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调也可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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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意气 (回首往事9)

(2007-01-25 06:31:45) 下一个

        进了大学,我的专业是俄语。 那时俄语的辉煌时代已经过去,中苏两党论战的硝烟还没散尽,两国关系处在冰点。“防止卫星上天、红旗落地”是六十年代与“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并列的政治口号。在这样的背景下学习俄语,显然是出于“反修防修”的需要。那时我们谁也不会去考虑将来毕业以后的出路是什么,学俄语有没有用?“一切交给党安排,一切服从党安排”,是我们那代青年人的共识 。

       在报考大学的时候,按爱好和特长,我的志愿是新闻专业或是文学专业,当无冕之王和作家是我的理想。但在填写志愿前,校长召集我们学生干部开会,动员我们根据国家需要,考文科的尽量报考外语院系。那时我们极为单纯,国家的需要就是我们的志愿,我报考了 5 个外语院系,并选择了俄语专业。

        虽然学外语,但我对文学还是情有独钟。还在中学时代,冯德英在《苦菜花》中塑造的母亲形象,王愿坚的小说《党费》、《后代》对我的影响极大,冯德英、王愿坚这两位作家成了我心中的偶像。学校的图书馆藏书极为丰富,阅览室里有全国各地的报刊杂志,这为我洞开了一个崭新的天地,大大开阔了我的视野。每天上完正课,我就呆在阅览室,如饥似渴地阅读了许多世界名著、俄罗斯名著和中国古典名著,学习了大量的古典文学和唐诗宋词。在这段时间里我阅读了许多翻译作品,其中草婴先生翻译的肖洛霍夫名著《一个人的遭遇》和方重教授翻译的长篇爱情叙事诗《特罗勒斯与克里希德》,使我看到了翻译的无穷奥妙,那时我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他们一样,把优秀的外国文学作品翻译出来,介绍给中国的读者。这就迫使我更加刻苦地学习外语和阅读各种书籍。厚积薄发,这为我以后走上文学道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上海是海派文化的发源地,百年上海,涌现出无数文人墨客。我喜爱书画艺术,星期天就去参观各类书画展。海派文化给了我极大的影响,那种细腻的笔触,丰富的情感,抒情的叙事,体现在我日后的文字之中。

       我们这届学生绝大多数是工农兵子女,而且都是祖祖辈辈的第一个大学生。我们怀着“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的朴素感情,投入了学习。因为我在中学里担任过学生会主席、团支部书记,入学不久,我被选为系团总支宣传委员,担任《上海青年报》通讯员,被系党总支列为重点培养对象。年级政治辅导员组织了党章学习小组和毛主席著作学习小组,并组织我们参观了中共一大旧址,瞻仰了鲁迅墓和王孝和烈士墓。那时,积极向上,又红又专,做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是我们的奋斗目标。如果循着这条道路走下去,我很可能是一帆风顺。

        我和远在北京的 G 保持每周通一封信,交流着各自的见闻,随着感情的交流,我们真正处在热恋之中。

        然而就在我们发奋学习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一场特大的将持续十年之久的政治风暴正在中国上空积聚,并将迅速改变我们每个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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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群思 回复 悄悄话 还是您的出身好才得进北外,我院一位,是英语课代表,就想进北外,但却到了北二医,因为出身为有7个伙计的资本家。
阁老 回复 悄悄话 格格,在那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时代,成分(家庭出身)是个硬件。虽然说的是“有成分论,不唯成分论”,但是落实到具体问题上,还是“唯成分论”。中学时不少很优秀的同学因为家庭出身而考不上大学,大学毕业时,许多同学又因出身问题分不到好工作。在我戏剧性的变化中,我确实占了“根红苗正“的光。所以在我的同龄人中,我还是幸运的一个。成份这东西扼杀了多少人才啊!
快乐猪格格 回复 悄悄话 阁老,您和罢了的对话真有意思!通过你们上面的对话内容和您的文章所描述的内容,我很羡慕您。在我们同龄人里,您的命可算是够好的了!这一切,不能不和您根红苗正有关系吧?。。。。。。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拭目以待!
罢了 回复 悄悄话 “插肩而过”,都插在肩上了,怎么会失之交臂?又看不懂了,嘿嘿。
阁老 回复 悄悄话 罢了小弟,拿你老哥开心了不是?我们那时的情书根本不是情书,完全是'革命化的闪光的语言",而且基本上源自余心言的《青年修养丛书》,不像你全是原创。据闻你的情书写的极好,情真意切,缠绵悱恻,赢得了妹妹们的芳心,是否拿出来一展风采啊。哈哈。
90年代跳槽时,曾有两个好差事,一是到新华社,一是人民日报社驻欧洲记者,真是圆了我的梦。但是命运之神又让我插肩而过,失之交臂。作家梦真是实现了,这不现在天天作家(坐家)码字写博。
罢了 回复 悄悄话 这沙发还挺舒服的,坐就坐罢。

看来阁老差一点成了“第二梯队”的骨干。

嘿,那些当年的情书还在吗?贴一封出来看看,让大家开开眼界,学习学习嘛。

说到当年的志愿,我小时候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去学什么劳什子的理工科。可惜如今的世界已经不是一个纯“知识就是力量”的世界,而是一个“有用的知识就是力量”的世界,没办法,为了一口带肉的饭,我不得不走上了这条劳什子的“不归路”。

其实我小时候一直希望能做一个战地记者,或者是电台主持人。我觉得那种职业很有挑战性,它需要你脑子快,反应快,需要你在瞬间做出决策、决定。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作家,觉得作家太辛苦,越写越写不出东西。

可惜这一生已成定数,只能在退休以后的生活里做做文章了。退休后,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拿起久违了的画笔和毛笔,自娱自乐一番。其次,去拿一些烹饪课,朋友们相聚时可以显摆显摆。当然,“行万里路”永远是我的首选,那时,我终于可以狠狠过一把“在路上”的瘾了。当然,得要有这个命,得要活得到那时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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