐龙那样淘汰了千年前那些‘出无车,食无鱼’的白衣卿相,谁见过没有香车宝马,熊掌和鱼不能兼得的绅士?所以说呀,如果你有朝一日您能到北京帮助我开眼界,那真是我巴不得的惊喜……现在我就接受了这个美好意愿了。” 若萍说着说着,竟是开颜解颐。

           

“真的是那样吗?那么,临渊羡鱼,不如就此结网吧!很多事情,要经历了才能知道它在自己这里的结论。与其等著我带你在北京开眼界,不如就从眼下的LA开始吧。”他突然恳切地劝到:“我知道你现在又饿又累,时间不多,赶快签字吧。等一下我们出去后,如果外边没有人等你的话,或者,如果等你的那个人因为时间过了很久已经离开的话,我带你去吃面好不好?”

        

若萍听到此,忽而就回到了起初一样的真诚:“LEE先生,说到此,我便谢谢你可以让我言归正传了。你是我在不幸中遇到的一个侠义之人,为此,我对你心存感激,但那却无法改变我作人的固执。实际上我是个很算计也很小气的人,我絮絮叨叨小题大做说了半天‘北京那碗热汤面’,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在这几张担保书的表格上填写签字,也不会跟你有LA同餐共饮的开始——因为北京那碗面连同那碗面时所带给我的享受,是兜里揣上几快钱人民币就可以有信心实现的;而在吃LA这碗面之前,我却要付出十万元人民币的代价,并且还要连累你,所以对我来说,这碗面是荒唐无稽的。”

         

  LEE听后,静静地用目光盯著若萍,眼睛由幽深变得忧伤,由忧伤变得气愤……良久后,他终于站了起来,走到窗前,背对着她,一字一字冷冷地说:“刘小姐,你不只是个很算计很小气的人,如果现在不跟我走,今天晚上,你身上还会多加一个名称,那就是‘移民局临时看守所里的一名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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