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际高速路上又堵车了。
我随着车流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十英里不到开了半个多小时。本来也没有要急着赶回家,现在心里却火燎燎的。好不容易蹭到一个出口,想也没想我就下了高速——总会有条小公路带我回家吧。
就这样迷了路。
电话上先生让我先把车停在路边,看看地图找好路再继续开。这条僻静的乡村便道两边都是藤蔓缠绕的高树。我把车停在树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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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新闻节目里全是关于ElizabethEdwards因乳腺癌去世的消息。真的很难过。作为公众人物,她癌症的诊断,治疗,和复发都是新闻。和致命的病魔斗争,其实是一件很私人的事。不过她有勇气面对大众,尤其是继续为自己相信的causes(比如医疗改革)出头露面,我很佩服她。我从没有见过她,不过2004年JohnEdwards在总统竞选中来过我们小城,带着他们最小的孩子Jack。我记得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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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是在看完一部电影之后才明白她和老蒋之间本质上的区别。
那时侯,老李和老蒋已经磕磕碰碰地约会了两个多月。在这个中西部的小大学城里,娱乐活动有限。同是研究生的老李和老蒋又不愿意去城里的酒吧——那里都是些闹哄哄,只求一醉的本科生。那年冬天又特别得冷,所以两人多是躲在老蒋的小屋里,看录像,听音乐,在小小的乾坤里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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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夜里独自听着阿炳的二泉映月。
突然有种沉思往事泪暗滴的感觉。不再是以往那种尖锐的爱和恨,而是平平淡淡地过了半生之后,某个月白风清的夜晚,猛然忆起轻狂的少年时,那么多缤纷的梦想,那个让自己铭心刻骨的爱人,都被岁月遮掩起来了。此刻两鬓飞霜,这中间度过的岁月,忧伤的,快乐的,或是平凡的日子,都被忽略了。只有往昔的飞扬和今日的淡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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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从陈敏的家里也能隐隐听到广场上喇叭传来的嘈杂的歌声和人声。今天又是公判大会。早已经开学了,学校又组织了学生来开会。陈敏请了病假,没有去上学。陈敏的父母一向对自己的女儿放心,也不疑有它,自己随了单位的人去了广场。罗建早在两个月前的那场公判大会后就给枪毙了。据说他全身瘫软,全靠两个武警架着,还在广场主席台上当众尿了裤子。周正琼受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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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多年后陈敏曾无数次地想到过那一天傍晚。一切如同年久失色的照片,细节逐渐模糊,唯有夕阳艳红如血,永远地烙在了陈敏的记忆里。她一路低头骑车,心思混乱,快到二中门口时才抬头,看到那轮红日无所依托,破空有声地往下疾落。陈敏的心也在下坠,有些后悔没有先去叫上郑磊再一起过来。她犹犹豫豫地敲响了周强的家门。周强一看见陈敏,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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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每到暑假,郑磊父母工作的化工厂生活区里突然象从地下冒出来许多从七八岁到十六七岁不等的男孩子。他们整日里无所事事,交帮结队,到处闲逛,不时惹些小是小非。为了避免大麻烦,厂里决定暑假期间在白天也把职工俱乐部开放,让那帮孩子们在里面打球,下棋,来发泄他们多余的精力。有时候郑磊会带上陈敏,约了自己的朋友去玩。
一天郑磊和几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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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陈敏跟着郑磊进了周强的小屋,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桌子边的罗建。“天气这么热,这人的脸色怎么还这么青这么白?”陈敏想。罗建坐在那里,仿佛在自己周围筑了玻璃墙,对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周强示意郑磊和陈敏从后门出去到一个小小的天井里。周强先压低声音对郑磊说:“许进说那个女的醒了,在人民医院里头。”他转过头对陈敏笑了笑:“陈敏,屋里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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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周三中午全校师生进城,在中心广场上参加公审公判大会。学生们嘻嘻哈哈地打闹着进了场。好不容易在期末考前有半天不用困在学校里,大家觉得跟过节也差不了多少。主席台上打着巨大的横幅,台下两边挂着写了各个犯人犯罪行为的大字报,许多人在那里指指点点地看着。广场上人群按单位和学校划好地盘,二中是和一中紧挨着。二中在城南,一中在城北。城南是周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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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尽管陈敏当着吴咏梅的面把饭盒里的回锅肉倒到垃圾筒里面,吴咏梅和陈敏这两个二中尖子生的联盟还是这样破裂了。吴咏梅是个爱恨分明的文艺女青年。她在日记里写下一句“友情是容不下欺骗这粒沙子的”,就干脆地把自己和陈敏的友谊划了个句号。她很便利地忘记了自己曾在周记里举报陈敏关于“法西斯”的言论。因为有老师校方支持,吴咏梅检举得理直气壮。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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