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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保和·快板·方言

(2005-01-26 09:47:41) 下一个
记者(以下简称记):张老师,你好。

  张保和(以下简称张):你好。

  记:据我所知你并不是兰州人。

  张:对。

  记:也不是在兰州长大的?

  张:是。

  记:但你却能讲一口地道的兰州话,是特意去学的?

  张:可以这样说,因为我祖籍是山西太原,生在陕西西安,长在宁夏中卫县,工作在兰州,而且在兰州待了18年。

  所以说我对兰州的感情最深,对兰州这座城市最熟悉。

  记:你不仅在快板里面把兰州话说得很地道,而且把兰州方言变成了一种非常诙谐非常幽默的语言。

  张:既然搞这门艺术,就得把它搞通嘛!

  记:你当时为什么想起用兰州话说快板?

  张:我刚开始不是说方言快板的。包括陕西快板也不是,我是说过相声演过小品。唱过快板书,快板书正儿八经地学过。

  1981年到了兰州军区战斗歌舞团,1982年开始琢磨说陕西快板,我当时感觉是,兰州部队陕西兵特别多,用普通话说快板感觉不够。

  记:不够亲切?

  张:是啊,同样一件事情,你用方言来表演,和你用普通话表演,与观众的距离,尤其在西北,用观众熟悉的方言表演是其他方言所代替不了的。后来在兰州待着我就琢磨,如果我用兰州方言来说兰州发生的事情,来歌颂兰州的变化,我想它肯定错不了。

  记:你当时对兰州话是一种什么感觉?

  张:当时觉得兰州话特别有特点,很有意思。

  记:你当时说的第一个兰州快板是什么?

  张:第一个兰州快板就是《夸兰州》,我用兰州话夸兰州,兰州人能不高兴吗。

  记:学的时间长吗?兰州话可不太好学啊!

  张:是不太好学。但是你要掌握它的特点,你要注意观察生活,从生活中提炼它,掌握它的特点。

  兰州方言也是很有特点的。

  记:有没有人觉得你就是兰州人?

  张:大部分人都认为我是兰州人。后来我也承认我是兰州人。

  记:为什么?

  张:因为我在兰州待了这么多年,这儿就是我的第二故乡,对我来说,兰州就是我的根,没有兰州快板就没有今天的张保和。可以这样说,我对兰州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现在虽然调到北京了,我还和兰州有着密切的联系,我经常回去,而且我的兰州朋友特别多,我觉得这是我的一笔财富。

  记:你说快板多少年了?

  张:我上小学的时候在学校里参加过演出,几十年都过去了,我是从1981年开始搞专业的。到今年也20多年了。

  记:当时进部队的时候是特招的吗?因为你快板说得好?

  张:不是,我进部队是正式参加了各种体检的。政审作为普通兵进来的。

  记:当时为什么没有特招,这方面的才华当时不太出众?

  张:没有,因为我的经历挺坎坷的。

  1960年我随着父亲到宁夏中卫县,我父亲是部队上的,那个地方组建了一个很大的兵工厂,从1964年开始,我父亲就一直在中卫了。我是在中卫长大的,在中卫上的小学和初中。

  1968年响应号召又到农村去了,在中卫县香山公社李家群牧场插队落户。当了一年的农民,1969年招的工,招到中卫县大河机床厂,在大河机床厂干了一年。

  1970年年底,正式当兵入伍。

  记:刚入伍时干什么?

  张:在兰州工程兵部队,弓箭218团。因为我是从工厂去的,所以那时候照顾我把我分到218团安装连,有点技术性的,到了连队以后不是光干技术,也喂过猪,做过饭,当过饲养员。

  1973年又调到野战医院,我在医院干了7年。

  记:怎么把你调到医院了,跟你说快板也联系不上呀?

  张:跟我们家有关系,因为当时我父亲身体不好,部队原来在甘肃武山,后来因为家在宁夏,就把我调到离家稍微近点的中宁的5111野战医院,离中卫很近,只隔一条黄河。调到中宁一干就7年,后来才慢慢调到政治处。

  记:你记得你第一个作品吗?

