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整理了一下相册,翻到了女儿和儿子小时候的相片,看到这张相片,让我不禁触景生情,加上这几天女儿也在征询我的意见,因为她现在也面临着类似于我当时出国时所面临的问题:要不要结婚?女儿已经决定去美国读硕士了。目前正在办理诸手续。
那还是十好几年前得事儿了,一次,凯文给我看了他和他女儿的照片,有好几张都是他女儿坐在他头上,他肩膀上的。凯文笑着跟我说,这是他女儿的 favorite place ( 最喜欢的位子 )。凯文给我看这些照片,好心,是无意;但却触动了我里的痛处:我自己的女儿的 favorite place 呢?
看到我看着这些照片发呆,凯文明白了我的痛处,安慰我说,“下次,我们一起去武汉,带她出去玩,也让她坐在我的肩膀上!”
打那以后,每每我看到坐在大人头上和肩膀上的孩子,就会想起凯文的这句话,就会为女儿心疼许久,许久。这只是孩子们的 Favorite places 之一啊,还有许多,许多女儿应该享受到的父母的爱,父母的关怀,她都不知道,现在女儿都这么大了,幼时的空白是无法填补了。
女儿呀女儿,你埋怨我我对你不公平,我对你没有我对你小弟弟那么上心。我也只能默认,心里总在谴责自己:谁让我没能给你找个好爸爸呢!
这两天,跟母亲视频时,母亲提到了我女儿在她那儿的事儿,也说到了 女儿的爸爸到她那儿去闹腾的事儿。每次母亲提到这事儿,都很刺痛我的心。我深知是我自己不好,把女儿送到母亲那儿,不仅给母亲添了这么多的麻烦,还给她带来了这么大危害!我悔断了肠子,可也无法抹去给母亲身心上留下的伤痕。
母亲的数叨,就像用刀子在刺我的心,那些伤心的事情我越是不愿去想,母亲还越说的来劲儿。
母亲数叨我怎么把自己就这么随便地嫁了人,还这么不是时候地跟他怀上了孩子。母亲毕竟是“过来人”了,从许多事情上都看出了林锋是个没有爱心的自私的人。
比如我们一起从日本回国时,为了省钱,乘鉴真号经上海回北京。船在海上走了有两天两夜,我晕船晕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两天的时间里什么都没吃还不说,原来 — 临上船之前吃的点儿东西也都吐光了。船进入长江航道后,平稳多了,我的晕船也好了,想吃东西了,两天没吃东西的我,腿发软,加上自己还挺着个大肚子,就让林锋帮我买点儿东西来吃。
可他说,船上的供应都停止了,因为马上就要到了。我信以为真,就忍着饥饿,去找上船前我们为这次航行带上的食物(饼干等),但也没找到,林锋都吃掉了。
这船进了长江口后要走四、五个小时才能到达上海的十六铺码头呢。我实在太饿了,就找与我们同行的母亲问,看她那儿还能有什么吃的,哪怕就是一个苹果呢。母亲说想吃苹果的话,船上的小卖部就有卖的啊,我纳闷儿:可为什么林锋说船上已经不供应食品了呢?到底是母亲,总是有能让我先“垫垫”底儿的东西。吃完后,我有了精神头了,去了船上的小卖部看了看,的确小卖部还在供应。我问林锋怎么骗我,说没食物供应了。林锋说:“你看,这一个苹果就卖 350 日元,等下船了用同样的钱可以买一大筐的。”
母亲听了这话就生气了,对林锋说:“你老婆这会儿要吃,她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你怎么能这样吝啬呢? 350 日元吃一个苹果就能把你吃穷?不看你老婆,你也得想想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这话把林锋说得脸色发白。估计母亲就是这样得罪了林锋的。
可当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曾经受到过高等院校教育的林锋,为了钱财,竟能当着自己亲生女儿的面,殴打给他抚养女儿的老人!这是我永远也不能理解,不能原谅他的!
