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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招几个人生知己,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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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10 17:04:59) 下一个

 一大早,李懋和女警员又来到镇派出所。

    有什么新情况?”余所长以为他们走了,再次见面口气里带点惊喜。

    昨晚在镇上食街摸到一点情况。被害人确是在食街逗留过,还交了朋友。情况复杂。我想调查一个人,了解一下背景。”

    谁?”

    你知道有个叫约翰的瘸腿吗?”

    他呀,太熟悉了!”余所长拍腿。

    这个约翰,模样阴沉。他是江湖侠客还是绿林好汉?”李懋带着不宵口气问。

    老李,你有所不知。江湖即是绿林,侠客就是好汉。这个约翰啊,是个刺头挑子,武功好,欢喜多管闲事,江湖上有点市面,蛮吃得开的,我这里他不止八进八出,常演捉放曹。四十岁了还打光棍,女人哪敢嫁他,姘头倒不少。五年前办了个残疾人公司,自称总裁,倒还养活几十个人。要不是有前科,县里省里政协人大他总好轧一脚的。”

    他怎么叫个洋名,没有学名?”

    说起来他也是个强盗胚子。他的亲爹是强盗,被政府镇压。娘养下他就跟人跑了,他是孤儿院养大的,院里阿姨信耶苏,就起名叫约翰了。”

    嗯--嗯嗯……”李懋沉思。

    约翰跟着被害人一同去过京城,随后就出事了……”

    噢,有这事?那好办,叫他来一下,问问清楚。六仓!六仓!”余所长对着窗外喊。

    门外进来一个年轻警员。

    去!叫约翰来一下!快!”余所长命令。

 

    半个时辰,所长室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余所长拿起话筒。

    是六仓?什么?!讲清楚点!”

    什么时候?”

    哪里?”余所长一一发问,最后放下话筒。

    老李,情况不妙!约翰昨晚突然出走,去向不明,问他的伙计也都说不知道,没交代过。啊呀,情况突变,李所长,真是抱歉。”

    李懋楞在原地,他似乎预感到什么。

    老余,送我们去车站,我要立刻赶回去!”

 

    急速飞驶的列车。车窗外的景物一略而过。

    女警员看着窗外,兴致勃勃。李懋看着窗外,心不在焉,双眉紧锁。

    一路上你就省省心啦,别老念着案子,人老得忒快。”女警员心疼地说。

    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

    歌剧院的英枚。”

    想她干嘛呀!”

    有时候直觉是正确的。远走高飞,远走高飞呀!”李懋沉思,喃喃自语。

    车厢喇叭里正播放戏曲:我心乱如麻,我心急如焚,快快加鞭……

 

 

    美国。纽约。曼哈顿。

    在某中资公司老总办公室。秦德茂穿着休闲服,悠然自得地品茶看报。林老总在忙公务,电话不断。

    过了正午,两人从大厦出来,钻进等候着的宝马轿车。轿车在曼哈顿的车流里

前行,在中城的一处高级公寓前停下。林老总打手机。

    云龙大师吗?我们到了,等着你。好!”

    纽约也是大师满天飞呀!”秦德茂说。

    咳,信他,他就是大师;不信,他就是一要饭瓜子。你可别小瞧人家,哥大开风水课呢,洋人信得很。待会儿别怠慢人家啊,他出一次门,是一仟二,看我的面子,才收八佰。瞧,来了。”

    秦德茂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林老总。然后转头瞧窗外。

    公寓大门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满面红光,却板着脸,无任何表情,穿着唐装,迈着小八字步,不紧不慢走来,对服务生殷勤地为他拉门视若无睹,一幅大师派头。

    车子走罗斯福快道,上了往北的87号高速,然后又进了101公路。

    离开了闹世,路面愈来愈静。树木峥嵘,隐现幢幢别墅。远处山峦飘着紫气。车子开到一处开阔地带,停住,来人都下了车。

    这是纽约上州某郡。

    秦德茂拿出一张图纸,与林老总指指划划。那云龙大师独自一人沿着空地渡方步,一会儿抬头看,一会儿低头聆听风声,然后从布兜里拿出纸片,打火燃了,看烟气走势,换个方向再看烟气,最后拿着罗盘仪测方位,搞得气氛十分诡密。

    这里造一座柴门,越古越好,我的意思,干脆象古代的农家门户,但用料要高级,设计要古代风格。柴门上悬一块匾:无能山庄。今后我和柴老四就在这儿养老了。”