  张:第一个作品是1982年,那时候绿化大西北,写的叫《种子的对话》,把全国人民对甘肃的支援、把采下的树种,通过各种形式运到甘肃去,我把它作为一个素材,把种子人格化,把所有支援甘肃的种子拟人化。当时这个作品还是挺受欢迎的,后来参加全军比赛,这是我自己创作的第一个作品,也是第一个获全军奖项的作品。

  记:用方言还是普通话?

  张:普通话。

  记:你第一个方言快板是什么?

  张:第一个方言快板是我移植的。后来,1982年的《三排长》是山东快书。演出效果很好,我想山东话能说,陕西话也错不了,我就把它改成陕西话来演。

  记:很受欢迎?

  张:对。

  记:你这些作品在兰州人心目中都已经根深蒂固,包括很小的小孩,他们也许没有见过你这个人,可是一听你的相声马上就顺下去。非常口语化而且非常生活化。

  张:我第一个兰州快板就是《夸兰州》,这个作品整整构思了一年,1987年春节的时候把它推出去的,当时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作品能受到这么多人喜爱。

  记:创作这么多年了,你自己觉得你最好的作品,包括你现在说的很多作品,回想起来好像在西北创作的作品让你特别有感情,到了北京之后,你有没有觉得离开自己创作的源泉,是一种损失?

  张:这个源泉只要你切入生活,我在西部可以创作出西北的作品,我现在到北京以后范围更大,西北作品我可以继续创作,西南的作品我可以写,只是方言受一定的局限,走到今天我有一个感悟,不要让自己的路越走越窄,而要让自己的路越走越宽,如果我老待在西北,如果我老说陕西快板和兰州快板,你说行不行,也行。但这种路子就把自己限制住了。前几天我们开曲代会我跟黄宏聊天,黄宏和我是非常好的朋友,他原来是说山东快书的,他跟我讲,如果他继续说山东快书也许就没有今天的黄宏了,他后来改演小品,从山东快书转到小品以后他感到路子一下就宽了,很多东西都能够表现出来了,现在他又搞影视,感觉从小品到影视路子就更宽了。

  记:有没有想过当演员?

  张:我现在就是演员,我想做一个适应能力比较强的、各种艺术形式都能接受并创作的一个演员。

  记:你觉得创作辛苦吗?

  张:创作是最辛苦的事,但是这种辛苦的背后也会产生无尽幸福的感觉,那种感受一般人可能体会不到。

  记:你觉得你种了种子,最后结了瓜?

  张:是,你自己发现一件事,把它变成句子说出来,而且大家听了非常高兴。那是一种收获的感觉。

  记:想起甘肃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别人告诉你,甘肃是怎么样的,你给别人介绍甘肃的时候,你觉得甘肃是怎么样的。

  张:有的人把甘肃想得特别贫穷特别落后。其实中国的历史,中国的文化最厚重的一页是在西北,而且我们甘肃占很重要的位置。

  有一次一个晚会里面,第一个节目就是赞美大西北,写这个作品的时候,我就想如何才能够把我们甘肃,把我们西北最值得骄傲的东西告诉大家,让世界人民知道我们西北、我们甘肃是什么样子。所以写的时候我翻阅了大量的资料,越翻阅越觉得我们甘肃不得了,我们西北了不起,我上台之前感觉这台晚会我肯定要激动,肯定要掉泪,没有想到我在演第一个节目的时候就热泪盈眶了,那个台词写得很好,都感觉不出张保和是个什么文化水平了,觉得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刚开始是陕北的音乐,然后是陕北歌王王向荣的一声干喊,那个干喊没有字,但他是能把你的眼睛喊湿润了的那种。

  记:你最近写过有关甘肃题材的东西吗?

