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陆续有朋友提出,连载基本上期期都看,但很想系统读一遍全书。
我答应了。因只有一本,只好按提出时间的先后排个队,相信会体谅。
我深知,大家不仅为作者讲述的故事所打动,而且更想沿着故事的线索走回那个至今未经认真梳理的时代,亦或思考过去,亦或思考未来;亦或让理性走近我们的心灵,亦或我们自己去追寻理性?
这么一说,是不是有些太郑重了?
不过,无论怎样,我们都要感谢高瑛,她用故事把人们带向深刻。
作者在电话中说,只是把亲身经历过的事写了出来,没想到读者这么爱看,更没想到在国内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她说,眼下正在补充新的故事,再版时会增加一些篇幅。
生活中有的人仅仅因为曾经认识或交往过某诗人、某作家,自己写了几篇形容词、定语堆砌的文章,就端出架子做高深状。高瑛不这样,她很质朴。
1987年秋天,我调到北京工作不久,一天,中国记协一家多文种的对外宣传刊物在北京饭店大宴会厅为一对美国年轻恋人举办纯中国古典式的婚礼。新郎新娘长袍马褂,披红戴绿,站在台上按司仪的指点,在杂志社派出的伴郎伴娘的引领下坐花轿、拜天地、入洞房……
传播中国文化,广交四海朋友,是我工作的这家对外宣传刊物的宗旨。那天,邀集了不少外宾和京城名流。其中有美国驻华大使洛德和夫人色柏漪,有各国驻华文化使节和夫人,有中国著名作家、画家、文艺家等近百人出席。艾青夫妇和著名画家邵宇、漫画家丁聪以及著名作家、画家高莽等坐在一桌。
仪式结束后,高瑛送给我一本她自己打印装订的16开本诗集,大约二十多首。我当时误会,解释说我们的刊物现在还不发文学作品。高瑛说,不用你发,只是请你读读。艾青在一旁笑着说:“高瑛的诗只供首长传阅。”引起四座哄堂大笑。
高瑛的诗婉约清漪,很有韵味。我曾建议她出一本诗集。高瑛说,不出。在朋友手上传传而已。出一本,别人会说肯定是艾青帮她写的,或者说,这臭诗还出,真给艾青掉价。省点事吧。
艾青家原在北京东单丰收胡同24号院。后因建海关大楼拆迁,搬至现在的东四13条97号院。两处四合院各有特色。24号幽静、温馨、葡萄架下诗人夫妇喝茶、写诗、会客,也透过葡萄叶脉的网络连缀岁月往事;97号院是高瑛亲自设计的,增添了不少现代的实用功能。
我后来在中国作家协会的任职和作家打交道多。高瑛作为艾青的秘书,我们之间便自然有了较多的工作联系,还一起出差。期间,便常有机会听高瑛讲她和艾青的故事。最长的一次是在山东洛南一家花园大饭店,那天,几乎讲了个通宵,十分打动人。我建议她写出来。她说,现在不。将来说不定。
2003年春天,我从温哥华回北京送一部长篇报告文学书稿。正值萨斯肆虐,搞得人心惶惶。
作协机关定期往家里送食品,不许出门。还要求每人每天两次电话报平安。
外出活动少了,电话多了。有一个电话正是高瑛打来的:“听作协的朋友讲在王府井大街上看到了你。这年头敢回来,还逛街,不要命啦?”我说:“公务在身。不过有位医生朋友正是防萨专家,送来不少药,建议我不要到人多的地方,她说听她的没错,绝对不会出问题。”
“那还逛王府井?”高瑛显得有些认真。我说:“王府井现在没有人。”听了,她也笑了,接着说:“既然有防萨专家临场指导,你来我这里一趟。咱们在大门口见面,只说话,不握手。我送你一样东西。”
我按约定时间摁响门铃。高瑛出来了。送给我的东西正是已经签了名的刚刚出版的《我和艾青的故事》。
我当时还没有到《神州时报》工作,但各家中文报纸都有认识的朋友。我向高瑛提出可否授权在北美独家连载?高瑛说:“当然好呀,有没有稿酬?”对于这个很具体的问题,我当时还不好回答,也不能回答。
就这样,一年多来,因着《我和艾青的故事》,神州时报联系了许许多多旅居北美的读者。
连载结束了。请允许我代表报社、代表全体辛勤工作的编辑和记者,代表读者向高瑛致敬,感谢高瑛。
我们热切期待着再版的《我和艾青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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