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调也可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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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向蓝天都是情(续三)

(2006-06-25 10:31:02) 下一个

第九章 功夫在字外


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这是所有艺术家的共识。

李煜如果不是经历亡国之痛,他不可能写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一令人愁肠百结的千古绝唱;李清照如果不是经历战乱的颠沛流离,她不可能发出“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的伤感;王羲之如果不是在兰亭曲水流觞宴饮,他不可能写出“兰亭集序”这一传世名篇;范仲淹如果不是在岳阳楼登临揽胜,也不可能给后人留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警世名言。

历览古今中外,先哲前贤,凡在艺术上有大成者,无一不是在生活的海洋里淘金选玉。采珠于生活,还珠于世人。

张才作为一个艺术家,他始终以艺术家的眼光去洞察社会、检阅人生。他利用休假、疗养的机会,饱览山川形胜,阅尽人间春色。作为一个飞行员,他有着得天独厚、别人所不具备的条件,那就是他是一个真正遨游于天地之间的人。蓝天、白云、朝霞、彩虹、星星、月亮、奔雷、闪电、春风、秋雨,赋予他巨大的激情和创作的灵感。他是真正采日月之精华、摄天光之云影的人,真正是朗月满怀、春风在抱的人。由此,他的作品有着蓝天的宽博、白云的飘逸、朝霞的绚丽、彩虹的灿烂、奔雷的气势、闪电的流韵。

人讲品位,书画讲格调。

张才懂得格调的高低与书家本身学养的深浅成正比,很难设想一个胸无点墨的人会创作出高格调的作品。他知道自己是“先天不足”,“文革”中的初中水平,先天不足后天补,“堤内损失堤外补”。为此,他在向生活纵深的同时,把目光投向更多的文学艺术领域,强化字外的功夫。他喜欢古典文学,唐诗宋词。作为一个书法家,尤其是篆刻家,没有扎实的古文功底不行。篆刻最讲意境,意境是篆刻作品的灵魂。它犹如散文的“文眼”和相声的“包袱”,留给读者丰富的想象空间,引动读者心在字上驰骋,神在字外飞扬。每首优秀的诗词都有一个引人入胜的意境。苏东坡的“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秦少游的“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陆游的“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王昌龄的“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杜甫的“江南正是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辛弃疾的“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杨巨源的“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等等,为读者营造了多么美好的意境。

腹有诗书气自华。

有了扎实的古文功底,使张才的篆刻作品更具魅力。有专家评论:张才的篆刻亦工亦拙,亦庄亦谐,张弛有致,收放自如,仪态万方,意韵迭出。读他的篆刻作品,使人由衷地生发出远离尘啸、返朴归真的宁静;身在闹市、心在禅境的逸兴;与梅比洁、共兰齐芳的心志。

张才兴趣广泛,不但喜欢古文、诗词。还喜欢音乐、戏剧。张才向我出示了一件他珍藏的孤品:一把折扇。上面是他 手书的“茶馆”两字,其他是北京人艺《茶馆》剧组全体演员的签名,这是他在观看话剧《茶馆》上演第 500 场后的重大收获。说起这把折扇,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2004 年 5 月 28 日,正逢《茶馆》演出第 500 场。为了庆贺这个不寻常的“节日”,北京人艺准备在演出第 500 场的那天,召开新闻发布会。用什么作为第 500 场的纪念品呢?北京人艺的领导想到了小罗的丈夫张才,授权张才创意。张才想到了折扇,写上“茶馆”两字,再请剧组签名,既有纪念意义,又有收藏价值。在新闻发布会上以及随后的几场演出中,由张才书写“茶馆”两字、剧组全体成员签名的折扇,成了观众的至爱,尤其得到台湾同胞和海外侨胞的喜爱,数百把折扇一抢而光。张才的创意为庆贺《茶馆》上演第 500 场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张才喜欢经典音乐,《梅花三弄》、《渔舟唱晚》、《二泉印月》、《十面埋伏》、《梁祝》,是他的最爱。他说,一幅好的书法作品就是一首旋律优美的乐曲。作曲家谱曲,用七个音符去谱曲,才能谱出民歌、通俗、美声、咏叹、交响乐,才能出现“大弦噪噪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噪噪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效果。书家写字也一样,不能光用“多来米”三个音,要用七个音,换言之,要有轻重、徐疾、张弛、浓枯的变化。由此,仔细品读他的行草书作品,飘逸灵动,极富韵律感。

张才爱写诗词,这可能鲜为人知,其原因是他藏而不露。他的诗词写了厚厚一大本,大多是逸兴之作,有感而发。无雕琢之虞,无粉饰之嫌;激越昂扬,一吐胸中逸气。

昔日夸父把日追,我唱大风挟惊雷。

九霄穿梭织天网,壮我中华扬军威。

凌空九天舞双翼,豪情万丈涌天际。

吴刚邀我饮美酒,嫦娥伴我下凡去。

我骑天马凌空行,饮马银河任驰骋。

众仙惊问公是谁?追风揽月冠山人!

