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上面我已经打点好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调离春城,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合作,”王梓文压低声音说,语气里透着讨好的意味。
“算你聪明,啊,你,你”屋里突然传出男人一声闷哼,又是两下锐器刺入身体的声音,那男人的声音暗淡了下去。
这时门突然开了,王梓文走出来,对门口守着的两个人说,“收拾一下,”就离开了书房,旁边有一个老头紧跟着他。我看到那两人抬出一具男人尸体,没想到王梓文文质彬彬的外表下竟也如此心狠手辣。
“大人做的对,那红衣教早晚对大人都是隐患,这次趁机处理干净,以后调离了春城,这事就是查无实据。”那老头边走边说
“嗯,你吩咐下去,这两天衙门都警醒些,凡是胡人和西辽人来报失踪案的,都好好记录,不要功亏一篑,好了,你也下去吧,盯着前面,把人处理的干净些。”王梓文说完摆摆手,那老者退下了。
我跟着王梓文来到了后院的厢房,应该是寝室。他这院里并没有婢女或者女人,想来家室在江南没有带来西境。
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听到宵禁的梆声,前院的脚步声也消失了,才闪身进了王梓文的房间。我进去后,转身将门关上,站在玄关处的黑暗之处。
“谁?你是什么人?”王梓文在桌前看到我的身影略显惊慌的问,我没有回答,他看到我红色衣裙的一角。“你是红衣教的人?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
他见我依然不吭声,就接着说,“贵教使者刚走,这次我一定查出火烧分舵之人,给红衣教一个交代,大家本来就是朋友,一起合作愉快。”他笑着说道,慢慢朝我走来,我看到一把匕首悄悄的从他的袖笼里滑出来,落入他的掌心。
我闪身躲过了他斜刺过来的匕首,抓住他的手腕一用力,那匕首就落入了我的手中。我现身于烛火之中。他看清了我的脸,“道长?!不,你是张雨晴,你来做什么?”他神色慌张的道。
“不干什么,替那些被红衣教献祭的女人们来问候你。”我把玩着匕首说。
“张雨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杀了我的儿子和妾室,还害我被皇上贬到西境,在这种苦寒之地度日如年,你为什么还要步步相逼?”王梓文说着,话音刚落,我手里的匕首就扎在了王梓文的胸口上。他踉跄了两步倒在了血泊里,嘴里发出的声音被喉中涌出的鲜血淹没,只听到赫赫声,一会儿就没气了。
“你那庶子和小妾惹了本姑娘,是我杀的,你有本事来找我报仇吧。本来何时了姑姑可以保佑你升官发财,世代蒙荫,可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我对着他的尸体摇摇头说
我走到他床后的那面墙前用手敲了敲,刚才我在门外就发现王梓文一直对着这面墙发呆,难道墙里有什么秘密。果然我敲到挨着床头的地方,发现墙里是空的,我一掌劈过去,那墙被我打了一个窟窿,漏出了一堆黄金,这应该是帮红衣教运送女人的报酬。
白天我还问三姐借钱,现在这钱不就自己送上门了吗,我毫不犹豫的将那些金子整理了一下,全部收进了我的乾坤袋,趁着夜色翻墙出了府衙,回了将军府。
第二天我还没起床,就听到前院的吵杂声,我穿好衣服出了房门,刚好碰到几个衙役在前面盘问小厮,三姐黑着脸立在后面。
“你是什么人?”有个衙役看到我出来问道,“她是我将军府的贵客,”我还没说话,三姐先开口了。
“大将军,昨夜知府在衙门遇害,所有陌生人都要接受盘查。”那衙役毕恭毕敬的回我三姐的话,眼神却将我上下打量,我还挺佩服他们的敏锐。
“不要以为让你们进府盘查,你们就可以肆意妄为。”三姐冷冷的说完,一支长剑就横在了几名衙役的身前,三姐身边的戴刀侍卫也都做出了拔刀的动作。
那衙役看了看这架势,故作镇定的四下看了看,说了声,“大将军,叨扰了。”就转身离去了,三姐一直目送这他们出了府门。
“王梓文是不是你杀的?”等人走远了,三姐回头问我,我点点头。“除了你我也再想不起来谁还能对他动手,这春城想杀他的人不少,但是能把他无声无息的干掉,也只有你了。”三姐叹口气道
“你和他谁的官大?”我问三姐
“我的品级高,但是他不归我管,反而事事都受他制约,他是地方官,春城大小事宜都归他管。”三姐说
“明白,就像我是太后,比拓跋燕官大,但是也管不了他。对不起,三姐,我没跟你商量,就把王梓文宰了。”我点点头说,先认错总不会吃亏。
“无妨,王梓文心思深沉,如果不是你杀了他,来日他登堂拜相,倒霉的是更多的人。有时候律法只能束缚好人。”三姐说
“确实,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说,三姐看着我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我没说你,你做你自己就好了。”我猜三姐想说我傻,但是我就做我自己好了,我现在要去给娜扎赎身。
“三姐,你为啥不管柴新鑫,你知道他喜欢娜扎。”我和三姐一起往出走
“不想管,我只管他不学坏就行了。当年义父给他批命,克父克母克族人,天生的孤星命,我怕害了人家姑娘。”三姐说完,掏了一叠银票给我。
“不用了,我有钱了,”我狡黠的笑了一下说,三姐马上就知道了我肯定是顺了王梓文走私人口的脏款。
我见到娜扎的时候,她在商会的后院洗衣服,精神看着挺好的。娜扎是孤儿,她的身契在商会,她就只能回商会接着做奴隶,等商队回来的时候再跟着他们南下北上的,在商队里干些杂活。
“娜扎,我来给你赎身,你愿意跟我走吗?”我来到娜扎身边直接对她说了来意,娜扎看到我惊喜的站起身,连忙点头,“我跟姐姐走,干啥都行,我可能干了。”娜扎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娜扎带我找到了商会掌柜的,掌柜的是胡人,他听我说吐蕃话,认为我是娜扎的老乡,他上下打量着我说,“娜扎是我们商会的人,我们最近很缺人啊,活都没人干。”他笑眯眯的说
“你说多少钱吧?”商人逐利,这我也知道。
“一百两,”他停了一下又说,“一百两黄金。”娜扎的小脸苍白,憋着泪水对我说,“谢谢姐姐,我在商会挺好的,我不走了,以后回来你还可以来看我。”说完对我拜了一下就跑了,她这是看不起我呢,不就是百两黄金嘛。
我装模作样的在身上摸了几下,从乾坤袋里拿出两锭金子,摆在掌柜的面前的桌案上,“身契!”掌柜的看着金子满眼放光,“这个,那个,”他嘴里呢喃,眼珠子乱转,我就知道他不憋好屁。我从裤腿里拿出一把短刀在手里把玩,睨了他一眼,将那短刀插在了金子旁边。
“哎哟,姑娘,少侠,稍安勿躁。来人上茶,”掌柜的唤来小厮上茶,自己转身去了里屋拿身契。
我拿了娜扎的身契去后院找她时,她正流着泪洗衣服,眼泪噗噗的掉进了洗衣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扬了扬手里的身契,“娜扎,跟我走!”
“是,主人,我们去哪里?”娜扎惊喜的望向我,擦了擦手上的水说。
“去找你那个天煞孤星,”我笑得一脸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