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何山武陵哭锦绣
乐山和涟漪考虑再三,还是要把李锦绣的事情尽快地告诉何山,他若要给李锦绣修墓立碑的话,趁他们还在这里也好帮帮何山。两人都想到一块,要介绍何山和金七桂认识认识。他俩统一意见后就给何山打了电话。何山接电话后几乎都快要疯了,他把公司的事稍微交待一下后就跑到海珊家里去了,他的兄弟姐妹和父母都去了美国,他就是为了离锦绣近一点才在这儿创下了偌大一份家业,朝思暮想著和李锦绣的未来。她来到海珊家的第一句话就说:“海珊姐,我想喝酒。”海珊的先生给了他一瓶威力士,他拿到手就喝,不到一分钟他就把那瓶酒干了,不是喝,简直就是灌酒。把酒喝完了他哭了,撕心裂肺地哭了。海珊和她的先生都问发生了什么事,他哭了一阵才说出:“我的锦绣没了。”“什么啊?锦绣没了?听谁说的呀?这不是嚼舌吗?”“不是别人嚼舌,是刚才乐山和涟漪打电话告诉我的,说是听到金七桂说的,千真万确。我真想把那秃子一刀劈了,为锦绣报仇雪恨。是那秃子害的,我也害了她,当初我不出来,与她做一对贫贱夫妻,顶多我们受些苦,她也不会死呀。”海珊的先生劝何山节哀,他说:“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想一想为死者做点什么,寄托你的哀思。”何山哭了一阵后想想应该给锦绣修一个大墓,立一块好碑,并要找到秃子害死锦绣的证据,为锦绣讨回公道。他把这些想法告诉了海珊,海珊赞成他这样作。
三天后何山出现在芙蓉省大兴机场,姚乐山和万涟漪接机。何山的眼睛哭得红红的,姚乐山为了分散何山的精神压力,他说:“你倒是动作挺快的,三天就来了。”“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三十多年了,那怕已经变成了一堆黄土,那也是我心爱的人血肉浸润过的。那一堆黄土永存我的心上。永永远远,生生世世。”何山说着又哭起来了。他们乘车回到了吉隆,住进了大修厂招待所。金七桂在招待所给他们定了可口的饭菜,一起用餐后夜幕已经降临了,金七桂把他们三人邀请到新分得的宿舍里边喝茶边给何山介绍著李锦绣的一切。“金老师,你说我怎么才能找到梅秃子迫害锦绣的证据呢?”“很难啊,很多东西都是打著政治的幌子,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打扮得堂而凰之。文化大革命就是一个助纣为虐的时代,就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现在什么都推到林彪、四人帮身上去了,其实不完全是那么回事啊。我看你还是先争取平反,只有平反了,才能看到材料,只有看到材料了,再根据材料走访一些人,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现在的人世故了,不会为一个弱女子得罪高高在上的顶头上司的,你说的秃子现在已经是管文教的县委付书记了。”“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应该先把那秃子弄走,只有把那梅秃子弄走了,才会客观公正地给李锦绣平反,才会找到梅秃子迫害李锦绣的证据。”“弄走他谈何容易啊!”金七桂说。姚乐山说:“已经到了弄走他易如反掌的时候了。”
