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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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疯披王爷

(2023-10-08 10:11:15) 下一个

 

 

南疆府衙议事厅,“啪”一只茶碗砸在一个小吏头上,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布满了脸庞。这是未未今早摔的第十个杯子了,

“不同意是吧,不行是吧,这里有门柱,你们不赞同本王的人自己往上撞吧!南疆我就是王法,我说了算!”未未恶狠狠的对着下面的人说。

无涯看到今天这是难以收场了,和狄则易交换了一个眼神,狄则易站出来说,“诸位,今日议事就到此为止吧,余下事宜我们明日再议。”

下面的人正是坐立难安的时候,听到狄则易这话,纷纷起身告辞,无涯又吩咐一个衙役领刚才额上受伤之人去后堂包扎。

“王爷行事太冲动了,你说的这些事,桩桩件件都离经叛道,一时之间,这些饱受礼制熏陶的人是无法接受的,不管是治国还是安邦,顺应民意是根本,这些事,我们不如徐徐图之,戒骄戒燥。”狄则易苦口婆心劝慰的话就像一根根刺,扎在未未心上。

“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未未满眼戾气的看着狄则易说,狄则易感觉后背一层冷汗,连忙拱手告辞。

这时无涯已经将人都送出衙门,把地上也清扫干净了。“无涯,你说我如何徐徐图之,我娘那里。。。”未未还没说完,无涯拍了拍他的手,“明白”。

然后他拿出一张纸,逐字念到,一女子入仕,女官与男吏官职待遇等同;二奴籍可自赎,不再世袭罔顾;三六曹并三司,简化吏制,设百里民间自治;四完善历法,重典治藩;五废除科举,各部自行考教文官武吏;六士农工商一律平等,废除户籍等级,有志之士皆可为官。

无涯念完看向未未,这就是未未一早上砸了十个茶碗也没有通过一条的全部提议。就第一条,吵了一上午,后面的估计没几个人听,无涯却一条条的总结提取了大纲。

未未沮丧的点点头,眼里都是不甘和戾气。

“回府吧,夫人说她今天做你爱吃的水晶虾饺和红烧蹄膀,”他拉着未未出了衙门打马出城回府。

田容在小厨房里美滋滋的给儿子做菜,来了十几天了,都没空给儿子做一顿好吃的。她从来南疆第二天就带着春花秋月把南疆附近的村落,土地,河水走了一遍,还专门请了向导,除了地貌还走访了民情。无涯那张纸上记录的,除了第一条下剩都是田容跟未未说的。

想起儿子,田容的嘴角就不禁的向上扬,这孩子虽然不是她生的,但是她有原主的记忆,他是原主用命换来的孩子,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以前说话还总是爱答不理的,说啥都是知道了,一句话都不能耐心听完。来到南疆忽然转性了,每次她说话,不但认真听完,而且马上就去做,从来都不拖延。

还是来了南疆好,虽然出宫和来路折腾了一些,但是值了。想起出宫就想起了明羽,她眼看着他从一个霁月清风疏阔男儿变成了一个神道道的方外之人,人的机缘和境遇真的很奇妙。她穿越来摆烂,他穿越来悟道,还是玩命的那种。

自从来了王府,他住一个最偏的院子,无声无息,未未说他师父和鬼在一起的时间比人长。自从下人发现那院里的大红棺椁,现在除了打扫更没人过去了。出去闭关也不打个招呼,神神秘秘的,不理解。

南疆啥都好,就是太穷了,田容知道未未锦衣玉食惯了,所以她在淮州的时候在空间里囤满了鸡鸭鱼肉,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做点美食拿出来犒劳一下。胡思乱想中,她和春花秋月已经做了一桌菜。

“娘,我回来了。”未未进了厨房喊田容

“今天挺早啊,看来一切顺利吧,快去洗手,马上就能吃了。”田容笑眯眯的看着未未说。

“都挺好的,夫人不用担心。”无涯抢先答到,未未的脸色有点黑。

“不要紧的,什么事情都是说的容易做的难,慢慢来,不着急。”田容安慰未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少年的肩膀还是有些削瘦,无涯和未未出去了。

 

