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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G出来之前,作足了功课,当地各家大小企业,跑了几十家,产品介绍的宣传册子装了一大包,还有各种样品,以及几家大型企业所需要进口的原材料,化工原料的清单。踏上美利坚的国土,安置好住处,接着租赁办公室,购置办公用品,一个月后,就背起沉重的样品包,开始了异国他乡的推销员生活。
当时财政上拨了二十万的启动费用,加上外贸局自筹的资金,除去前期筹备时的开销,全部换成美元也就三四万,付了律师费,公司注册费,和机票花费,剩下也就三万不到,为节省开支,走街串巷,靠的就是两条腿。
LG凭着满腔热血,期望着赤手空拳在异国他乡能拼出一片天地,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他开始意识到,事情做起来并不象他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几个月下来,只接到很小的几个定单,再就是帮国内企业购买了两次化工原料。
他把办理签证所需的材料寄回给我,信中他说,你去试试吧,签下来了,我带你在美国玩玩,等十一月底签证到期,咱们就一起回去算了。
签证办理很顺利,我在单位请了三个月的假,把儿子托付给家人,八月份抵达纽约。倒过时差,LG带我玩了两天,就又忙他的事去了,语言不通和对儿子的思念,日子一天天熬着很艰难,LG说,要不,你出去找点事做做。
仗着国内喜欢摆弄裁剪的功底,在衣厂找了一份工作。衣厂的工作时间很长,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除了上厕所和有限的午餐时间,一整天一直坐在缝纫机前,那些工业用缝纫机与家用的感觉不同,所以一开始很高的返工率。这些暂且不说,最主要的在那个环境中,大部分的工人是偷渡来的,工厂的大门一整天都是锁着的,不大的空间里几十个人拥挤在一起,熟练的工人一边做一边讲着粗俗的笑话,灰尘和烫衣的蒸汽熏得人出不来气。咬着牙也只坚持了一个星期,挣了一百多刀,我对LG说,若是就让我干这个的话,我明天就回国去。
我们当时与其他两个人合租一套三居室的单元,其中一位室友对我说:你在家没事,不如跟我去看看,你是学理科的,又接触过计算机,到我读书的学校去读个学位应该很容易。当时唯一的担心就是英文太差,毕业十几年,忘得差不多了,到学校一看,很是高兴,招生办有一位女的是我的同乡,她竭力劝说,让我尽管放心,可以一边补专业课,一边上英文,只要在正式上研究生课之前,通过研究生院的英文测试就可以了,她向我保证,一定没问题。
这样,九月初我就开始上课了,记得第一次上完课出来,搭车往家赶,路上就一直不停地抹眼泪,什么也听不懂,笔记也不会记,这课该怎么上啊?LG一边安慰我,一边摊开书本:来,我陪你把今天的课复习一下。就这样,上了贼船,通宵苦读不记得有多少回,想念儿子的泪水不知道流了多少。
到了十一月份,申请延期的材料寄了出去,为稳妥起见,LG继续申请他的公司工作签证,我则申请了学生签证。随后LG的申请补交了两次材料,到99年五月份的时候收到了拒签的通知,我的申请99年二三月份的时候收到拒签通知,然后找了一个好律师,推翻重来,中间也补交了一次材料,最终在2000年元月收到批准书。
与此同时,LG谈了一半的纺织产品合同,由于国家对纺织品的控制而夭折,一笔大宗粮食的生意,由于当地银行一票之差否决了酒精厂的贷款申请,而功亏一篑,木地板的样品反复按客户的要求更新往返多次,历经数月尚无结果,唯一见一点起色的是手工丝织地毯前景不错,国内发来的一批货物,两天就全部脱手,当场拿了支票。
LG当时下决心,再做一次地毯生意,拿出自己全部的资金,找一朋友周转了两万,又购了一批货物,谁知,这一次货物比之第一次的,实在差得太远,跑了近两个月,销售出去的盈利仅仅保住运费,大部分退了回去,剩下的寄放在几家地毯店代销,到最后,收回的很少很少,有些连货物也要不回来了。
苦苦撑到99年的五六月份,在我的一再劝说下,LG才退了租赁的办公室,注销了已负债的公司。朋友处借来的钱,尚欠一万多还不上,LG对朋友说,我自己打工还你。把办公室的东西清理回家的那天,我放学回来,发现LG去了大西洋赌场,一去就是三天,最后我求一个朋友去那里把他找了回来,朋友说,在海边找到了他。看着他衣衫不整,满脸胡须的颓废相,我当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