得知我怀上了孩子时,我是很想要这孩子的,而作为孩子的父亲的林锋,是坚决不想要的!他一直惦记要去日本“发愤读书”的事儿。
我那时刚刚进入博士课程。学完了修士,的确是有些累了,加上在外的漂泊生活也让我心力枯竭了,我也想借此时间或以此为借口,就不再“奋斗”下去了,的确是想安心地来享受“温馨的”家庭生活了。况且我那时已经是 28 、 9 岁了,如果还不要孩子,可能这辈子就都生不出孩子来了。加上当时我人在日本,发现怀孕的时间太晚,而在日本做“人流”的手续复杂,没法“人流”了,才保住了女儿的一条性命。
女儿是破腹产出生的,我在医院住的时间比正常生产的产妇,要长一些,林锋说他有出差任务,没等我出院他人就走了,只是托了他所在大板厂的工会的女同事,等我出院的那天帮我一下。其实当时林锋是完全可以不出这个差的,共产党还没有这么无情,老婆生了孩子时不会硬要派丈夫出差的。而且那个差事也并非是个多么重要的事儿,只是他可以去南方公费游玩一趟。
我孤单一人带着孩子在婆婆家坐月子,可想而知会是个什么情形了。那时家里虽还有孩子的两个姑姑在,但她们也是要天天上班的,婆婆还有下身瘫痪的公公要照顾,怎能还有多少精力来照顾我和孩子?月子里,我抱着女儿哭过多少次,有谁能知道?苦水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
我自己的父母远在武汉,也都有工作。即使他们我在也不敢跟自己的父母说什么。父母也劝说过我要先把学位拿下来后再要孩子。可这孩子自己来了,我怎么忍心扼杀掉?
在林锋的一再要求下,我给他办理好了去日本的手续。那时女儿刚刚满五个月,他就狠心地离开了我们,可见其“求学”心之强了。
临行前,女儿她爸倒是为我俩想了想,去了当时新兴的“家庭服务人员介绍处”去召来了一位乡下的姑娘 — 小保姆,来帮我照顾女儿。
我当时被分配到国家建材局机械公司工作,每月工资只有 120 元,加上补助什么的,也不过 140 元 / 月,而这位小保姆除了与我们同吃同住之外,还要支付她 100 元 / 月的工资,我自己剩下只有 40 元 / 月的钱,交给婆婆家里饭钱后,就是穷光蛋一个了(当时我是跟公公婆婆以及孩子的两个姑姑住在一起的)。
正因为是这样,小保姆不光是要照看我女儿,我当时的婆婆那儿,当她一个人伺候不动下身瘫痪的公公时,也会叫小保姆来搭个手,帮个忙的。可这小保姆还是小姑娘啊,说什么也不愿去伺候一个下身瘫痪的大老爷们儿。没多久小保姆就跟我提出了辞职,不管我是否同意,她说她所做的活儿跟当初女儿她爸跟她谈的不一样,原说的是带孩子,可没说家里还有个下身瘫痪的老头子也要伺候的,这小保姆,说走就走了。
我只好又去家庭服务人员介绍处找人,这次说明了家里的情况,但是却没有小姑娘愿意来了。好不容易找来了一位,也是没干几天就走人了。那时可实在为难死我了,我要上班,孩子不能没人带,我只好到处“打游击”,找邻居帮忙,在我们住宅区的前一栋楼里,有一位老太太愿意帮我带孩子,我每天就把孩子送到这位老太太家。可这位老太太抽烟,每天接女儿回家来,女儿身上就是浓浓的烟味儿!女儿也爱咳嗽上了。一次这位老太太病了,我就只好抱着女儿上班,。。。
我被逼的实在是无路可走了,才硬着头皮,去求了我远在武汉的老母亲。女儿 13 个月的时候,我把女儿送到了武汉她姥姥那儿了。
女儿她爸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他去了日本后,语言关过得很困难,虽然他在那之前,去过了日本,但只呆了三个月,而且当时有我在,他没感觉到什么不方便,只觉得日本好,才那么死乞白列地要求我给他办到日本去的。他只身去了日本后,才觉得在日本的生活不易,希望我能再次去日本。女儿送到了我母亲那里,我可以一身轻地工作,也可以一身轻地再次去日本了。
我在回国生孩子时,在日本广岛大学办了停学手续,寺内喜男导师知道我是为生孩子,也没办法,但告诉我说,复学时不能把孩子带来,否则是无法学下去的 — 他很希望我能把我当时做的课题做下去的 — 尽管他自己当时也已经病倒在床上了我是去他所住的医院跟她辞行的 — 那也是我印象最深的一次辞行。
当时是女儿她爸陪我一起去的,我已经是七个月的身孕了。寺内教授面色苍白、嘴唇紫黑地躺在病床上(他患的是肝硬化),对我说的这些话,让我很吃惊,我没想到平时那么和蔼的寺内教授,在这件事情上对我竟是这般严格,毫不留余地!我虽然办理了停学手续,但我心里却想,不再来了。
停学两年后的我,再次去日本时,没带上女儿,复学手续很顺利就办好了,尽管我是在新学期开学后迟到了两个月才去报到的。
对女儿的挂念和惦记无时不刻不在折磨我。我那时也主要是为了女儿她爸才回到广岛大学的。可女儿她爸明知我是冲着他来的,他却只给自己在广岛大学留学生宿舍申请了一间单身学员的住房。那是专门给外国留学生建造的留学生会馆式的宿舍,新盖好的,里面设备新,干净,就是房间太小,单身的房间只有一个人呆的地方,我是根本无法在那里住的,也无法登记住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林锋会用这种方式来将我拒之门外,我真的不懂他的心,为了什么我忍心丢下孩子来日本?