吃完饭,无涯就不见了。未未自己回了院子,心烦意乱的看了一会儿书,就坐在那里生闷气。这些不知好歹的官吏,那些策略是娘和狄则易熬了好几个晚上才拟出来的,明天如果再不通过,他就拉一个砍了,他就不信你的头硬还是我的手腕硬。

太烦了,晚上吃饭都没胃口,几乎是无涯夹什么他就吃什么,一点味道都没尝出来,白瞎了娘的好食材。

师父走的时候说让他把每一天都当做娘的最后一天过,这样等他回来大家才都不会留遗憾。师父说他娘以前是咸鱼,现在这条咸鱼有梦想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地方,只有他才能让娘梦想成真。他也不知道娘的梦想是什么,只是记住了师父的话,娘说的一切都要做到,如果做不到也要努力的去做,可是娘要做的事情真的很难。

无涯也不说来陪陪他,自从回王府后,分了院子,两人平日里就不能住在一起了,这也是让未未烦躁的地方。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对无涯生出了一种情愫,说不清,他喜欢无涯那双长满薄茧的手帮他束发,他喜欢他笨手笨脚做出来的饭菜,喜欢他绣的袖边,喜欢他铺的床叠的被,他甚至喜欢他睡在床榻下的轻鼾声。

半夜醒来时,他听到无涯的呼吸声会觉得很有安全感,他睡不着的时候稍稍多翻几个身,无涯就会起来问他是不是要吃茶还是起夜。如果他说睡不着,俩人就会聊天,通常他说无涯听。现在他像一个被惯坏的孩子一样,自己居然睡不安稳了。

都怪他娘说了一句,你俩都大了,该分院子了,然后无涯就二话没说的搬去了前院。他娘还想给他房里塞婢女,他没要,只能让春花来打理他这个院子,春花虽然没有何时了用的那么称心,但也是他唯一能接受的人,好在他整日混在外面,院子里没有多少事情。

回到南疆一个多月了,所有跟他进南疆的人都封了官,安排了各种公办,就连七叔也做了王府总管。只有无涯没有,他故意的,对外他就说无涯是他师兄,无涯也很坦然的跟在他身后,啥也不说,跟以前一样,让干啥就干啥,现在也不叫他名字了,恭恭敬敬的叫王爷。

未未越想越生气,然后就气鼓鼓的睡着了。

晚上没睡好,折腾到天亮才睡着,等未未慢悠悠的打马进城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杆了,城门口很多人围着告示栏,还有衙役在大声解读,不知道今天发了什么重要告示。

想着就进了城来到府衙门口,老远就听到府衙门口有人鸣锣,“镇南王诏书,南疆封藩后自治辖区,即日执行新六曹辖制,具体事宜如下,一女子入仕,女官与男吏官职待遇等同。。。”

人群里熙熙攘攘之声,有识字的自己在公告板上摇头晃脑的品读,更多不识字的则是围着衙役七嘴八舌的打听。

“卧草,这是啥情况,新政就这样推出了?”未未正在懵圈的时候,无涯顶着一对黑眼圈从衙门里走了出来,把他带进了正厅。原来昨夜无涯直接找到狄则易,让他起草通告文书,写完后他就带着文书一一拜访南疆的官吏,或登门而入,或逾墙越舍,一手文书一手打神鞭,逼着他们签字画押,不少官员的书房都被他砸的稀巴烂。在打神鞭的黑红色的光芒震慑下,一晚上就带回了所有人的签名和手印,在王府书房里按上了镇南王的大印。一大早就让小吏誊抄张贴,鸣金示众。

未未听完无涯所述,“卧草,你这是谋权篡位啊!哈哈!”未未笑的肆意,无涯看着少年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嘴角也向上扬起,从少爷走后第一次看到未未的笑到了眼底。

正厅里坐了四五个支持改革的官吏,各个神色尴尬,这个镇南王不按套路出牌啊,现在所有的官员估计都在家写折子参他。

“八百里加急,把这个文书火速送往各个州道府衙,京稽处,我要让这文书比告状的折子走得更快。”未未说

下坐的官吏面面相觑,镇南王这是赶着给皇上送人头吗?看看未未身后站着的铁塔般的人,欲言又止,算了,跟着这王爷只能往前冲。

一时间,南疆的吏改传遍了东明朝各个县衙府道,更有甚者传镇南王血洗南疆官场,推行吏改。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东明朝都知道南疆有个疯披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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