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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报纸的记忆
(2007-01-03 11:5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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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天气阴阴的,雨又早早地敲打着窗沿,惊起了我的睡梦。
一时懒懒地,忘记了身在何方,只想着抱着被子再昏醉过去一次。然后,闹钟骤响,记起今日是有安排的,要去帮朋友收拾搬家。
喜欢她的公寓:明亮之极。天气好的时候,仿佛在房间里就能嗅到阳光的味道;宽大的暗红色沙发能直接埋我进去,属于进去了就不想起来的那种;小小的餐桌餐椅简单精致,是我们聊天和贪吃的地方;各种各样的小装饰,比如:那小小的木制郁金香还在瓶里,各种颜色,害我每次的看见,都好希望能够据为己有,一如我恨不得马上有条件去荷兰一样;几个从美国带过来的印地安人的图腾、石刻的鱼鸟、贝壳、干花,都是我们共同喜爱的类似收藏。
忙着一点一点地包好,收起来,就跟我自己的宝贝一样,同时听她一边收拾衣服叙叙叨叨地讲那些衣服的故事。可气的是她总告诉我哪件又穿不了了,哪件要送人了。泄气,因为她比我大两号,我再使劲把自己吹起来,也一件都不能穿!否则我又好几年不用买衣服了,可以省下来去欧洲转转了。
就这么收拾着,时间慢慢地过去,屋子一点一点地变了空荡。然后在柜子的角落里,那些精致的东西的背后,发现了一大包整整齐齐的方块,沉甸甸地。以为是我不知道的什么宝藏,打开,惊讶--因为只是旧报纸,已经有点发黄了,日期是两年半前。
正要回头问,却看到她眼睛睁地大大的,嘴角微张开,目光竟然有些直了,我甚至能够看到她睫毛下晶莹的闪动。屋里一时很静,我象是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不知所措,而她,也被这突然而来的意外击中要害般地无语了。
加菲猫的小爪子依旧浑然不知地走着,嘀嘀哒哒地响成一片,连带着我的心都不知道该怎么跳才好了,我慌地想不起该怎么打岔,直到她自己走过来抱起那些报纸,嘴角牵动着勉强笑了,说“那些都是关于车和旅游的,因为他喜欢。一开始我留下了车、旅游、生活、购物;后来太多了,只好去掉我喜欢的那些,只留下车和旅游版面。”然后转身离开,把报纸放在我收拾好的那一堆,那是她要带走去新家的东西。
无言。我不知道那个故事,真的一点也不知道。那时候她还在美国,远远地失去了联系,直到她跑到这里来,才又再联系上了。她是那么好强的人,每次我来,她就在厨房忙啊忙的,直到我吃的心满意足。也曾经说过美国种种,我以为那不过是她人生路过的驿站,却不知那是她失落的城池。
一时间,我有点责备自己,我是怎样的粗心啊。天暗下来了,雨大了,房间静得让我有点不习惯。异乡的日子,有点习惯了总是报喜不报忧,越是近的人越是如此,大家都是如此,所以,在一起总是热闹再热闹,忘记了可以倾听别人的心声。可是,若是那是不可触摸的记忆,我又怎么忍心去打扰呢?
现在,我有些理解王菲的《只爱陌生人》了。也许正是因为陌生,反而了无牵挂,可以不在乎,可以放心地诉说,只因为那样你不会担心伤了他人。
站起来,泡了两杯绿茶,深深地吸一口气,让茶香慢慢地浮上我的面孔,感受一片热量飘上我的眼。走过去,她的背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不到她的表情。把茶放到她手里,然后从后面环抱着她的肩膀,感受她僵硬的身体突然释然地松弛下来。那一刻,我心好痛。
她抬起头:“别担心。我知道我们要学会分享。我知道所有的经历都是我的也是财富。”
我相信我那刻的心是温柔的。我居然笑了。人说“风雨之后见彩虹”,我想她会的。
“每个人记忆的梗上,都有两三朵娉婷,披着情绪的花,无名的展开。。。”我想,更重要的是,它经历了风雨,不仅仅只是记忆,更是成熟的美丽。
祝福所有曾经那些有过伤心或者遗憾故事的人。
很喜欢看你的文章,总是能找到一种心情,隐约,似曾相识。
告诉你的朋友,把那些报纸留好吧,放在新屋的一角,那是一个属于她和他的角落。
或许有一天,他还会来取的,他如果知道她一直保存着这些报纸,一定会很感动,也许,就因为这些报纸,他决定一辈子不再离开。
人生总是有遗憾吧,只是希望这样的遗憾能够少一点,让人间多点希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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