姚乐山一行三人先找到了州委杨书记,三人都递上了自己的名片,向杨书记说明了投资开发大垄仙人界的意向,并说都在大垄工作过,要为家乡人民做点事情,要把仙人界打造成世界的风景明珠,让家乡兴旺起来。杨书记教书出身,知道来者的心情和份量。他说:“欢迎你们这些专家,欢迎你们这些海外的游子回来建设我们美丽的家园。最近我们搞了一个港澳台爱华旅游资源调查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姚万二老师是这调查团的成员吧?姚老师还是付团长呢,何董事长你有时间参加他们的调查吗?”“我会尽量抽时间参加,至少仙人界我会全程参加。因为我打算把五千万港元投到那里,所以必须要认真地考查今后是否会有经济效益。”杨书记听说有人要投资五千万港元开发仙人界,打内心里喜悦,并且不是什么公司项目经理说的,而是一个知名的大公司董事长亲口说的。他想探探这董事长在公司的份量,试探地说:“何董事长所说的投资不知是个人的意向性的,还是公司的意向?请您谈谈,我们也好相应的配合。”“是我个人的意向,也代表公司的意向,因为公司我占百分之九十一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九是我兄弟姐妹的。他们都在美国发展,对公司的事是从不过问的,投点资只是为了表示兄弟姐妹间的亲情而已。”杨书记知道了这位何董的份量了,可是大财神爷啊。他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进来了一位年轻人,他写了张纸条给他,那年轻人很快就出去了。书记又问:“何董事长可带有随从?”“没有,因乐山先生和涟漪女士已经在这边了,他们都在我公司供职,是他们电话告我,我就来了。”“啊,你们原来是一个公司的,我明白了。”杨书记心里真是太高兴了,他接著说:“午饭时我安排何董事长和调查团会面,如果方面的话,吃了午饭我们就上仙人界吧,把行程调换一下,先调查仙人界,再去凤凰设计沈老先生的墓园。”“还是明天吧,何董事长昨天才来,还没有休息好呢。”涟漪说。何山马上更正说:“没关系,我已经休息好了。就今天下午吧,一言为定。”杨书记想起了什么,他说:“姚团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何董事长要来的消息呢?我们连机都未接,何董事长,真是有失远迎啊。”姚乐山说:“我们董事长一贯处事低调,从不喜欢搞迎来送往,同时每到一个地方大喊大叫也不安全啊。”何山看出这位书记对他有点怀疑,他确实没带公司的有关证明,因为他不是投资来的,为了打消这位杨书记的疑虑,他说:“有件事请书记帮忙提供一个地址,让我们公司给我把信用证明寄来,因为我这次是在内地处理一点私事,直接来了湘西。”“就寄到芙蓉省湘西自治州州委杨政转何董事长收就行了。”“可以把电话借用一下吗?”“可以,你用吧。”何山拿起桌上的电话就给香港的公司打电话,要公司把信用证明寄到杨书记讲的地址。还问了问公司的营销情况就放下了电话。杨书记看到何山打了电话,还看他气度不凡,才彻底地相信了他。也难怪杨书记不相信何山,改革开放了,好多流氓痞子,三教九流都进了国门招摇撞骗,骗怕了,交了昂贵的学费才学得这样小心。
旅游资源调查小组一共六人,都是画画摄影写作的名流,加上何山这位财神爷,还有旅游局长、管旅游的付书记、付州长、杨书记,三辆车天黑时到了大垄,在县委招待所迎接的有县委书记党卫国,管文教战线的付书记梅儒华,还有旅游局长以及一位县委办公室的主任。党卫国见到姚乐山、万涟漪眼睛一亮,姚乐山轻轻地把嘴巴放到党卫国耳朵边说:“党书记,披著人皮的豺狼回来了。”“欢迎,欢迎你们。”二人的眼帘都有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为未到伤心处啊。千言万语,都在那紧紧地一握中。万涟漪幽默地说:“党书记好有劲啊。”州委书记来了,非同小可,晚饭后县委要向杨书记汇报,杨书记说:“集体汇报这次就免了吧,我这次主要是陪旅游资源调查团调查旅游资源,落实一项投资的,其他的以后再说。我今天晚上只和党书记谈谈情况,其他的同志就休息吧。党卫国向乐山和涟漪挥挥手说;“明天见。”