我们的分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我那里能想到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会是以这种方式来迎接我的到来的呢?他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给我准备,没有给我找住处,没有为我想过我来了,住在什么地方,好像我这次来日本跟他没什么关系似的。
岛田教授的妹妹登代子就住在广岛市,在我走投无路的处境下,登代子接受了我,我只好暂时在广岛市上了“户口”,登代子也一直让我住在她那儿。可毕竟东广岛和广岛相隔40、50公里,我每天去学校,做试验、上课,要乘电车走40多公里的,也不是个事儿。
我跟林锋说,我们还是找个可以住两个人的下宿吧。就像两年前那样。
两年前他来日本接怀孕的我时,为了他的到来,我特地事先就从那个留学生集中的住处搬了出来,在一家农民家租好了一间房子,等林锋到了后,马上就有个温馨的小家。我们在那里住了三个月。那是叫很我留恋的三个月。那三个月可以说是我们的“蜜月”了,自从结婚起,就没有两个人好好地在一起过过日子,因为是跟林家住在一起的,我们单独自己过日子,那还是头一次。那里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天地,没有其他任何人的掺合,生活条件虽然差了点儿,但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津津有味,。。(详见: “ 粗大垃圾 ” 引起的回忆 )
可林锋却不愿意,说他好不容易才申请到这个宿舍,这是个大家都抢着要的地方,条件好,收费也很便宜,离学校也近,他怎么能放弃!
我拗不过他,只好一边每天晚上为自己睡觉的地方伤脑筋,今天这儿,明天那儿地打游击,一边自己开始在东广岛大学附近找下宿(住处)。 大学的厚生部那儿总是有些这方面的信息的,一天,我注意到了在大学附近的 御園 (みその) 有 一家提供下宿的,房东叫有场寿美子,(详见: 我的房东大妈:寿美子 )她特地注明要中国留学生,还要女的。 我抄下了电话号码,当天就打了过去。接电话的声音很和蔼,她介绍了自己年龄,还说马上就可以入住。我关心的是费用,她说,她只需要为我支付开销的钱,每月有一万日元就能够用了。我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每月一万日元,还管早饭,管洗澡水?
当天下午我就按地址找去了。我找到寿美子家时,她正在屋后的菜地里忙着呢。我跟她一见面,就相互觉得好像是挺熟的熟人似的。
寿美子的儿女都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家,而丈夫去世近三年了,她一直是一个人生活着,她这是在给自己找一个与她一起生活的伴儿。她带我去看了我的房间:那是她那栋房子里唯一的一间“洋间”,看上去是间书房的样子,因为房间里有一面墙全是书柜,还摆满了书籍,此外,还有一张床呢。
很快,我就搬进了寿美子的家。
生活总算有了个着落,每天就能安心在试验室里忙碌自己的研究课题了,因为同时还兼着几处的打工,让我几乎没有时间去想跟林锋的事儿了,直到一次在去私塾给那儿的学生上课的路上,我骑着那辆小原付,摔倒在路边,膝关节骨折了,没法行动了,被送到医院后,我让医院的人马上通知那家私塾,今天我无法去上课了,医院的人帮我打了电话,又问我家里的人,我才想起林锋。医院的人通知了他,他倒是姗姗地来医院看我了,他关心的第一件事儿不是我的腿疼不疼,而是我的医疗保险。我一直很佩服他,在这方面他比我在行得多,很会利用社会上的这些福利、设施。他马上就给我申请了国民健康保险证—那时的大学生应该是每人都有的,只是我没去申请,我怕是要交保险费,其实学生都不用交的。
在急救医院里,X线透视很难找到我膝关节骨折迹象,但是从红肿的膝关节抽出的血水中含有骨髓油的现象来看,肯定是骨折了。第二天,我就被转到专科医院,很快就手术了。--至今我的左膝关节里还留着一段固定着这块折落的骨头的一段铁丝呢,当时的医生说是他送给我的纪念品,只是我看不到它。
手术后还需要住院六周。我拖着打着沉重石膏的左腿,让当时跟我学英语口语的那位马自达的工程师来医院,我在医院给他上课,因为他即将被送去美国马自达的分公司,口语训练不能耽误。好在我只是腿伤了,还能说话,写字。
住院期间的费用全都有保险支付,我只需每月交两万日元就行了。据说光手术费就好几十万,住院费也不便宜,尽管我住的病房是大众化的那种,一间病房里住着十好几个病人。
记得我手术后,从麻醉中醒来时,吐了一地,大家也没说什么,住院就是这样的。
