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飘尘

一生豪情扫江湖,剑气曾为社稷初。飘落米国不老心,尘埃散尽无汉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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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男女关系(七十)

(2020-08-03 14:31:30) 下一个

(七十) 

她不是第一次被人求婚。Albert,那个法国人。 

那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也是感觉非常的惶恐。她爱他,爱这个男人。但是,这么快就有了身孕,实在不是她所预想的。她当然希望和他结婚,但是,又很犹豫是不是要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实,她怕这会毁了他们彼此的感情。她甚至想,这应该不是他希望的结果。 

但是那天早上,她突然就和现在的Sean一样,当他在浴室洗漱的时候,突然对他说:“我怀孕了。” 

她至今记得他一下子就停滞了。整个身体如同雕塑一样。她心里很恐慌,暗暗地讨厌自己为什么要现在说,不能再多等几天。 

“你要去看医生。”他继续刷完牙,回头告诉她,“收拾一下,我一个小时后带你走。” 

Albert走过来,拥抱她:“你有这个孩子100%的决定权。” 

那一刻,她还没有感觉到他的冷酷。她只是傻傻地听他的安排。还好,第二天在医生那里,医生也是这么告诉她:作为母亲,她有100%对于孩子的拥有权。这让她心里对于Albert的那丝不愉快烟消云散了。她就笑着问那个母亲一样年纪的女医生:“啊,做法国女人真是不错啊。对于孩子有100%的决定权。” 

那女医生也笑起来:“是啊,在法国,我们女人说了算。” 

他和Albert回酒庄的时候,她就昏昏欲睡地靠在他的肩上。事情一下子变得简单了,这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幸福,而这种幸福的感觉,让人陶醉的打瞌睡。 

但是,她又看到了那个门房。那个她每次经过大门都要非常客气地称呼她Dame的男人。那是一个大约50岁的男人,健壮的身材、黝黑的皮肤。他的法国名字非常地复杂,以至于他要求她只称呼他T。 

“嗨,Albert。”T拦住了他们的汽车。Albert停下车,问他:“给 CARREFOUR送货的车,走了吗?” 

“啊,你刚刚去医生那里不到半个小时,就送走了。”T这样说完,又拿下自己头顶的帽子,对着Lisa轻轻摆动,算是致意:“恭喜啊。” 

“干得不错。”AlbertT对拍了一下手掌,发动车子往酒庄里面的住处开。后视镜里,T一直站在那条路上,盯着他们远去的车。 

“他怎么知道我们去医院的事情?”Lisa突然像是大脑短路一样,问Albert。 

“啊,我出门之前告诉他的。” 

“那,他怎么知道我怀孕了?”Lisa这样问着,心里并没有太多的考虑。 

“没有啊,他怎么会知道你怀孕。” 

“他恭喜我。” Albert的否认,倒是让Lisa感觉怪怪的。 

“你确定?”Albert笑着伸手抚摸了Lisa的脸,“也许,你听错了。我们不是刚刚得到医生的确认么。” 

一个月以后,他们就结婚了。婚礼非常的盛大。甚至Lisa的父亲也来了,Susan也来了。这是Lisa生命中最欣喜的时刻。自从母亲过世以后,她的心里就充满了叛逆。现在,自己爱的人给了自己一个非常盛大的婚礼,在这个法国著名的酒庄里,把自己的父亲和Susan都邀请过来。这简直就是Lisa的一次重大的胜利。 

自从自己离开银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他依然非常精神,甚至毫不羞耻地背着Susan,在楼梯的角落和法国伴娘调情。当Lisa从楼梯上走下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由得摇头苦笑。她突然对于父亲这个寻花问柳的毛病无所谓起来。因为这只会增加她的幸福感,让她觉得Albert是一个多么专情的男人。他几乎从来就没有和女人打情骂俏过。仅仅在这一点上,她就感觉到了Susan的嫉妒。 

“你真的觉得,你那么幸运,Albert就从来不会对别的女人放电?”在她化妆的时候,Susan如此露骨地说。 

“当然。”她很想对Susan说,他是和自己父亲完全不同的人。但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住了。只是问Susan,“你看,这条项链配着婚纱,是不是非常好?” 

那是她母亲留下来的项链。 

婚礼显然是Albert精心准备的,有着法国男人特有的细腻,即使乐队演奏的音乐,都选择了中国传统的民歌。其实,那个时候的她更喜欢的是摇滚。所有的宾客都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商定的,当然也少不了巴黎分行的行长,那个接近更年期的法国女人,不,应该是已经更年期了的法国女人。这女人现在对她一脸的和善,根本让她的父亲看不出,当初她是如何刻薄地对待她这样的实习生。她体贴地问Lisa,孩子有几个月了。 

“啊,”这让Lisa有点儿难为情,虽然是典型的美国教育出来的孩子,但是在婚姻这个问题上,她似乎继承了母亲的那种中国传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门房出现了。她的第一反应,是他不在婚宴的名单上。因为那份名单上,所有她不知道的名字,Albert都跟她解释过了。 

她看着他走向Albert,然后两个人在一起嘀咕了一会,他们就离开了客厅,走去外面。 

“对不起,”她没有回答完那个行长的问题,就拖着婚纱,急急忙忙往外面走去。她走到台阶上,就听到Albert有点愤怒的声音:“不,这不可以。这是我的事情。” 

她突然非常担心起来,就跑过去,喊说:“亲爱的,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两个人都很惊讶地看着她从台阶上走下来。那个门房微微低头,向她致意。她感觉不到他有任何情绪方面的变化,倒是Albert,显然脸都红了。看着她走下来,Albert就走过来,对她说:“喔,没有什么。酒庄的事情。” 

“那么,我就不打扰了。” 

那个男人就再次对她致意,转身离开了他们的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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