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是吗?”我看看她。
她点点头,问我,“那个大三角形是什么?”
“泛美金字塔。旧金山的标志性建筑。”
“我在杂志上看见过。”她微微叹了口气,往坐垫上靠去,像是心满意足的样子,抬头望着我汽车观后镜上吊着的一个小古董旗袍娃娃,那个娃娃的胸前是一块玉,上面篆着“出入平安”。
“女朋友送的吧?”她把完一会,问。
“嗯。”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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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在天涯遇见你
穿过隧道,左转开上101公路,细细的雨幕里,金门大桥的鲜红色拉索一根根往后退去,前方便是海湾中那个叫莎索丽托的小岛。
每次来旧金山,我都会去莎索丽托,风雨无阻。
曼迪曾经在那里问我“你爱我吗”,我说“爱”;她又问“等船到了旧金山,你还会爱我吗”,我说“当然”。
那一年,我二十四岁,在旧金山一所大学念计算机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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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恰克飞鸟有一首老歌,叫“男と女”,里面一句歌词,看上去大约是“男人就是女人,女人就是男人”的意思,比张贤亮先生“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的认识足足提高了一倍。后来,一位不得志的香港歌手跑到台湾去把这首歌翻唱成中文,大意说男人被女人整得很难受,得到两岸三地人民一致认同,周华健大哥一举成名。
“区别文明社会和野蛮社会的一个根本标志,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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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的树林(20)
再醒过来,是星期天的早上,阳光从窗帘缝里洒进来,几条细细的金线落在我的脸上,热乎乎的。我翻个身,棉被和身体之间形成一种近乎完美的触觉,我闭上眼睛,继续在床上赖下去。
楼上不知哪一家大清早就开始唱卡拉OK,我迷迷糊糊这点工夫,他从“给我一杯忘情水”唱到“我和你吻别,在寒冷的夜里”,再唱到“深秋的这样一个黎明,无限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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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的树林(19)
陈朗哥哥的爸爸据说出身音乐世家,却是学校里处事最圆滑,最擅长捞外快的老师之一,社会上开始流行学钢琴,他立刻就收了很多学生,其中好几个市领导的子女。到周末,一大早就会有辆锃亮的奥迪车停在教工宿舍楼下接他去上课,引得其他老师侧目,甚至有人在背后打小报告,但是校领导碍于他帮忙弄到了一批平价的建材,也就眼开眼闭。
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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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的树林(18)
那是个造型很简单的瓶子,里面盛着淡紫色的水,小阿姨探过身来,按动瓶上的喷嘴,把香水喷一些在我的枕头上,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气在空中静静地弥漫开来。
她把瓶子放在我的床头,“以后这个给你用吧,薰衣草的味道能帮助睡眠。”那是她常常用的一种香水,英国产的,托人从香港带回来,名字叫做“温莎的树林”。
我问过她这个名字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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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的树林(17)
回家路上,经过家电商场,小阿姨说,“进去看看。”
她一直把我领到电子琴柜台前,逼上梁山般地让我挑了一部雅马哈电子琴,说“就算你今年的生日礼物吧”。
“可我的生日还早啊。”
“早点送给你,”她有些仓促地对售货员说,“小姐,这个我们要了。”
“很贵的。”我瞟一眼价格。
“没关系,我上个月的外快就有这些,”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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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的树林(16)
“血液透析是……”小阿姨开口了。
“就是俗称的‘洗肾’,是血液净化技术的一种,根据膜平衡原理,把患者的血液通过一种有很多小孔的薄膜,医学上叫‘半渗透膜’,”林医生推推眼镜,“做透析的时候,患者的血液流过半渗透膜组成的小间隙,水、电解质和血液里的代谢产物就通过半透膜弥散到外面的透析液里……”
“这样就能把我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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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小阿姨依旧趴在那里,专心致志地画一个巨大的橙红色圆环。那种最适合海滩边遮阳伞的颜色,她大张旗鼓地将之用在室内家装的布纺上。那个牌子的东西卖得天贵,小阿姨能拿到一笔丰厚的设计费。
“怎么了?”过了很久,她抬起头,鼻子上挂着一点橙红色的颜料。她看了我一会,慢慢地放下笔,走过来,把我搂在怀里。
我就那么抱着她哭起来。她伸过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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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的树林(14)
头一次看见果冻,是在一个东北城市,我跟着小阿姨流浪的第一站,那里烟尘漫天,空气又冷又干,没有一点值得留恋。可是,在离开的前一天,我们在街上一家饭店的玻璃窗前看见了一只小狗,两颗黑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圆溜溜一动不动望着我们,鼻子扁扁地贴在污脏的玻璃上,伸起来一个小爪子,仿佛在和我打招呼。它的眼皮微微搭拉着,探出粉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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