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着泪的我的脸(二七)
(2006-08-09 16:2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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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都默默无语,桃花依旧一只手握着我的手,一只手开车。温暖的车厢里回响着着一首老歌,一首桃花经常在电话里唱给我听的歌,“我想着你的黑夜,我想着你的容颜,反反复复孤枕难眠,告诉我你想我千百遍,告诉我你也盼我出现……”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那些因为想念而失眠的日子仿佛一下子都到了眼前。在这个寒冷冬日的午后,一股淡淡的忧愁就这样笼罩在我们周围,温馨的,却是哀伤的……
去了一家从来没有去过的小店,桃花告诉我说他们这里有一些特别好吃的东西。也许是因为卸下了心上的包袱,也许是因为要离开,所以格外珍惜现在的相处,也许是因为终于找到了一个逃避的理由,我忽然觉得很轻松,心情也不禁好了起来。那晶莹透亮的水晶小虾饺真的很好吃,我狼吞虎咽的很快吃了一屉,然后一边擦着嘴角一边像只贪吃的小猫,可怜巴巴的看着桃花:“我可不可以再吃一份啊?”
“当然可以啊!你想吃多少都可以……”桃花宠腻地揉揉我的头发,然后又给我叫了一屉。
我很兴奋,热腾腾的食物驱散了心里的寒气,我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跟桃花讲我签证时遇到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而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微微地笑着,偶尔会插上一两个字帮我调动一下气氛,然后会随着我的哈哈大笑而开怀。
又飘雪了,玻璃窗上蒙伤了淡淡的雾气,城市的霓虹灯透过玻璃,像小小的萤火虫,淡淡地映着我们的脸。该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该吃的,也吃的差不多了,桃花拿过一张纸,轻轻的替我擦了擦嘴角,温柔的眼神,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脸,一切都安静的那么不真实,仿佛马上就要消失了一样。两杯热热的咖啡端了上来,在那袅袅升腾的淡淡香味中,桃花伸过手来,把我的手轻轻的握在中间,缓缓得开了口:
“猫儿,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一种感觉,你的签证一定是会办下来的,只是,我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以为无论你到了哪里,我们的心都会是在一起的……
可是,当我得知消息的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幼稚。你在这里,我尚且都没有给你你想要的,更何况……万里之遥的距离呢?”“我……”刚要插嘴,他打断了我的话。
“亲爱的,听我说……两个人能够相识相知相爱,原本就是一种缘分,这么久以来,我真得很感激你带给我那么多生活的快乐,三十多年以来,我第一次知道了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是如此幸福!……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心里的矛盾之情,我真的不想你离开我,可是,这么久以来,你一直都这么委屈着自己,忍受着各种折磨却从来不逼我、不要求我做什么,看得我真得很心疼,考虑很久,我终于下定决心要给你你要的幸福,可是……我没有机会了,对吗?”
一滴热泪啪的掉在了咖啡里,那漾开的水晕那一刻仿佛在我眼里定了格,久久都不能散开……等了这么久,忍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这个男人,终于想我袒露了心底的真情,可是,我真的就要离开,不再给他机会了吗?
“也许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可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爱你,比爱我自己更爱,我真的希望能一直跟你在一起,保护你,让你开心,在也不要受伤害……也许,真的是等到要失去的时候才发现,曾经拥有的是多么珍贵多么美好……”
啪!又一滴眼泪,是我的,落入了我的杯中。
“猫儿,我已经跟她提出离婚了……”我一惊,抬起头来看着他,我记得多么清楚啊,第一次吃饭的那个中午,他理直气壮的跟我说: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不会离婚的……究竟,哪一个是真正的他呢?
“无论这个过程多么艰难,我都会走下去,只是希望,如果我们有机会在一起,你能真正快乐……”“傻瓜,我从来没有说要离开过你啊!……不过不管怎样,还是很高兴听你这么说。我们,会一辈子幸福的……”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混着我眼泪的咖啡,苦苦的,涩涩的,心里,却是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