姚乐山和万涟漪陪著何山往一中走,根据金七桂说的李锦绣是死在大垄一中,是埋葬在一中后面红沟湾一座小池塘边,在这个小山沟里就这一座池塘,在天黑前他们来到了小池塘边,但只看到满地芳草凄凄,夹杂著星星点点的黄色的野花。这口池塘实际是红沟的发源地,红沟的水并不是红的,清澈得可见沟底红白相间的石子,因石头是红的,红沟因此而得名。这口池塘的水就更清了。水往上冒,一个一个的小水泡就像一朵一朵银色的小梅花,从水底浮出水面。金七桂说李锦绣的墓是在塘的西边,西边已经是一个斜坡了,三个人分析是否是找错了地方,但一想,一中后面就这一条沟,说沟是红的也对,还是何山有办法,他从池塘的北边走到池塘的南边,按走的步数走到了中间,他用力的拔草和野花,他终于找找到了三个大鹅卵石砌的墓门,在横著的那块鹅卵石上有一个歪歪斜斜凿得很深的李字。何山在这鹅卵石砌的墓门前跪下了,泪流满面地说:“锦绣啊,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呀,其实我不走,我们那怕开荒种地都比现在强啊。”何山哭得趴到地上去了,他双手紧紧地抱著那个微微隆起的土包涕泪交流,正如他说的,即使是一堆黄土,也是心爱的人血肉浸润过的,就像搂抱著她一样的亲切。乐山和涟漪也流了不少的泪水。夜幕慢慢地降临了,乌云密布,今夜没有月亮,他们得赶快走出去,他们好不容易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一中前面的那条公路。虽然天黑,路上行人仍很多,三人默默无声的走着,一致走到所住的招待所,洗澡洗衣后三人在何山的房间里商量怎么办,何山的想法是想明天自己亲自到学校去,就说是给李锦绣修墓打碑来的,反正梅儒华已经见了,一中的领导虽不认识他,但对他的名字一定不陌生。万涟漪则主张先不要到一中去,此事找党卫国一定会办好,党卫国是教育战线的老人,对情况熟悉,这个人还比较正直,加之是投资老板的事,肯定找党卫国会解决。姚乐山同意涟漪的意见,何山也认为涟漪的办法比较稳妥,三个人按党卫国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拨通了党卫国的手机。万涟漪说:“党书记,我是万涟漪呀,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什么事啊?”“金七桂要我代问你好,她要我问问你,李锦绣平反了没有?平反的时候一定告诉她一声,她要给锦绣上一柱香。”“你没说起李锦绣,我还真的忘记这回事了,大垄的右派都平反了,好像没有给她平。”“李锦绣没平是否与梅儒华有点关系?”“你怎么知道的?”“我是听到金七桂说的,我还听到李锦绣的未婚夫说了。”“你见过她的未婚夫?”“见过呀,人家现在还没有结婚呢。”“这件事可能是这样的,现在申诉案件都没有办完,也许没有人给她申诉,我可以过问一下。你们几时来我家做客啊?”“今天太晚了,明晚吧。”“要把何董事长一起邀来啊。”“我是在他房间里打的电话,你和他说话吗?”“你把电话给他,我亲自告诉他。”涟漪把电话给了何山,说是党书记找他。何山与党建国通过电话后问乐山:“我听到熟人说内地的官员都是官官相护,这位县委书记能不护到县委付书记吗?”涟漪说:“他原来是我们学校的党支部书记,我们对他比较了解,再来,他与李锦绣、金七桂同到过右派劳改林场,虽是带队的,和右派同吃同住同劳动,也受了不少的苦。他的工作作风是说一会做二,做的比说的好,做不到的事他不会说做得到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很直爽。”“他既然知道李锦绣的事,为什么不给她平反呢?”“县委书记的工作只管大的政策性的问题,具体的问题是由分管部门做工作,但有人在他面前告状了,他会督促有关部门办理。平常他是不轻易插手下属工作的。在电话里他答应过问一下,就是会给你解决。如果他说调查调查,就是他还没有解决问题的把握,我们和他有很长一段相处的时间,了解他。”
