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民运人物素描（10）美国华盛顿/卡尔.戈什曼

这次再到华盛顿，除了拜访几位与人权和民运有关系的朋友如作家郑义、主要从事中国人权活动的劳改基金会的吴宏达、廖天琪和陈奎德等人。更放在心上的一件事情就是拜会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这个机构的英文名称是：National Endowment for Democracy。

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成立于1983年，是里根当政时期的对付国际共产主义的一个政府资助的非政府机构，其目标就是强化全球民主机构通过非政府的运作和努力推广民主政治，每年拨出款项支持在非洲、亚洲、拉美、东欧和前苏联等非民主国家和地区的政治和经济的自由发展、促进那些地区的公民社会的发展、鼓励新闻自由和新闻从业的独立性、推动非民主国家的人权改善和政治制度趋向法治化。
    
去年八月，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主席卡尔.戈什曼访问澳洲，有机会得以一会，乘此机会了解一些基金会的运作方式，很绅士化，很费尔泼赖（fair play）。前总统卡特非常关心全球的人权问题，也关心中国的民主化进程，尤其是中国乡村的村民选举，在他们看来这将是中国民主化的起点和前奏。殊不知中国政府很有办法对付，很多年来这样的村民选举就是原地踏步，对民主化有标志意义的自由选举一直停留在中国政府需要的愚弄国际社会和国际友人的地步和范围。这是从袁世凯那里学来的专门糊弄洋人的法子，可是西方人士还一直为此感到成绩卓越。
    
中国近代史上也曾出现过几个很有政治远见的人物，但是这些人大都只是幕僚，不在主导政治变化的关键性政治地位上。最值得一提的是满洲国总理郑孝胥对中国几个历史阶段的兴替所作出的分析和预测：满清亡于共和，民国亡于共产，共产亡于共管。中国的政治反对派内也有几个很有政治智慧和政治远见的人，平心而论，我很受益于他们。我们讨论分析过，借鉴以往的历史经验，但凡一次重大革命性变革到来的时候，在人们不注意看到的地方总有一股无形但非常有力的力量在后面推动，有思想观念主导的力量，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更有雄厚的经济力量。美国独立战争的胜利依靠法郎，中国辛亥革命依靠日元，俄国十月革命依靠马克，中国共产革命依靠的卢布。当今的中国民主运动期待在中国大陆得以成功靠的是什么，除了思想和理论，更加实惠和有效的是财源。现在民运自然不能见效，民运目前所拥有的，主要的只是口号和文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西方民主世界对中国的民主运动不太上心，远没有把民主主导世界政治发展提到议事日程上来，更谈不上把推动中国的政治变化提到议事日程上来。推动全球民主化、争取在2025年之前将以中国共产党为首的剩余的40余位独裁者撵出历史舞台、实现全球民主化的宏伟设计还尚在少数几位理想主义者，如前美国驻匈牙利大使、里根总统英国国会演讲稿起草人马克.帕玛等人的构思之中。类似打太极拳练站桩功的身体锻炼比较容易得到赞赏和鼓励，浑身肌肉突出怒目圆睁上台打擂的对抗性冲击一般不易被接受。以民运组织的名义进行政治性操作，推动中国发生政治转型的政治性运动，主流民主国家在目前阶段是不会支持的。
    
早年尚在摇篮中的苏联就很显得有政治技巧和智慧，为了打破他们的孤立处境，开始在东方认真地寻找同盟者，在莫斯科建立起中山大学，专门为中国革命提供理论提高、干部培养和军事训练。目的非常的明确，就是输出革命掀起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狂潮。如果说当时留学欧美的学生把他们记着科学与民主内容的课堂笔记和书籍，也许还连同他们的梦想一起带回中国的话，那么从莫斯科回来的中国共产党人带回来的却是建立一个国家政权的具体施政纲领和具体的方式和手段。可以说中国共产党和在1949年建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都是苏联共产主义运动的催生产物。现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早就式微了，但是民主世界还是那样的麻木，看不太清楚世界发展相对西方民主的有利局面和趋势。很多年前澳洲的一位国会议员问我，中国民运在中国政局推手中手中有什么王牌可出。我回答无牌可出，政治王牌在别人手里，我们拿不到。是以流亡海外的中国民运组织和人士对此感到一筹莫展，万般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