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凤仪宫中和顾以安说话,我没带什么礼物给她,只是递给了她一沓银票。顾以安也没有推脱收下了,这时小福子跑了进来,“郡主,琼林宴上,众学子在辩论前日的策论,学何以致天下,崔大人和公子起了争执。。。”
我没明白小福子前面的话,我只听到了争执,我抬脚就往御花园里走去。
琼林宴在御花园琼林苑举行,天子赐酒祝贺各位的学子,金榜题名。学子们依次上前参见皇上,以后就是天子门生了。
我进了琼林苑,就看到我师父站在大殿中间,他今天一改平日奢华之风。穿了一件天青色的儒衫,头戴方巾,和殿内的学子装扮的不相上下。
“诸位都是天子门生,饱读诗书。自当天下为公行大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师父的声音清润有力,落入众人耳中。
师父这话是从我娘的书里学来的,这个我曾经读过,总归是让我师父装到了。
大殿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沉寂下来,片刻后,狄则易才起身,迈出坐席,对四哥躬身一拜,“皇上,白公子此言,字字珠玑,醍醐灌顶,此言应刻于国子监门前石碑之上,供天下学子礼拜!”
师父也躬身一拜说道,“狄相,此言并不是我所著,是恩师所著,教导与我。”
“那白公子师承何人?”狄则易问道
“恩师是南疆书院的创始人田夫人,”师父不紧不慢的说道。狄则易闻言尽然热泪盈眶,我知道我娘是他的白月光。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田夫人是南明的指南针,我朝的曙光,感谢田夫人留下如此珍贵的闱墨!白公子不愧是名师出高徒。”狄则易激动的说着,全然看不到我四哥阴鸷的目光。看样子师父今天在琼林宴上大出风头,这气势要压过四哥了。
状元宋文景果然四方脸,五短身材,不过腹有诗书气自华,状元气质卓然,他带着全体学子跪在了我师父身后,“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学子们的声音响彻大殿。
我看到学子中的许望了,四年不见,他更加的成熟更加一表人才,越来越像大哥了。苏二虽然没有官职,但他以往届状元的身份也跪在众学子之间,热泪盈眶。
师父站在殿上的身形挺拔,傲骨凌冽,整个人在熠熠发光,我感觉我要爱上师父了。
“南安郡主昨日当街杀人,今日诸多御史上奏请皇上圣裁!” 大殿上响起不合时宜的声音,我抬头看了看,清河崔氏,果然还是不能放过我。
这时四哥摆手,学子们和狄则易都退下了。
“请问崔大人,你是看到郡主杀人了,还是人证物证口供齐全呢?”我师父不紧不慢的看着崔太尉说。
“这个,大街上的人都看到了。”其实南明御史告状可以没有证据的,但是我师父这气场把崔太尉震慑了。
“那我还说,崔太尉贪赃枉法,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呢。”我师父冷笑着说道,“兰因絮果易还,人心沟壑难平!”师父又抬头望向四哥说了一句,转身走到我身边,牵着我的手扬长而去。
“竖子尔敢。。。”崔太尉气得直打哆嗦,大殿上却无人阻拦我师父和我。
“师父,你这样高调,我四哥早晚要杀了你。。”我低声说
“不是有你在么,你是我有持无恐的后盾。”师父轻笑一声,在袖笼里捏了一把我的手。
看到师父眼底的笑意,我就知道这大殿上没有人能为难到他,让小福子去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到他发光的时候,秀儿。
我抬眼看了看师父,也笑了,前二十年师父护着我,余生换我来护你,身后无数道视线目送着我俩并肩走出了皇宫。
暮雪阁里,师父为我更衣,他的指腹贴着我的腰身,传来阵阵热意。
“宝宝,我们结婚吧!”师父附在我耳边说,热息覆着我的耳畔,一阵酥麻的感觉涌上来。
“婚书都有了,还不算结婚?”我说着拿开师父的手退了一步,师父什么都好,就是总是欲求不满的样子,老赵说正常,年轻男人都这样。我还是离他远点的好,要不然早晚被他吃干抹净。
“婚书是里子,婚礼是面子,结婚自然里子面子都不能少。如果我们不举行婚礼,信不信你四哥会给我赐婚。”师父欺身向前,把我抵在了软榻前,呼吸一起一落的打湿了我的唇。
什么里子面子的,都是幌子,不过最后一句还真有可能,四哥能拿捏师父的,也就这一个了。
我还在想着,师父的唇落在我的脖颈上,把我的腿抱上了他的腰。。。
第二天,学子的拜贴雪花一样的飘进了郡主府,师父只见了南疆学子,在前院给他们讲了一天课。
从前在南疆书院有先生代师父讲课授业,南疆书院的学子们并没有见过师父。我不知道师父怎么忽悠他们,如此年轻的师尊,儒道小天才。
我路过前院的时候看了一眼,显然没人质疑,他们望着师父的眼神热烈而崇拜。一夜之间,师父成了天下学子的精神领袖。
晚上大哥和二哥商量了一下,婚期就订在了九月十二。二哥和师父在讨论婚礼细节,迎亲,拜堂和宾客的问题。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好像突然有很多事要做
我就听着,我的风评在京都一直不好,十八岁的生辰宴都没人参加,我都不知道他俩讨论的这些能不能用上,算了,只要师父高兴就好了。
按南明的习俗,婚前男女是不能见面的,我二哥当晚就把师父带回王府了,顺便把厨子也带走了。
晚上,半夏给我梳头的时候说,苏二搬进前院了。自从看到他在琼林宴上站在我师父身后,我就知道他早晚会被苏家赶出来。不过京都天大地大的,他干嘛要住郡主府,我觉得他对半夏图谋不轨,但是我没有证据。
柴新鑫也搬进了前院,他是我师父授意的,我师父认为京里很多事情我现在不方便出面,柴新鑫刚好以忠勇伯的身份可以代劳。
师父走了我就开始提枪上马,每天操练了。他在的时候我天天腰酸腿软的,人都快废了。走了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