正当他们谈兴正浓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谁呀?”“老同学,是我,梅儒华,来和老同学叙叙旧。”“实在对不起老同学了,我们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还是改日我来拜访你吧。”何山把门打开一条缝对梅说。梅脸上堆满了笑说:“打搅,打搅,改日吧,改日吧。”他往回走的时候听到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梅儒华心里想,即使开会也应该走出来和我说几句话呀,他一定知道了李锦绣的事,要找我的麻烦了;又转念一想,说不定都三妻四妾了,早把李锦绣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也许是财大气粗的表现,他怀著矛盾的心情回到了家,妻子不在家,出差去了,家里只有褓姆带著他的女儿在玩积木,他径直走进自己的书房,又走进自己的卧房,躺在床上抽起了闷烟。一支接著一支地抽,他觉得有点心惊肉跳,李锦绣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晃来晃去。他这一桩一厢情愿的感情纠葛最后演变成了罪恶,他始终就不明白,为什么李锦绣对何山就那么的死心塌地,对他梅儒华就那样的绝情,宁死都不愿嫁给他,这可算绝情到了极点。李锦绣死后他在老爸的撮合下与现在的老婆结了婚。现在的妻子原是老爸的秘书,她根本不把他梅秃子放在眼里,三天两头的借孝道为名到老爸爸那儿去了,有时又出差去了。他那妻子根本就不想和他亲热,在他的再三追问下,她说了真话,说他的床上功夫太差劲了,连老爷子都当不得。特别是生了女儿后,几乎是拒绝他靠近她,忽儿老爷子那里,忽儿不知道那里去了,很少归家。他那妻子常要女儿喊梅秃子大哥哥,虽是戏言,但谁能分清楚该喊他作爸爸还是哥哥呢。连最科学的DNA都没办法检验啊。他没好久就和保姆搞上了,他和保姆,妻和老爷子,倒是这么久了也相安无事。今天晚上他心里烦躁,他催促著保姆快点把女儿哄睡著。保姆也有几分不耐烦地说:“你说与她离婚了与我结婚,你是在骗我,让你白白开了苞,我这不明不白算什么呀?”“你想,我现在和她离了婚,她会变成我的妈的,老头子的财产就泡汤了。等等吧,你是我见红的女人,我会珍惜的,快来,我都忍得受不了啦。”她把孩子放到小床上盖上被子,带紧门,正往客厅走的时候,被他从后面抱住放到客厅的长沙发上,先脱下她的裤子进去后才坐在她的身上脱她的衣服,保姆很温柔,他每次都在这沙发上把她的屁股搁在扶手上,头比屁股低,让他发挥得淋漓尽致,心满意足赤条条地收拾著沙发上的污秽。再拖著赤条条的保姆拿衣裤去卫生间洗鸳鸯澡,在那硕大的澡盆里玩上两个小时,才睡到自己该睡的床上去。今天可是出了大事,大门的倒锁装置被妻子早拿掉了,他们在沙发上疯的时候,他妻子就进来了。只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大气都不出。等他们进了浴盆,她才开始行动,她把她们的衣裤从窗台上全部拿走,再把卫生间的门加了一把弹子锁锁上。她打开了屋里所有的灯,开始给派出所、县委书记打电话,梅儒华和保姆听到了打电话的声音,他们想穿上衣服把那泼妇赶出去。但窗台上已经没有衣裤了,想开门拿,门从外面锁上了,两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梅儒华大声地说:“许英,饶了我这一回,以后我听你的话,一定听你的话。”他的妻子一声都不吭,坐在沙发上等派出所的人和县委书记到来。党卫国就在一个大院里,不到两分钟就来了,站在门外问有什么事。许英把门开了说:“请进吧!