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虎抗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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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妹传奇(9)

(2006-06-19 16:53:29) 下一个

达丽对罗素的人间蒸发始料不及,租房和其他生活费用她一个人也负担不起。她找介绍人打听罗素的下落,其实也不难找,罗素总得上班。但是罗素没有回心转意的念头,那介绍人出了一招儿,租房合同写了你们两个人的名字,达丽停交房租,那地主自然即找罗素,也找达丽。地主找到达丽,见她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外国女孩,挺着几个月的身孕,可怜兮兮的不说,估计也真的交不起房租。于是要状告罗素。这一招还真灵,罗素果然主动来找达丽,商量她换到别处去住。达丽看出来对付罗素没了色相,告状也灵。这回干脆花钱找个律师,看看自己手里握着多大价码,律师确定罗素不但要付房租和一半其它生活费用,达丽生了孩子,他还得付抚养费。他们同居不到两年,按律达丽也不能拿到永久居留签证。只是将来她的孩子是新西兰公民,作为监护人,她即使拿不到居留签证,来去也自由得多。这两败俱伤的结果,对两个人都不利。罗素要是不马上交租就面临官司,不久的将来可支出的收入就会因交抚养费而大打折扣。达丽本想解决身份签证,不但没办到,却多了个孩子。世上没有永恒的爱恨,利益却是永恒的。于是两个人又商量要不要继续同居。

 

按理罗素应该收心了,达丽虽不算美女,可也是处在花季。可是罗素实在没想过结婚,家庭生活对他来说就像坟墓,他罗素活生生个大男人就住进坟墓,他觉得实在太残酷了。天生的花花公子无所谓放纵,自然也谈不上收心。反复交涉之后,达丽同意不结婚,只要个名义上的同居,房租和费用平摊,将来孩子的费用在共同的生活费里支出。罗素要的是来去自由,他名义上承认达丽和他有事实婚姻,但他可以任何时候和别的女人睡觉。对达丽来说,一个事实婚姻持续上两年,也可以申请永久居留签证。这总算是个大家都说得过去的结果。两年之后,大家可以各走各的了,抚养小孩的事再商量。

 

自达丽和罗素之间有了那协定,按着律师的指点,达丽对他们的事实婚姻做了公证,罗素一直怕见到结了婚的女人那副家庭妇女形象,那对他是毫无性感可言。不幸他噩梦成真,达丽怀孕后期很丑、很胖,但仍然坚持上班。原来的那个泰国女人回了泰国,罗素又有了一个白人女友。这白女人和她的男朋友分手分得还不太利索,名叫“分了手仍是朋友”,所以周末白女人要和原来的男朋友约会,罗素周一到周五和白女人住在一起,周末也只好回来和达丽凑合。女儿一岁时,达丽申请到了她梦寐以求的签证,罗素回不回来也无所谓了。可是,风水轮流转,IT业越来越人才济济,竞争也越来越强,机会不如从前,罗素失了业,除了回达丽这里也不敢两手空空的去找别的女人。平心而论,罗素还真的很疼爱他们的女儿,但达丽已没啥可能对罗素死灰复燃。她领悟到,这种男人老实是因为潦倒,他对女人只有生理需要,不会有爱,也不会有合作创业。

 

罗素在新西兰几个月没找到工作,决定到澳大利亚去试试运气,他除了那辆跑车外,没啥财产,他卖了车,把一大半留给了达丽作为女儿的抚养费,只身一人去了海外。那是两年多里达丽唯一感动的一次,这笔钱后来也加入了达丽买房的首期。达丽工作很拼命,把她妈妈办来后,有人替她照顾小孩就更多地上夜班。护士的工作很辛苦,夜班很熬人,但达丽能挺得住。有了身份又想学个文凭,准备考个护士资格证,以后能从助理护士升到护士。达丽没本事纵观全局,所以也看不出个捷径。她在学校里遇到了学助产士课程的文琳,文琳能指点她学啥科目能又快、又容易地拿学分,达丽在菲律宾时就知道中国人聪明,见文琳这几招果真名不虚传。于是视文琳为上宾。

 

达丽的周末派对热闹而丰盛,男女老少的居然有二十来个人,她把女儿打扮得像个小花蝴蝶。她刚刚买了这个两居室的小房子,一派欣欣向荣的新生活景象。阿妹十分惊讶,这个年仅22岁的菲妹居然能在如此严酷的生活和人群里,仍然如此乐观向上。四年前达丽为之折腰的永久居留签证,如今已换成了新西兰护照。按法律,有新西兰永久居留签证的外国人,在此住满三年,可申请成为新西兰公民。达丽的妈妈以投亲的身份,也从菲律宾来到了新西兰,达丽上班或上学时,妈妈给她带小孩、照顾家。达丽还为比她大两岁的姐姐——简,在惠灵顿找了个丈夫——纽,40岁,死了老婆的白人鳏夫,两个孩子,女儿12岁,儿子8岁。姐姐刚结婚不久,今天一家四口也来参加派对。

 

其实这简和纽的婚事也和文琳的主意有关,达丽两年前在工作中遇到了纽,那时纽的老婆癌症后期,天天到医院放疗,和达丽护理的一个老太太曾是邻居,放疗后,到老太太的房间等纽来接她回家。纽是个汽车修理工,工作勤奋,忠厚持家。和达丽不说相互爱慕,倒也称得上相互尊敬。一年多前,纽的老婆死了,纽找过达丽。达丽想要个忠厚的男人和她一起创业,但这个纽除了忠厚,还有两个孩子,年龄不小了,长相也不太能对得起观众。达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想嫁纽,于是和文琳商量。文琳虽头脑里铺垫着现实主义,但到了种族交接的地方,心里总不肯放弃种族平等的理想。她不想把肤色当成衡量人的价值的一个砝码,她知道这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也不现实,但她似乎无法推托在她那承认现实、适应环境的心灵世界里,保持着一个理想主义的角落。那是她的星星,她的希望,她脚踏实地的走路,但也不时地望一望那星星。

 

文琳想测试达丽是不是真的把合作创业当成她选伴侣的第一要素,问达丽,“如果你家乡来了个老相识,你知道这个人忠厚老实、勤奋工作、未婚没孩子。假如现在这人想和你结婚,你愿意吗?”达丽说,“我怎么知道他是看好了我,还是图我有新西兰的身份?”“如果那人也和你一样,经过很多辛苦,已经拿到身份了呢?”达丽似乎还是不情愿,却说不出个为啥了。文琳又问:“如果纽不是白人,而是毛利人呢?”达丽坚决地摇摇头。文琳告诉达丽,“其实纽除了皮肤白,别的啥也不如你。他忠厚,你比他还忠厚。他有财产,你到他那年龄,有的只会比他现在有的多,不会比他少。你想好了,你不是白人,给两个白人孩子当妈可不是说说那么容易。这一步走出去,可是不容易收回来。”达丽从文琳的快要掉出来的眼泪里,看到自己比纽强很多。她说:“如果那个假想的男人不是从我的家乡来,而是像你这样有头脑,从中国来,他没身份我也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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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舞黄昏 回复 悄悄话 是不是作者自己的故事啊
期待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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