云 海滔滔无边际,雄鹰展翅冲霄起。

七尺男儿争飞跃,花开香飘云天里。

追风揽月三十春,云山雾海育雏鹰。

天梯凝我千滴汗,桃李满天震乾坤。

人有正气,字才有骨;胸有浩气,笔底雄风。

诗言志,字寄情。从张才的诗词中,我看到了这位追风揽月人的凌云壮志,听到了这个蓝天骄子的黄钟大吕之声。读来令人激奋,令人心折。

第十章 洒向蓝天都是情

在莫斯科“总统宾馆”后面,沿着莫斯科河岸一段五百米长的地段上,有一个世界闻名的油画市场。在这里展销着俄罗斯一流画家的作品。每天有成百上千的油画在这里交易,流向世界各地。那些蓄着胡子、留着长发的画家牛啊,开着奔驰宝马,叼着古巴雪茄,挎着美媚,那气派令普遍收入不高的莫斯科人望尘莫及。莫斯科人称他们是“新贵”。毫无疑问,画家在经济低迷的俄罗斯是首先富起来的一族。

当中国大踏步地走入市场经济,当“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作为新的格言赋予人们新的价值理念时,昔日风平浪静的书苑画坛顿时风生水起、波翻浪涌。

有专门人士对中国书画界的现状做了这样的描绘和概括:

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随着其他艺术门类的繁荣发展,书画艺术的生态环境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书画由幽雅闲适、怡情养性的生态环境,发育成一个由高等教育与理论思考支撑的艺术领域;一个万众瞩目,可与音乐界、影视界、戏剧界并驾齐驱的“书画界”;一个以厚重的文化积淀和满腹经纶为基础的独特的艺术形式;从而成为整个东南亚地区的热点。然而从文人的书斋走向艺术的展厅;从修身养性走向以此为生、进而走向入选入展入拍的功利性职业;加之某种生态意义上的社团组织的座次排名,使得书画充满了竞争和功利,日渐显示出既是艺术殿堂又是竞技场、名利场和交易所的冰山一角。这就使得一些原本憧憬古典之美、追求艺术品位的文质彬彬的书生式的书画家们,面对名利的双重诱惑,失去了往日的尊严和君子的风度,表现出似是而非、口是心非的尴尬和扭扭捏捏、欲罢不能的羞涩。

笔者认为,书画家也是劳动者,其作品也是产品。在知识产权已被打上商品烙印的今天,书画作为商品进入市场,无可非议。在时下全民奔小康的大趋势下,书画家以其劳动获取报酬、提高生活的质量,天经地义。问题在于少数书画家在名利的诱惑下,心浮气躁、逸笔草草、粗制滥造,把本是圣洁的书画艺术变成追名逐利的魔杖,被本是高山仰止般的艺术殿堂投下一抹浓浓的阴影;给本是芝兰般清香的艺术之花染上一股铜臭;这就不能不使人另眼相看。

文如其人,字如其人,是古往今来所有文人墨客孜孜以求的最高境界。字,不仅能反映书家的学养,而且能折射出书家的品行。书家与书匠仅一字之差,品行却立见高下。

平心而论,张才也是有七情六欲、食人间烟火的凡人,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爷们。在时下全民奔小康的大环境、大气候下,他不是没有想过老婆孩子、房子车子。已届天命之年的他,至今还没有真正属于他的窝,他现在的两居室还是他夫人小罗单位分配的公房,家里的摆设早已陈年落伍,还停留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水平上。尤其是他那卧房兼书房的斗室挤得满满当当,留给他的活动空间只有一个平米。作为一个书家,他多么希望有一间敞亮的、能施展手脚的书房。在常人想来,以他的声望和书艺,挣点儿红、绿票子还不是小菜儿一碟。这话也许没错。然而他没有这样做,他身居闹市,心在禅境,淡泊名利,甘于寂寞。有人笑他呆,有人说他痴,能过好日字偏过苦日子,守着“金山银矿”不开发。对此,张才一笑了之。依然在他一米的空间里创造着一流的艺术。

自古文人多傲骨,张才也是一身傲骨。

古往今来,以字画邀宠者大有人在,在现实生活中也不乏鲜见。这年头送土特产已是雕虫小技,送脑白金、深海鱼油也纯属小儿科。现在兴雅的、古的,送个名家字画什么的最为时髦。以张才的名望,他的作品够档次、够份量。于是常有人托亲靠友向他索求书法篆刻作品。对这些拿他的作品借花献佛、作为敲门砖去牟取私利的无聊行为,他一概不予理会。

相反,张才于公众事业十分热心。这些年来他给扶贫工程、希望工程、灾区人民,捐赠了数以千计的作品;给基层单位、场站连队、部队官兵、退伍老兵、外国友人、海外华侨、地方群众,无偿书写了数以万计的书法作品,每年无偿治印在几百方左右。对慕名而来的客人,他热情以待,有求必应,分文不取。有人说他傻,他说我乐意!

腰缠清风也风流,这就是张才。

社会是个博大的舞台,每个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演绎着自己的人生,用不同的色彩描绘着人生的轨迹。

张才同样以自己的方式演绎着人生、用七彩描绘着人生。

做为一个书法家,他用线条的艺术给山河增色、为生活存照。作为一个篆刻家,他用刻刀的纵横冲切把人间春色尽收于方寸之中、又在方寸之中展现了大千世界。

他并不富有,内心世界却极为充实。

他并不浪漫,他的生活却极为丰富多彩。

作为一个飞行员,他在天地之间遨游了三十个春秋,谱写了一曲极为壮丽的蓝天交响乐。作为一个飞行教官,他树起人梯,把一批又一批天之骄子托上了蓝天。

他极其富有,拥有蓝天、白云、朝霞、彩虹。

他极其浪漫,与吴刚对饮,与嫦娥共舞。

1999 年岁尾,张才在蓝天上整整耕耘了三十年,已到了飞行的极限年龄,他要告别心爱的战鹰。就在这世纪之交,他作了与蓝天的告别仪式。望着一轮红日冲破万顷烟涛,挟彩裹霞,喷薄而出,一股新世纪的雄风在他翼下鼓荡,他向蓝天、白云、太阳、彩霞,行了一个庄严的军礼。随即舞动双翼,在蓝天上写下一行辉耀在天地之间的大字:

追风揽月冠山人,

洒向蓝天都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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