这事现场才说得清。我把那一对狗男女关到卫生间里了,你不进来怎么弄得清楚呢?”党卫国走进了客厅问许英是怎么会事?许英说:“前一响我们政策落实办外调任务多,另外两个同志一个家里有吃奶的小孩,一个家里有住院的病人,还有一个搞接待的不能动,所以我出差的时间比较多,每次回来小妞都说爸爸和阿姨在客厅沙发上打架,裤子都打掉了,我将信将疑,今天我一早就说出差去,请了假在朋友家里玩了一天,晚上十点钟才潜回来,我在前几天就下了倒锁装置,实际上那个倒锁装置是不起作用的。我潜回来后轻轻地开了门,躲到屏风的后面,他们在沙发上玩了又把衣服放在窗台上两人赤条条地进了浴室洗鸳鸯澡,我拿走了他们的衣服才给你和派出所打电话。你可以问问他,我说了一句假话都不得好死。”正说着派出所的几位警员也来了,许英把刚才说的又给几个警员讲了一遍。那负责的警员说:“党书记在这儿,就由党书记处理算了。”党卫国说:“就做治安案件处理吧,怎么处理老百姓的就怎么处理他们。”警员说:“把衣服还给他们,我们把人带走,经审讯后再处理。许英把他们的衣裤送回窗台上,几分钟后他们低著头出来了,党卫国说:“老梅呀,你也太不叫话了,其实你很聪明,就是不放到正道上,到了派出所好好交代问题,认识问题,争取宽大处理,去吧。”他们被警员押到派出所去了,党书记也跟著走了。第二天调查团的人加上党卫国和旅游局长一同上了仙人界。
这一行人到得仙人界,犹如到了仙境,这里孤峰如簇,高高的金鞭欲刺破苍天,站了千年万年的夫妻岩仍然笑迎著八方的来客。那座座孤峰犹如一园春笋。这儿的潺潺溪水如白玉无瑕,那金鞭溪、杉导沟、琵琶溪日流金,夜流银。这儿的峡谷深幽莫测,宛如仙界迷宫,那岩峰上的青松就像一排排守卫仙境的奇兵,郁郁葱葱,四季常青。这儿有很多奇特的植物,如龙虾花、山荷花、银杏树、红俦、白俦、楮树,简直就是一个植物基因库。这儿还有珍禽异兽,如小白蛇、猕猴、钻山岬、旱獭、刺猪、五彩斑斓的金鸡等,简直就是一个动物王国。大家的感觉是野、秀、奇、特、幽、美。艺术家们都在各显其能,摄影家忙著拨动著相机的快门,画家挥动着手中的画笔作画,作家诗人在找辞典里最美的词汇写诗作文,几个当官的却插不上手了,他们找了一处招待所的办公室开起会来。他们首先议的是分管这方面的领导梅如画出了问题,这一个位置不能空缺,说到梅儒华了,党卫国趁机提出了李锦绣的平反问题,说是右派都平反了,只是因为李锦绣和梅儒华有些过节才没有平反。杨政问:“什么过节?”“他们是同学,梅儒华追求李锦绣,李锦绣却爱著另一个同学,而另一个同学却在解放前夕跑出了国门。冤家路窄,这弱女子一直和梅一个学校教书,在各个政治运动中他都逼她就范,但这弱女子致死不从,在文化大革命中自杀身亡。平反时他也没有主动的给她平反。我在仙人界右派劳改林场带队时与李锦绣相处过,是个正派、正直、学识渊博的人,是一中的地理教员。”杨政说:“他竟是这样一个卑鄙的人?看不出来,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事就很令人作呕啊,这说明他那灵魂肮脏,这样的人不能留到干部队伍里。昨晚上的事和李锦绣的事可以一起办,我们共产党的脸面就是这些人抹黑的。至于管文教卫战线的书记待我回吉隆后与组织部商量一定把位子补齐。你有什么好的人选也可以向组织推荐。”“这事还是州委看得全面些,我只看到大垄县,而州委看的是十个县。”“人家投了那么多钱,如果人家要派人管理呢,所以这人事的安排等合作开发协议书签下来了再统筹安排。在没有安排以前这文教卫战线就由你兼管一下,等下山后开会时我宣布一下。梅儒华的问题要尽快地处理,注意影响面越小越好。待治安处罚后直接送看守所,要法院介入李锦绣案件。在他治安处罚的这半个月里要抓紧时间把李锦绣的平反办完。这第一个问题就议到这里,我们现在进入下一个议题,下一个议题讨论一下仙人界旅游区的管理问题,我想还是成立一个仙人界旅游公司吧,当务之急是把架子先搭起来,马上开展工作。