    秦德茂用手比划,向林老总讲解他的构思。

    林老总一边听,一边笑。

    盖这样一座山庄,岂是无能之士所为?”林老总揶喻道。

    秦德茂若有所思。

    说得也是。谁信呢,山庄里就住着俩无能老头?得,咱先听风水大师怎么说吧。”

    风水大师堪舆完毕,开出单子。

    此地处于干爻坤驳之点,是旺阳宝地。背后的山形略虎。山水之形,实在是天地汇要之气,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青山绿水出天子。庸顽俗愚者居之要折寿,高强有能者居之可折冲补气,虎势更张。当然,也可以狐假虎威的啦。这里所有的建筑物高度不能超过十三英尺,破了风水要穴,轻者破财重者伤命,这是要点。可以往地下发展,掘地三尺决无问题,所谓天龙地虎,地气烘托,坤命带土,根底牢靠,有财有势。屋子大门不能开在正南,正南面对山脚,冬春之交会有戾气,夏秋之际会有寒气入门,所以大门位于正东偏南三十六度,可以避邪。盖屋至少八梁十二柱,天干地支匡正方圆。金银铜铁少用不用,陶土水木多多益善。这些仅是大的堪舆测算,等你们建筑图纸出来,我再来布置局部风水朝向。一朝堪定,可保百年。”

    秦德茂心想,胡诌乱语的,所以并不在意;只是陶土水木多用的话,倒符合自己的构想,眼前似即刻冒出一荆门茅舍东篱西窗,梅兰竹菊闲云野鹤的画面,脸上不禁浮出笑容。

 

    一辆日产轿车行驶在纽约皇后区通往长岛的路上。车里坐着李曼和王羽,他是李曼的高中同学,也是李曼的初恋情人。驾车的是房地产经纪人。

    车子在一处别墅前停下。经纪人引他们入屋,然后宣扬屋子的好处。李曼各处走动,东瞧西张。

    这儿不好,太安静了,死气沉沉。”她看着树荫笼罩的小径,寂静的田园,远处单调的海景感到有种压抑,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于是他们又坐进车子,在经纪人的引导下去看别处的房子。

 

    局长室。李懋垂头丧气,杨局长正训斥他,马局长坐一边抽烟。

    你看你,怎么搞的!公安干了这么些年,起码的警惕还没有?几个关键人物都跑了,连腿子瘸的都在眼皮下跑了,失踪了!这案子还怎么办?看样子,真得要成大案要案,要上报了!唉!小李子呀,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啊!”

    我真是没料到有这一出……象集体大逃亡。”李懋痛心疾首。

    小李啊,办案时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在所难免,关键是下一步怎么走。当初我同意你的方案,现在情况变化了,我赞成杨局长的建议,不妨直接找柴戎荣问案。有的时候,英雄气短一短啊,难关就过了……”马局长深有感触。

    领导做决定吧,我服从。再有几天南方的大师僻谷结束,我约好了见他。柴戎荣南下见大师是个关键。等我回来再执行组织决定吧。”

 

入夜。纽约,日本餐馆。窗外是灯火喧亮的街景,车水马龙。餐馆里灯光幽明,一派东方式的安逸宁静。人们都在静悄悄地享受美食。

    李曼和王羽在用餐。女侍不时替换盘碟。

    你说我变得象两个人了?”李曼问王羽。

    你不觉得?”

    是呀!这世道,不变能行吗?还象当年的傻丫头,被人买了还不知道呢!”

    咱俩可是青梅竹马,我是痴心--待你呀!”生鱼片堵在嗓子眼,王羽喉咙“格登”了一下。

    这我知道。可那顶什么用?”

    我当然没法和姓柴的比。当年我是个穷学生,到了美国,还是个穷学生,不过多了个留字,听起来舒服些。”

    曾经拥有,你也该满足了。”

    我想再次拥有呢。”

    那不可能。”李曼很干脆地说。

    知道吗,我和柴戎荣什么都不缺,可算不得美满。他老娘整一个贾母,老想着要掌控我们小俩口子,我就象坐监似的。这次我来纽约,是来建一处家,我自己的家。”

    他呢?全家一起来吗?”

    随他,愿意来就来。如今他就是愿意来,我看也是力不从心了。我今后是两边跑,周游世界,散散心,顺带着搞点中美交流项目。”

    王羽停止咀嚼,看着李曼。李曼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纽约这个家,有一个男主人,他是天下最棒的男人!”

