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已经来临,对于乐天知命只愿享受生活者来说,正是好时光,但许多人抱怨时光难涯,寂寞和空虚是多么容易把人抓住呵。华夏如诗如画的风景,醉人又迷人的风情,怎不令人消魂?美娃,婀娜多姿,金丝垂绦,画船弯弯如月,柳絮翻飞,假山重叠,金光明灭,香腮如雪,痴心的人儿魂牵梦萦。许许多多如花似玉古典味十足的女孩子不在乎金钱,只在乎男孩子的相貌,身高,才华个性,呵,梦幻般温柔可爱的人们呵,愿你们的爱象经霜的红叶,象琥珀的结晶,永不褪色,愿你们的梦永不破灭。 机敏调皮者大受欢迎,印过几首小诗几乎就取得准明星的地位,大受尊敬。一个名气不大的小诗人据说已同十四名少女发生了肉体关系。这一消息起初令小合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继而无名火起,燃烧着酸葡萄味。他看不起这些童贞轻易被骗的女子,却又希望谁对他垂青,换取他一腔血和忠诚。实际上,这个学校越来越象外部大环境,先知先觉的男生狂热地学经济,外语,写入党申请。有的女孩把身体上巿,卖淫,做富人的情人。一位年薪二万五千元四十五岁离过婚有孩儿的乡镇企业老总的征婚引数十位女生的回应。“我想辅佐他,成就一番大业。”面对媒体,一名应征的女研究生从容而自信。 当时商品紧缺,正是小商小贩们的黄金时期,只要放下脸皮,开动脑筋,发点小财十分容易。正如池塘里氧气养料充分,滋生了许多小鱼小虾,还没有超级大鱼,氧气也没有耗尽。但没有类似科举的途径,要做官却很困难。正如有人渴望真正的爱情,保持着天真纯洁,许多人恪守着道德加上近代的解构主义,对金钱权力保持着距离,还有人放不下脸皮,虽对此类又羡又嫉,却牢骚满腹,行动无力,这给想做官者留下了活动余地。不管怎么说,大学给候补的富豪和官员们提供了预演的舞台和相对公平的机会。小合一向讨厌升官发财这类事情,认为这类人暧昧而可疑。但实际上,他也为才子佳人故事中的大团圆升官惩恶而高兴,进入大学,他的批判越来越限于理论,对于他认识的活人,他又赞赏他们的才智机敏,同情他们的激情,只要他们干得漂亮有分寸,对他客气,满足他极容易满足的虚荣心。小合失恋的痛苦结束,挣扎所产生的大力也耗尽了。他的雄心壮志不仅没有把他引向成功,反把他推向更深的梦的领域。 为古诗词无限陶醉,痴迷而又静谧,太静谧的心中荡起五光十色的波澜,天籁的风吹拂,所有的感奋欲念高贵机敏自卑自怜变得象蝉蜕一般轻微。一种甜蜜的忧伤把他攫紧,空幻虚灭,烛动人心。他变得对污染、噪声等外界的刺激十分的脆弱不耐,与朋友们也疏远了。他觉得自己参悟了生命,此生别无他求了。“大智若愚修禅定呢。”几个人嘲笑,几十个人尊敬。小霞又有些为他担心,但艺术是高尚而让人痴迷的事,这种担心就没太多道理。小霞只提醒他有几个副教授被车撞死,复旦还为此修了天桥把两处校园连起来。“别人把你看成了候补和尚一类人物,但我知道你不是,你该有个女朋友了。”林风严肃地说。小合一笑,“你早就该升官了,我还该吃肉修胡子了。该的事太多了。”小合幻想着在荒山野岭冷月下听到孤寂的足音,看到恋人孤寂的身影。天地间只有两人。他那硕大的眼睛细密的长睫雾茫茫的,回到了童时的幻境。 惊鸿照眼,梦中的幻像成形,孤傲寂寞的身影,美丽绝伦的脸,说不出的忧伤和凄清。这位喜欢古典文学的女孩子令小合无限崇敬。图书馆阅览室,他总是默默地注视着她,以灵魂作顶礼。他十分小心,躲避着女孩可能触及的视线,女孩快要看到他了,他赶紧低下头来,瞪着蝌蚪般的文字。闭馆了,他不止一次跟着这孤高的女孩子,恍恍惚惚中,不止一次进入女舍的大门。老太婆终于发现他可疑。“侬找啥林(人)?”管宿舍的老太婆盯着他,厉声问。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让几个面熟的女生偷偷笑个不停。“我找历史系陆小慧。”这是他唯一可能说出的名字。“你找我啥事情?”谢天谢地,穿着球鞋的陆小慧练弹跳正回来。自那次聚会陆小慧气跑之后,他们保护陆小慧练倒挂的计划实际上没有实行,但陆小慧自己开始锻炼了。小合仍感受着老太婆的怀疑和轻蔑。“我们出去谈好吗?”“对不起。”此时,小合已恢复了常态。有了几分素日的机敏。“我神态恍惚,不知不觉就进来了。我能想起的只有你的名字。”陆小慧奇怪地望着他。“你要当心啊,小合。听他们说那次在嘉兴,”“是吗?”“是的,你别成了跟踪漂亮女人的家伙了。当心别人告你犯性骚扰罪。”陆小慧严肃而关切,这句能引起几个人前仰后合的话此刻对小合显出了全部的残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