  张:调到北京后我想,我是从大西北走出来的演员,我要给家乡人民干点事,2000年的1月份,我回到兰州,我把整个武警文工团带到了兰州,搞一场祝福大西北的张保和舞台艺术专场大会,给家乡人民做一次汇报,同时对家乡也是一种宣传。当时演出在兰州非常轰动,让我非常感动,因为那时候我离开兰州已经一年多了,兰州人对我还是那么亲,演出场场座无虚席。演出每一个节目大家伙那么爱听爱看。演完了以后观众不走,那个情景确实是让我终身难忘。对我也是一种激励。

  记:一个好的作品,它有生命力也就是它在自己身上扎下根,它才能在别人的身上扎下根。

  张:对。我的好多作品都是来自于生活的,离开了生活就不可能写出好的作品,没有好的作品观众就不会喜爱的。

  记:在你创作的时候自己最感动的是什么?

  张:那就是你所写的这个人,他太感动你了,去年我们庆祝武警部队组建20周年,我写了一个作品叫《雪落无声》,它是写我们武警部队湖北鄂州市的一个政委,当时说你是说陕西快板的,你说湖北的事,用陕西话合适吗,我是在一个偶然机会发现的,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特受感动,后来又听说政委是从新疆当的兵,他的父母亲早在50年代就到了新疆。

  一直走到马上就要出国了,才到布尔巾这个地方住下了,而且一住就是几十年。

  他们在23年前一个飘雪的日子,把自己的孩子送到部队,这一去就是23年,23年孩子没有回去过一个春节,每次见面都是非常短暂,把自己心血全都搁在部队上,后来当了支队长,再后来当了政委,就是把爱兵这颗心全都给了战士,累死在工作岗位上,就是说从我支队当过兵的战士,两年回去的时候,他对他们有3个承诺,所有退伍的老兵,有一个中专文凭,所有从支队离开的老兵拿一个驾驶执照,所有的老兵都让你学会电脑操作。他就是这样,把一颗心就捧给战士,最后累死在岗位上。是下雪的日子,妈妈把他送到部队,每逢下雪的时候妈妈在想他,他在想妈妈,最后他在下雪的日子倒下了,妈妈在下雪的日子来到部队,把自己的孩子接回去了。这就是说,在采访的时候,我在流泪,写作的时候我在流泪,演出的时候我还是在流泪。每一次演出我倾出自己极大的热情,就是这样。

  记:以后你还会继续写作吗?

  张:我要继续写,我要把生活中这些能够引起大家感动的事情,尽我最大的力量,然后把它表达出来,不愧对这些在生活中为我们做出奉献的这些人,然后也不愧对来看我演出的观众,我要对得起这些为我们的事业默默贡献力量的人,而且对得起观看我们演出的观众。

  全心全意踏踏实实聚精会神地写好每一个作品,演好每一场演出,甚至好多人对演出是越来越不重视。尤其让人感到非常悲哀的是有些成名的演员,我有时候想起来特别可惜,观众从不知道你到知道你,再到喜欢你、崇拜你,这其中是要做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够达到的。

  那不是一场演出争取来的,但是有些人成名以后把演出看得很随便,以前演出一场,有一批新的观众,赢得一批观众;你现在不认真演出,以后,你演出一场丢掉一批观众,演出一场丢掉一批观众,观众从崇拜你到讨厌你,可能就是一步之遥,所以一定要珍惜这一点,我有时候在想,哪怕我不去演,我也得对得起观众,不能拿粗制滥造糊弄观众。一定是要有准备的,把自己最好的那一面,把自己最精彩的东西奉献给观众。

  记:你时常反省吗?

  张:我现在感觉有时候你心里头越没底的事情,你做了都会很成功的,有时候自己特别有把握的事情,反而掉以轻心了,反而不是原来想象的那么回事,你越没底的时候你越认真,这个事情有可能干得很漂亮,还有一个作品你得把每一句都要照精品考虑才行,他现在出不了精品是整个氛围,他没有造成出精品的氛围,就像电视台搞一个晚会,演员台词都不太熟就现场直播的情况多得很。播完了以后谁还会再去推敲呢?这样它就不可能成为精品,真正的精品。一个演员,你要耐得住寂寞,不管外面多么热闹,你都要静下心认真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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