    我相信。你的选择总是正确的。”

    发什么酸呀!你永远是我最信得过的朋友。你在国外不容易,我知道。你替我操办房子的事吧,成了给你康秘勋。可那事,你就别想了。”

    你现在确是身价不同了吶!”王羽咽下最后一个寿司。

 

    在商业派对上。中外贵宾云集,长长的餐桌上,是丰盛的自助餐点和各色软性饮料,几个司仪忙着招待来宾。

    秦德茂衣冠楚楚派头十足,在会场里与人应酬。林总向人介绍他,于是不断地握手合影,互相寒喧交谈。会场里突然起了一点波澜,人们都驻足扭头,集中视线于进口处。

    李曼打扮得雍容入时,踏着芳步袅袅前行。王羽西装笔挺跟在身后。

    秦德茂端着酒杯,看着李曼进场。

 

    李曼手里端着酒杯,和人应酬寒喧。有时放声大笑,有时含蓄地微笑,如鱼得水的模样。王羽早已溶化在人群里。

    有个职员模样的中国人来到李曼面前,轻声和她说话,并用手指引某处。李曼跟随其后兴致勃勃走去。

    请进。”职员在门前止步,做个请的姿势。

    李曼推开门,进屋。沙发上坐着一个男子,带着墨镜。

    你好。想不到在纽约见面。”男子说,褪下墨镜。他是秦德茂。

    李曼马上回复了常态。

    哼,在我预料之中。想说什么话?”

    坐下吧,没人害你。你应该知道我和老四的关系……”

    不清楚。男人们,今天是兄弟,明天就可以动刀子……”

    我知道你心里看我不顺眼。我根本不在乎。老四被人害了,你可象没事似的满世界窜!这事你脱不了干系!”秦德茂愤愤地说。

    哼!我还没说你呢!平日你们这帮子人老哄着柴戎荣,拿他当大头,往自己兜里贼搂钱,胆大妄为!戎荣出事,就和你们生意上有关系。咱们各活各的,你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我的行动?”

    两人僵持着,一时沉默。

    好吧!谁害得老四,让公安去认吧,老天有眼。俗话说:狭路相逢,咱们可

不是冤家。今天我是有事找你……”秦德茂打破沉默,把一迭文件扔在李曼面前。

    李曼拿起来看,是一堆图纸,她莫名其妙。

    这是我和老四的个人项目,在纽约上州盖个宅院。老四虽出事了,计划还是进行。原本想用公司的钱,那不是难事,这你知道。可是,这几天我突然想着,不管黑心红心吧,咱还得讲个良心,所以,就决定着用自己的钱来办这事。可是,我和老四湖天海地乱花钱,哪有余钱?想问你借几钱呢!”

    哼哼哼!钱我有,是我的私房钱!可一个子儿都不借!”

    没有老四能有你现在?这盖宅院的事有老四一份呀,你不该出点力?而况老四成了这模样,还能在国内呆着?这也是他的一条退路。”

    你想敲诈我?吃黑吃到自家门上来了,我还是柴戎荣的老婆!”李曼翻了脸,边说边往门外走。

    秦德茂看着李曼的背影。

    夜路走多要小心啦,你自个保重!”

 

    李曼坐在小车里独自掉泪。王羽驾着车,嘴里嘀哩咕噜地劝李曼。王羽越劝她似乎哭得越伤心,肩膀不停抽动。

    过了一会儿,李曼平静了。拿出手机拨号。她举在耳边聆听,可是那头没人接。她试着拨打几个号码,都是无人接。她做最后的努力,拨打一个新号码。

    传来“ 嘟、嘟……”的声音,女人接电话。

    谁呀?”懒洋洋的声音。

    我是从美国纽约打来的长途,对不起,请叫一下刘胜利听电话。”

    没有此人。对不起。”“卡塔”,对方挂断电话。

    李曼又掉泪,这回是无助的泪。

    车子慢慢滑向街边,停住。王羽伸出手臂勾住李曼,轻言巧语劝慰她。他们的头渐渐靠在一起,然后脸贴在一起,最后,嘴对嘴,咬在一起。路灯从车窗外投射进来,静静地均匀地洒在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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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el 回复 悄悄话 "...静静地均匀地洒在他们身上..." Great language.
I am confused with the title. Is it encrypted? Is it Japanese? Anything wrong with my computer? Or am I not good enough to understand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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