人家来投资,总不能投到政府吗,必须公司对公司,经济实体对经济实体才行。这是当前的重中之重,我们讨论是这公司归州管还是县管。州管显得大气,对外牌子大一点,县管工作方便,各有利弊。现在大家讨论,都可以畅所欲言。”州旅游局长发言说:“我赞成办成州直的旅游公司,对外显得大气,还可以得到州财政的支持,州财政状况比县里好。同时州里可以面向全州十县选拔人才,比县里人才面宽。”党卫国发言说:“我认为从调动地县两个积极性来说,这个公司最好由地县两级共组,由两极财政各拿出等量的资金作为流动资金,两级风险共担,利税共享。先组建的公司实际上是一个过渡形势的公司,待接受投资后那将是一种中外合资的企业,那是另外一种形式的企业,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杨政说:“现在正在搞政企分家,我看将来企业都要和政府脱钩的,以后政府只给企业提供一些服务,所以是那一级办的公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公司办起来。我同意党书记的意见,人才、资金都由地县两极分担,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吗?有什么想法在会场上讲。如果没有什么意见我们除留我和一名秘书给调查团服务外,其他人都回去办理成立公司的事,由州委彭付书记抓总。当天回大垄县城后,晚上开了座谈会,大家都畅所欲言的谈了感受。何山并不关心座谈会谈些什么,他今天有点纳闷,怎么就不见了梅儒华呢?这个祸水到那儿去了呢?他忍不住对乐山说:“秃子到那儿去了呢?”乐山又问党卫国:“今天怎么不见梅书记啊,他到那儿去了哇?”党卫国笑着说:“他出差去外省了,有事找他吗?找我是一样的。”按他与乐山涟漪的交情他应该告诉实情,但杨书记说要保密,缩小影响面,他是党的干部,他只能这样地告诉乐山。
散了座谈会,乐山、涟漪、何山来到了党卫国的家里。大家寒喧了一阵后就进入了正题,涟漪说:“党书记,你知道李锦绣还有什么亲人吗?”“听人说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叫柳冰兰,美院毕业后在常杰工作,说她把毛主席的眼睛画成了萝卜花,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在省三监狱改造。不知为什么,是还没有平反,还是死到监狱里了唉。据说是一个林黛玉式的人物,身体很差。啊,我想起来了,金七桂曾经说起过柳冰兰,但金七桂没说她是李锦绣的妹妹。”“我们只要知道名字就够了,我们要以她的名誉给李锦绣写申诉。”“不要写了,我们已经研究了,给李锦绣的平反会马上办理,之于她的不幸自杀到底与梅书记有多少关系,我们县委决定交法院调查处理,这样就可以保证调查的公正性。如果真的和他有关系,够上刑事处理,也只有法院才能追究刑事责任的。”何山心里觉得党书记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他并不知道这位党书记是就锅下面,要是梅儒华不玩保姆,正正规规的上诉,哪会这么快呀,梅儒法是自己的疯狂加速了自己政治生命的灭亡。何山说:“党书记的办事效率令人敬佩,昨天晚上才说的事今天就落到实处了,我敬仰你办事神速。”“哪里哪里,是大家的办事效率,我一个人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办这么快啊。何董事长,你国内还有什么亲人啊?”“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那你的投资将委托谁给你管理啊?”“自己公司啊,我会派人来参加管理。”