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里, 大家都不太喜欢教本科生,教本科生基本上等于做孩子王,整天同一群顽皮斗法。说起来, 这对于那些老实上进的孩子不太公平,从大的方面上讲,老师的主要精力都在这些“落后分子”身上了,想学习的孩子花了的学费打了折扣。另外,往往是调皮孩子惹了祸,守规矩的孩子挨骂。老萨大学上体育课,老师常常对着我们这些准时的学生训斥那些旷课或者迟到的,大太阳底下替他们罚站。
老萨每学期都教一门对全校开放的大课,注册在140人左右,学生来自不同专业,不同年级,选课的目的五花八门。有的是因为指导老师让选的,有的是自己为了专业兴趣,有的是好朋友选了他也选,还有的基本是不知道怎么就坐在课堂上了。 老萨经常称之为乌合之众。
对于乌合之众,最重要的是建立秩序。学期一开始的几节课基本上就花费在这个上头了。首先是让学生建立归属与认同感。所以就不得不采取一些小伎俩,从一些小细节做起。比如说,对于这些美国孩子来讲, 也许是第一次遇上了一个黄皮肤的老师。先不说别的, 你的那个汉语拼音的名字就够他们舌头饶的,我敢说不少学生就是怕念错老师名字而该问的问题不问了。所以,老萨开始都要花费几乎半堂课的时间先正名。名不正,言不顺嘛。老萨就对学生壮胆,说你们原意怎么叫就怎么叫,不久你们也许就有各种各种的外号给我了,也可以随便叫,只是千万让我知道你们是在叫我。
有一次有个学生很调皮, 非要老萨给他们一个官方通用称呼。老萨想了想说: 你们叫我什么我可不管。不过,老萨在密州教书的时候,学生们都是叫我:“LORD'!. 全班大笑, 说这个他们从小就听父母念叨,肯定错不了。以后, 不少学生还真管老萨叫LORD的了。LORD就是主的意思, 不过,老萨什么主都不信, 所以这里就翻译成”圣上’了。
圣上圣上, 首先是要圣明。 圣明就是眼里不揉沙子。当学生时间太长了,学生得那些小伎俩啊还不知道?
不过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老师穿鞋,学生光脚,再高的警惕性也不行,还是范伟买了轮椅感叹的好:防不胜防啊。
比如说这考勤。
老萨其实最烦考勤。老萨的观点是你爱来不来,点名象是强买强卖,显得咱货不硬。不过,身为圣上, 你总得公平。老萨考勤的目的不是为了惩罚那些旷课的,而是为了鼓励那些来听的。所以,老萨有时也走走形式,弄个花名册让学生在下面签名。
过了几周,老萨收到一个学生的揭发信, 说不少人后来补签。这分明就是作弊嘛。老萨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不诚实。老萨肚子里哪个气啊,这不等于说老萨的变天帐等于糊涂帐了?可还真每什么办法查出来。 老萨好几天脑子里都是守规矩的好孩子的沮丧的脸和坏孩子得意的坏笑。
某天老萨整理自己的课程档案,眼前一亮,捞到了救命稻草。原来老萨因为有乱丢文件的习惯,为防万一,前几天把考勤表复印了一份。这下好了,两个一对照,李鬼见李逵,所有作弊的都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了。 于是老萨就在课堂上不紧不慢地问道:
请问班上那位有神圣懂隐身术?
没有一个举手。
那就就奇怪了,怎么前几次的课上,那么多的人签了名,却没看到您的肉身呢? 老师这里并没说你们作弊了,或者是没作弊,事实是你把后面的自己”影印“到了前面,不幸的是,老师也有个影印东西的毛病, 有事没事情就喜欢复印东西。
老萨还没说完, 下面就有人:YEAH。。的喊。是那些好孩子在感叹老师英明。
那些作弊的孩子啊一定是叫苦连天了。
老萨自然自诩圣明, 就不能得理不饶人不是,所以就说: 也许是你们签名的时候,多写下了点什么。 这次,希望在签名的时候把你们不小心签错的地方改正,本圣上就当什么也没看到。
果然,相当一部分学生把前面的签名涂掉了, 老萨也就既往不咎。
您说老萨这着儿够圣明吧。照美国学生的话说,这叫酷 (COOL).
唉,整天就同这些毛头光脚的学生斗法, 迟早都要酷毙。。
Lo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