住院时,还认识了一位名叫竹原主妇,对我很好,教我如何利用医院里的设施,这下子林锋高兴了,不仅是我自己的衣物,就连他的脏衣服,被单什么的,也都拿到医院来,这位竹原女士很挺高兴地帮我们洗。我几次都不好意思,可竹原并不在乎。
从轮椅到拐杖,我慢慢地锻炼得也能走一点路了。
一般来说,我给马自达的那位工程师上完课后,马自达公司会马上就给我的帐号上汇来学费。因为原来每次上课都是我去马自达公司,他们看得到我给他上课了。我住院后,是他来我住的医院上课,不知道这能不能被他的公司承认。一次,给这位工程师上完课后,第二天,我支撑着去了医院里的取钱机,只想看看钱是否汇到了我的帐户上了,你可以把你的存折放到机器里,输入你的密码,机器便会在你的存折上打上你的帐目往来的。等那机器把我的存折吐出后,我看到了来自马自达公司的汇款,数目也于以前一样;就连那个我误了课的私塾也给我汇来了授课料,还有几千日元的慰谢料,毕竟我是去那私塾上课的路上出的事儿。可等我看到了我存折上的“残高”后,不禁目瞪口呆:我存折的残高几乎趋近于零。怎么会呢?我住院,除了那两万元的支出,和给房东的壹万元的下宿费外,根本没有支出!再仔细看了看帐目的记录,才发现是林锋将我存折里的钱款全都转到他的账户上去了。
林锋怎么能这样滥用我对他的信任呢?在我危难、为难时,竟这样搞我一手?这对我的打击,比我断了一条腿还厉害。那几天我精神恍惚,细细地想了想林锋对待我的前前后后,想了他为什么那么坚决地不要孩子,总算是彻底明白了林锋的心地了:原来他从来就没爱过我,他爱的只是我出国的荣耀,以及由此可以给他带来的物质、钱财,和给他的出国机会。我也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我对他的关心太少了?可就当时的条件,我所能够做的,也都为他做了,甚至比别人所能做的还多,为什么林锋还不知足?
远在德国的凯文得知我住院,自己找了个借口来日本出差,特地从东京跑到东广岛来看我,见我这般忧郁的样子,便硬把我接出医院,让我出来散心。
记得当时凯文像往常一样,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饭店开了两间房间。
可我腿上还打着石膏,行动不方便,他几乎是整夜都守在我身边,让我很感动。
后来我感激他那几天对我的陪伴时,他就埋怨我,说他看我那时几乎是要全面崩溃了样子,他是那么担心我,可我的心还是那么硬,没有给他一点儿机会,让他可以得到我。
我想我当时只是陷在自己的痛苦中了,全没有心情去注意凯文的感情,真是个木头人呢!当然,我当时、就是后来也没跟凯文说我的这段伤心,凯文也只是以为我是为自己的腿伤伤心呢。
打那儿以后,我的心就离林锋远了,可心里对孩子的惦记却是难以挥去,一想到孩子就心疼:我自己就是在一个破碎的家庭中长大的,其中的苦楚,只有我自己能知晓,我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去吃这种苦。
我抱着对林锋良心的希望,希望他也能看在孩子的面上,维持这个家庭,尽管自己忍声吞气,也不愿让孩子去尝自己尝受过的苦楚。
在我博士课程快要结束的那一年,母亲来信说她有个来日本的机会,日本的一家在大分县诗道会邀请她去参加吟诗演出。我不顾导师的劝阻,央求母亲一定把孩子带来!母亲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居然拿到了有我女儿随同的护照,可林锋得知了这一消息后,疯狗似的给我母亲的单位写信,说我母亲办的护照是非法的,因为我女儿的户口在北京,不在武汉,不能在我母亲的护照上有我女儿的随行。
经林锋这一搅和,女儿来日的事破灭,我对林锋也算是完全死心了: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的人,还能指望他有什么良心呢。他也不会有受到自己良心谴责的那一天吧?如今他虽然认了他的这个女儿,可谁又知道他这是打的什么算计呢。
现在的林锋突然那么想要孩子了,在他选择他的女友一事上,有句话连我都觉得恶心,他竟然也毫无顾忌地跟女儿说:他的这些女友里谁先给他怀上了孩子,他就跟谁结婚。这种父亲给女儿会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呢。尽管我母亲老是跟我叨唠我父亲的花心,可我父亲从来没跟我提过他的风流事儿。就是后来他找了老伴儿,都结了婚也没好意思跟我说,直到我回国去看他,他才给我介绍了他的新老伴儿。
这也是我最不愿回忆的一段经历。虽然已经过去,但留下的伤害之甚让我至今一想起来,仍是痛苦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