乐山说:“这时是休息时间,我们谈谈别的吧,你暂时不要谈工作好不好?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卢海珊向你问好。”“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死了的人向我问好?”“卢海珊没死啊,不信你问何董事长。”何山说:“乐山说的是事实,海珊真的没有死。现在在香港的一个中学里教语文课。”“是我亲手入的棺,下的葬,你们看到的海珊一定是一个与仙人界老虎吃了的海珊同名同姓的人,但不是一个海珊。”“我们看到的海珊恰恰就是仙人界老虎吃的那个海珊,她说她的前夫名叫张宝林,女儿叫卢小珊,儿子叫张小林。我们来时她托我们转告大垄县政府,她并没有死,山上埋的是猪骨头。”党卫国听得目瞪口呆,这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那天傍晚大家把散在那半山腰的骨头东一块西一块地收来,大家赶做棺材,连夜入殓,大家忙了一个通宵,第二天硬是入土了才吃早饭,逢年过节大家都还去祭祭她和汤晓康。原来她施了一个金蝉脱壳计,十多年来大家都蒙到鼓里了。党卫国说:“我希望你们看到的是仙人界被老虎吃的海珊,莫说大家为她忙了一夜,只要她还活著,大家为她忙十夜都值得。”党卫国剥通了卢小珊的电话:“你卢小珊吗?我党卫国啊,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人带来了你妈妈的消息,她还活著,你到我家来一趟好不好,他们现在还在我家里。”对方说:“党伯伯,你不是亲口对我说我妈妈是你亲手埋葬的吗?你怎么相信人家不相信自己啊。”“小珊,他们说服了我,一言难尽啊,你还是过来听他们说说吧。”卢小珊放下电话到党卫国家里来了。她很有礼貌的和何山、乐山、涟漪打了招呼,何山说:“你很像你妈,你的妈妈真的还在人世,她现在在香港一所中学叫语文课。”何山拿出手机拨了海珊的电话说:“你自己问你妈是怎么一回事吧。”小珊拿起电话说:“喂,你是那一位?”“您找谁呀?我这儿是陆家,陆卢海珊。”“我是卢小珊,是何山叔叔帮我拨的电话,你真的是我的妈妈吗?”“真的,千真万确,不信我可以给你说说你隐密的胎记,你的左大腿的内侧有一块珠砂记,小时候有你的大拇指那么大。”“妈,是的,你是我的妈妈,妈妈呀,我们能看您吗?”“我放了署假就来看你和小林。”“妈妈,小林已经参军了,他在山东,外公外婆都很好,就是爸爸在文化大革命中被乱枪打死了。”“他再婚后有弟弟妹妹吗?”“听说有两个妹妹,我们没有来往,反正我们都是吃爸爸的抚恤金长大的。”“反正我署假会来看你们,不多讲了,别浪费何叔叔的电话费。把电话给涟漪姨,让我和她说句话。”“涟漪吗?找到金七桂了没有?”“找到了,她改行了,现在在一厂里当厂长。她很好,她曾经上仙人界祭拜过那一堆猪骨头。告诉你,锦绣的事处理得很顺利,何山打算在仙人界投资,考虑考虑,打回老家吧,这儿的空气和阳光比香港好一点多一点。”“等你回来再说吧,把我的通讯处和电话告诉卢小珊,要她给我写信。还有一事请你们向当地政府说说,登个启事,说我没有死。不然我回来了会吓跑好多人的,人家一定会说大白天见鬼了。”“海珊,还告诉你,现在的县委书记是你们在仙人界烧炭时带队的党书记。你和他说句话吗?我们都在他家作客。”“那你把电话给党书记吧。”党卫国接过电话说:“卢老师,你好,你刚才说要登一则启事,我听到了。一定尽快的登,我想问问你,我们当时忙了一夜给你做了棺木,修了墓,和汤晓康埋在一起,那个墓怎么处理?”“那儿埋葬了我的青春和爱情,那儿埋葬了我的理想,那儿是我过去的一段经历。留著它吧,我回来了会给自己立一座碑。”“我们等著你早日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